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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檬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以前的时候,那个时候只有自己和奶奶。她们两个住在那条小巷子里,有自己的房子、院子,和幸福的小日子。
冬天的这第一场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才停下来,在小念家这周围,大概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住家户也不是很多,所以,这条路上的积雪便没有人清扫。
林青檬这天起了个大早,她要去距离最近的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她的行动一天天不方便了,她必须多准备点东西。还有孩子,林青檬之前给孩子准备的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也都放在自己跟王昊仁的那个“家里”了。
下完雪的小路有些泥泞难行,林青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脸因为天气冷而冻得像个“红苹果”。然而,她却不知道,这时候,正有个人站在身后看着她。
他很想走过去握住那双手,帮她取暖;他很想脱掉自己的衣服披到她身上,让她看起来至少背影不那么单薄;他很想在这个时刻再走过去问问她,现在,要不要跟自己一起走。可是,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静静地躲在暗处,静静看着她就好。
他一路尾随着林青檬,看着她熟稔地跟隔壁同样早起的老婆婆打招呼,看着她走很远的小路到街上去买东西。他的心因为此刻林青檬的坚强而感到阵阵心疼。
也许是雪太滑了,也许是林青檬日渐隆起来的小腹让她行动更加不便,就在林青檬从超市出来,要过马路的时候,她一个不稳,就要摔倒。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背后跟着的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快要摔倒的林青檬。她手中的东西掉落一地。
林青檬在看到他面孔的瞬间有些失神,嘴里却已经不自觉地叫了他的名字:“江城?”林青檬疑惑地伸出手抓住了面前的人的手,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居然变成了这番模样。
自从知道林青檬不见了以后,江城的担忧一点儿也不比王昊仁少,而且,许久未在他梦中出现的筱筱最近也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知道,自己是害怕林青檬最后会像筱筱一样,变成一个可怜的孩子。一想到筱筱,江城的内心便充满了愧疚和思念。林青檬一天找不到,他就一天都不能安宁。
“青檬,你没事吧?”江城紧紧搂住林青檬的肩膀,仿佛下一秒她就又会消失一般。
林青檬的手抚上江城的脸,他因为多日没有刮胡子而生出些粗糙的胡茬,有些扎手。见到江城,林青檬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哥哥般,眼泪一颗一颗地砸了下来,她越是想要用手去擦干眼泪,然而,眼泪却总是止不住地流。
见林青檬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江城的心揪到了一起,那些眼泪一颗颗全都砸在了江城的心上,生生地疼。他慌乱地搂紧林青檬的肩膀,一个劲儿地问:“青檬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青檬你别哭,你别哭呀?”
林青檬看着江城着急的样子,一下子破泣为笑了。江城在自己心中就像是自己的家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江城就哭了起来,她好笑地看着江城抽出纸巾给自己擦眼泪,然后,指着江城胡子拉碴的脸说:“你看,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了,现在的你,好好笑啊。”
江城摸了摸自己的脸,立刻被自己手上的触感吓了一跳,他从未这般邋遢地出现在林青檬面前,不由也被林青檬感染,笑了起来。
“哎呀,我的东西都掉了。”林青檬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刚从超市打包好的东西掉了一地,周围三三两两路过的行人纷纷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
江城俯下身一件一件帮林青檬把东西捡起来装进袋子里,抬手攀上林青檬的肩膀,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青檬这才想起来,江城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她刚要张口问江城,然而,江城用手轻轻掩住了林青檬的眼睛,他说:“别问,也别赶我走。让我送你回去吧。”他声音温柔,有着蛊惑人心的安定。
林青檬被江城的声音安抚,她乖巧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江城这才又像小孩子一样,开开心心地提着林青檬的袋子跟着林青檬往回走。林青檬虽然有着许许多多的疑问,然而,在此刻,她就这样,在这陌生的地方见到江城,感觉还不错,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奇妙的感觉。
林青檬为自己的这种认知感到想笑,她再抬头看看江城的脸,就更加好笑。
原来,一向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江城居然也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在今天之前,是林青檬完全不敢想象的江城。
一不留神,林青檬又差点儿被滑倒,还好江城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手。林青檬站稳之后,想要轻轻挣脱,但是,江城却紧紧攥住她的手,他并不回头看林青檬,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就今天这一次吧,今天求你别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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