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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冉做了一个梦,很久都没有做过的美梦。
梦里很漂亮,雾蒙蒙的像仙境,不远处还站着苏淮和林然。
林然长发及腰的青丝绾成发髻盘在脑后,身上穿着当年苏淮送给她的那件碧水兰的旗袍,古韵阑阑,端庄大方,靠在苏淮的怀里,温婉地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苏淮的目光来来回回地打量,带着宠溺的笑意暖着林然的笑靥。两个人远远地站在沫冉的面前,苏淮看见了沫冉,忽然低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林然愧疚而抱歉地转过视线,低着头,像个小女儿似的捻着衣角不说话。
苏淮从没有生过林然的气,自小到大,沫冉从没有见过父亲对母亲发过半点的火气。
就算有,也是林然逗他的偿。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苏淮就消了气,逗弄着林然频频发笑。
很久都没有看过她这样笑过。
五年了,从没有见她这样笑过。
沫冉想起了林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再也不会有了。”
有时候,人的一生,只能认定一个人,错过了,就没了。
“爸爸,我很想你。”
五年了,一直都很想你。
苏淮回过头,朝着沫冉温柔地笑了,正如以往的每一个慈爱的笑,他点头。林然看向沫冉,嗔怪一笑:“这丫头,真是越长越回去了,都成大姑娘了还非要粘着你和我爸。”
“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了,爸爸你是有了妈妈就不要我了吗?”
林然捂着唇,轻笑:“沫冉,说话也没个分寸。”
苏淮笑着搂过林然的肩,看着沫冉只是笑,却不说话。
“爸妈,别丢下我,我一个人很孤单,别留下我一个人…”
沫冉想走过去,却怎么也跨不过面前的溪流,低下头,撩开双脚的裤管,想要趟过去,可是刚想这么做,苏淮就摇头阻止了她。
就好像一条怎么都跨不去的沟壑,将她和爸妈远远地分割两地。
林然微笑而慈爱地望着她,伸出手,沫冉隐约觉得空气里林然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温柔而亲昵。
“沫冉,你该回去了……”
她摇头,可一眨眼,苏淮和林然就已经从河对岸消失了。
别丢下我…爸妈,别丢下我一个人。
……
“沫冉。”
睁开眼,眼角滑落的泪水沾湿了双鬓的碎发,鼻尖嗅到的是熟悉的消毒药水味,略微刺眼的光线渐渐让她清醒过来,白茫一片的天花板和被褥,被半包扎了绷带的手,紧接着是随之而来的刺痛感。
肩膀仿佛被人用刀狠狠砍了一下,刺得头皮发麻,脖颈上火辣辣的针扎疼得不敢动弹。
她在哪里?
这里是医院?
昏迷前最后一秒的画面从脑海里奔涌而来,林然的死,秦晟的偷袭,然后是景岩鲜血淋漓地倒在她的面前。
“她呢?他呢!”
正在给病患打针的护士被沫冉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她忙试图平复沫冉的心情,可是沫冉已经掀开了被褥,翻身下床。
拔掉了针头的手背正在往外冒着鲜血,她用手指摁压着静脉注入口,赤足冲出了房间。
他们在哪里……
景岩呢?
他死了吗?
他是不是丢下她了!
赤-裸的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身上是疼得麻木了的伤口,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撞进了简歌的怀里,他扶住她,好看的眉皱在一起,充满了责备的视线望向正追着她出来的护士。
“简少爷,对不起,苏小姐她……”
“简歌,我妈呢?”
简歌从身上脱下外套,带起一圈弧度落在沫冉的肩上,声音低沉:“伯母已经过世了。她离开地很安稳,唇角带笑,应该没有什么痛苦。”
沫冉眼眶含泪,“我梦见她找到了我爸,和他在一起……”
“沫冉,没事了,秦晟已经死了。”
秦晟死了,他终于死了,她的噩梦终于不再徘徊了。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沫冉仰起头,拽住简歌的衣角,哆哆嗦嗦地问:“景岩呢?景岩在哪里,他…呢?”
“沫冉,冷静下来,他…他的状况不太好……”
“他是不是死了?”沫冉看着简歌欲言又止,视线落在了正坐在病房门口抽烟的唐绍身上,她推开简歌,踉跄几步跑过去,扶着栏杆站稳,盯着唐绍,半响都不说话。
唐绍从手里抖落燃烧的烟灰,朝着沫冉吐了几口烟圈,唇角一勾笑,“怎么不进去?我不会拦着你。”
她瘦了很多,本就纤细的脸颊下巴更加尖锐了,几乎没有丝毫血色的脸苍白一片,发白的唇干燥起皮,内唇和唇角的伤口结痂发黑,还有青青紫紫的划痕,让她看起来分外狼狈。
“你这样进去,是要让他死不瞑目吗?”唐绍掐灭烟头,双手插在裤兜里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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