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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夜色中,城东狗尾巴巷口的“尤计炊饼”店里亮着油灯,一对中年夫妻正在忙活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在灶下帮着烧火。
“狗娃他爹,做了十年的炊饼了,今天这样的好事可是头一回呀,你看那些有钱人,今晚可是真大方,喊八文一个的大饼,价都不还,一气就买一百个,你看,一直在和面忙的我的手都快爪了。”女人说着话,满脸的笑容。
男人尤老三也是一脸的高兴,他边烙大饼边应和着说道:“是呀,像今晚这样的生意,确实太少了,两三年也碰不上一会。”
“我算了一下,忙到天明,我们就可以赚得五两银子了,这样,就可以为全家每人做一套新衣服了。”女人一脸喜色的说道。
转头看了女人一眼,女人斥道;“做什么新衣服,把钱攒起来,以后为狗娃娶媳妇,你不看狗娃都这么大了?哼,败家娘们。”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女人不高兴的说道。
经过百姓们一夜的忙碌,共做好十万个馒头和五万个大饼,衙役登记好各家的数字后已是辰时。范进和李显这才派人叫醒了刘有田和那一千队员。
起床后,吃过大饼和豆浆的早点,把这些大饼和馒头装入布口袋,放在马背上,每人又拿了一个装满清水的皮囊,然后就出发了。
这天中午,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的好天气,视线极好。李显正在城楼上巡视,远远的就见一队人马走了过来,看人数只有百多人,于是,他也没下令关城门,只是让大家注意警戒。
不一会,那队人马停在了城下一里开外,十几个身穿锦衣卫服饰的官兵飞马来到城下大声道:“城上是谁当值,钦差大人驾到,快出来迎接。”
李显在京城京营做过指挥佥事,看他们那华丽的服装,嚣张的言行,就知道是真的锦衣卫来了,于是说道:“各位上差,请回禀钦差大人,就说涿州知州范大人和下官涿州守备李显马上就出去迎驾。”
“好。快一点,不要耽搁了。”说完,城楼下的十几个锦衣卫就返回去了。
飞快的下了城楼,因为战马在军营里,李显只得一路小跑来到州衙。
范进正在监督衙役们兑付百姓的馒头钱和大饼钱,因为赵国华在信里反复交代他,一定要注意不要让衙役克扣百姓们的干粮钱。
“李将军,看你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样子,是不是又有鞑子来了?”范进开玩笑的说道。
很快就要升官了,他这段时间的心情都不错。
李显呼哧呼哧的喘息着道:“钦差大人已到了城外,请大人赶快前去迎接。”
“啊?……快快快,待本官前去更衣。”范进说着,就快步进了后堂。
不一会,他就衣冠整齐的走了出来,随后带着一帮属官和衙役捕快,走出衙门后,坐着轿子向城门口走去,李显带了几个军官跟在后面。
出了城,到了钦差卫队前面,范进下了轿子,走到吴甡面前,看了他一眼,急忙跪下磕头:“下官涿州知州范进迎驾来迟,还请钦差大人恕罪。”
“卑职涿州守备李显见过钦差大人。”李显磕头道。
打量了两人一番,吴甡疑惑起来:“看此两人也非智谋出众之人,怎么能多次挫败鞑子对涿州的进攻呢?看来事情另有原委。”
想到这,他露出了一脸的笑容,伸手虚扶道:“两位大人请起,本官东阁大学士吴甡,你们在涿州多次挫败了鞑子的进攻,陛下闻讯十分高兴,着本官前来涿州慰问有功将士,还请两位大人前面带路。”
“好好好,大人请。”范进说着,站起身来,站在道旁,躬身伸手揖让,吴甡当先迈步而行,其余众人步行跟在后面,五十个锦衣卫和一百禁军骑马护卫在两侧。
当走到距离城墙不远处时,吴甡停下了脚步,仔细观察起城墙来。
见很多垛口明显是才修补好的,城墙正面还有一些炮弹砸出的坑,有的坑已补好。
看了这些,吴甡知道涿州战事确实激烈,他转头对范进说道:“范大人,看来这这城墙是经过鞑子的猛烈炮击啊。”
“是呀,有一段城墙更是被鞑子的火炮打坍塌了一段十来丈的缺口,数千鞑子骑兵从那个缺口冲了进来,幸亏被我们打了出去。”范进心有余悸的说道。
“还有这种事?”吴甡惊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