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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真有些不好意思。
可这次爸爸厂里的机会确实难得,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犹豫了半天,杜如蒿还是开口道:“我还找了个好医生给根山叔,他和他家人很感谢我,说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们帮忙。”
“你怎么会认识县里医生的?当时他们问的时候你不也没说话吗?”杜如峰听得妹妹这样说,不由地问。
“其实我不认识县里的医生,但遇到了李晓虹,我就求她帮忙了,她人很好,帮忙找了县里最好的骨科医生,根山叔家的人把功劳都推到我身上了。”杜如蒿解释了一下。
家里几人都沉默了,这年头亲兄弟还为钱翻脸呢,别说向外借这么一大笔钱了。刚帮了人家忙就去借钱,这不亏是一家人,都有些抺不开脸。
一家子沉默半天。最后还是杜石林说:“时间不等人,我明天就去看看根山,再试试问他借钱怎么样。我们愿意给他付银行利息,按定期给他算。大不了以后我多找几份活干,好早点还他们。如果他不乐意借,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几人商量好,饭也吃完了。陈松枝按住要起来收拾碗筷的杜如蒿,催她早点休息,好好养养脑子。家里其他人也都附和陈松枝意见。
杜如蒿又感动又好笑,夏天天黑得晚,现在才八点多钟,就准备睡觉也太早了。可这是家人的爱,让她也说不起反对的话,乖乖地答应,准备先去洗个澡。
说老实话,从上午头上磕个包到现在,一天都没停气跑到现在,以她干习惯农活的身体,累倒不多累,就是出了一身的臭汗,杜如蒿都觉得她自己混身都在散发着臭味。
她家的院子和村里大部分人家的结构一样,正屋是坐北朝南的三间瓦房,东边为尊,这一间是爸妈住,西边一间是哥哥住,中间是堂屋,一般吃饭和招待客人都在这里。
院子西侧是两间厢房,坐西朝东,一间作了厨房,一间杜如蒿住兼放些杂物。厢房顶上是平的,抹了水泥,平时可以晒个粮食什么的比较方便。
现在是夏天,陈松枝在厢房顶上放了一个敞口的大水箱,里面注满了水。一根细细的水管从水箱里垂下来,底部有一个小开关卡住。这是农村自制的太阳能热水装置。用的时候把开关一开,因为地球引力作用,晒了一天的热水就流了下来,省得再烧了。
杜如蒿从里面接了两盆热水出来,端到了自己住的屋里,又拎了一个桶进去,这才开始擦澡。她洗掉一盆水倒进桶里,空出来的这个盆一次再倒进去半盆水,这样两大盆水用得干干净净,她才觉得身上清爽起来。
洗完后,她开门把水桶里的水掂出来,倒进院子大门口处自家挖的下水道。身上清清爽爽,又经夏日的凉风吹着,别提多惬意了。
不知谁家的电视里断断续续传来一首歌的声音。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
“……听见水手说,风雨中这点疼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是郑智化的《水手》。郑智化3岁小儿麻痹失去双腿,七岁手术后才能拄着拐杖行走,90年代他的歌盛行一时,杜如蒿觉得他个人简直是励志的代言人。
不过,在前世这首歌曾给她了许多的鼓励,也很喜欢郑智化这个歌手。她觉得人家一个残疾人还生活得这么积极,最后成了优秀的艺人为世人所喜爱,她一个健康人,难道还能怕生活中的一点磨难?
杜如蒿顺手把桶放下,就站在院子里听着这首熟悉的歌。这时,她就听到二叔杜玉林在叫:“大哥,开开门!”
杜石林父母早逝,临终前他父亲把杜玉林托付给了他。他比弟弟大十岁,听父母吩咐,真当弟弟像个儿子一样养大,给弟弟盖了房,娶了媳妇,这才让弟弟分家单过,可两家关系一直十分亲密。
上辈子杜玉林最后看哥哥治不好,侄女杜如蒿那么艰难,却连个头都不敢冒,生怕杜如蒿沾上他家。并且,村子里后来那些说她克人的流言,也没见她二叔出来反驳,还和她家疏远了。正因为如此,杜如蒿才对他没什么好感。
虽然没什么好感,表面上却要考虑到爸爸杜石林的心情。不过,她的二叔来自己家做什么呢?杜如蒿这样想着,抽掉了别门的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