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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子承给华珠穿上小马甲和棉袄,又披上粉红色氅衣,系了丝带,并把后边的帽子也戴在她头上,这才牵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车夫想驱马,先把这个坑给过了,谁料,坑得太深,轮子根本出不来。
廖子承眸光一扫,找了块大石,又从车顶抽出一根固定车盖的铁棍,以大石为支点蓄力一撬,马车动了,轮子出来了。
车夫喜不自胜,忙行至跟前儿做了个揖:“多谢爷!爷真是好本事!”
廖子承把木棍交给他,又拿出洁白的帕子擦了手,淡道:“车轴裂了,再走会有危险,有备用轮子没?”
车夫摇头:“备用轮子?没有。”谁家的马车会准备备用的轮子?
廖子承望了一眼渐渐暗沉的天色,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车夫一去一回的时间,又摸着华珠发烫的额头说道:“外头风大,我们现去附近的村庄借宿一晚,明早再雇车。”
华珠点了点头,与廖子承一块儿朝有人烟的村落走了过去。
华珠从没下过乡,见了一望无际的田地和萧瑟光秃的枝桠,以及被拴在树边吃着干草的牛,只觉很是新奇。
“那是什么?”华珠摇手一指。
廖子承顺势看了一眼,语气如常道:“母羊要产崽了。”
“咦?为什么是脚先出来?”华珠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一幕,好奇地问。
廖子承捏了捏眉心,“这个……问兽医吧,我也不懂。”
华珠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睛一亮:“啊哈!你终于有不懂的东西了!”
廖子承好笑,没说话。
“哎哟——哎哟——”
前方,传来一名老者的痛呼。
廖子承与华珠的笑容微微一僵,加大步子走了过去。
小路旁,散了一捆干柴,干柴尽头,一名约莫五六十岁的老伯躺在地上,右手捂住左胳膊,痛得哀嚎连连。
老伯穿着洗得发黄又打了补丁的白褂子,内里一件麻布褐色袄,裤子呈黑色,裤脚开了口,鞋子也是黑色,顶上破了一大一小两个窟窿,隐约可见冻得发紫的脚趾。
穷,寒酸,是华珠对他的第一印象。
廖子承握了握华珠的手,示意她呆在原地,自己则行至老伯跟前,蹲下身问:“老伯,你的胳膊怎么了?是摔了还是被东西咬了?”
老伯听到人声,努力睁眼痛得紧闭的双眼,一张俊美如画的脸映入眼帘,一股冰雪般清冽的兰香钻入鼻尖,老伯大脑一懵,神仙下凡了?
“老伯,你的胳膊怎么了?”廖子承又重复了一遍。
老伯依然如置身梦中,木讷地道:“脚滑,我跌了一跤。”
“让我看看。”廖子承朝老伯伸出了玉雕般精致的手。
老伯一辈子没见过如此精致美丽的手,想起镇上老王家流传下来的百年古董美玉,也不如它一分好颜色。老伯怔住,忘了动作。
那完美得令人窒息的手却轻轻抬起他胳膊,微凉而温柔的触感,透过他脏乱厚重的衣服传到胳膊上,老伯越来越觉得自己脏了对方的手。
咔!
“啊——”老伯痛呼,却是骨头被一股大力按了回去。
廖子承站起身:“刚刚是脱臼了,你以后注意些,别再做太重太累的活儿。”
老伯转了转胳膊,惊喜地瞪大了眸子:“真的好了,我真的好了!多谢贵人相救!”
说着,又看向华珠,女子端的是生了一副好模样,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岁左右,梳着妇人的发髻,发髻中首饰不多,可通身都给人一种干净、华贵、与这个贫穷的村落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今儿是走的什么好远,竟遇到一对神仙眷侣?
笑了笑,老伯起身,问道:“二位贵人是城里来的吧?”镇上没这么矜贵的人,他可以确定,“不知道二位来咱们村儿有何贵干?”
廖子承就道:“我们想去镇北,中途马车坏了,我内人又感染了风寒,想在村子里借宿一宿。”
老伯憨憨地笑了起来:“我家清静,二位贵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到我家落脚吧!刚好咱们村子里有人种了药田,平时谁头疼脑热都上他家看!”
廖子承想了想,点头:“多谢老伯了。”
老伯把柴火捆好,扛在肩上,这回,换了右肩,倒也还算利索。
在华珠的认知里,这么大把年纪还能干这么重的活儿简直是个奇迹,不由地夸赞了老伯一句。
老伯哈哈笑了:“我这不算什么,东头老吴家的,九十咯!每天上山砍柴,比我砍的都多!”
哇!华珠惊到了:“这么厉害。”
老伯见这位夫人虽然一看就是系出名门的娇娇小姐,可没有半分架子,心中又多了几分欢喜:“咱们都干习惯了!”
一路走来,廖子承发现许多房舍都是空着的,偶有人居住,却也不见男丁,只有老人与孩童在院子里或戏耍,或做着简单的手工。
“老伯,你们村子……挺空的。”廖子承仿佛很随意地来了一句。
这里的地界临近琅琊,不该这么空荡才是。
老伯叹了口气:“唉,村子里前些年遭了旱灾,良田都死光了,大家饿肚子饿得不行,就都出去找差事了。”
“快过年了,也不回来吗?”廖子承又问。
“自打去了就没回来过,也不知是不是死在外头了。”老伯嘀咕了一句。
很快,二人抵达了老伯居住的小院子。
一进门,一名十二、三岁穿着红色棉袄棉裤的少女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爷爷!”
话落,看见廖子承与华珠,猛地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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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不好,草稿都打完了,就是敲不到键盘上,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