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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阿九,你想去吗?”
阿九沉默了许多,楚陌景不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时常都在发呆,一旦有声音就像是被惊醒似得,闻言,她愣了一会儿,才摇摇头,“我不想去。”
与之相对的,是她越发依赖楚陌景,身体上的,心理上的,都离不开他。
因为中毒,又失去了视觉和嗅觉,阿九隐藏的极度不安全感都冒了出来,而潜意识里,她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楚陌景。
“好,那便不去。”楚陌景日渐担忧,他这段时日说的话可能比他过去一年加起来说的话还多。
他语气轻柔,从来没有不耐烦,阿九听着,眼眶泛湿,又死死忍下了。
马车行至山道上的茶铺饭馆,楚陌景抱她下来透透气,眼见着阿九以惊人的速度消瘦和虚弱下去,楚陌景却无能为力,他不止一次的想,天下无敌的武功又有什么用?只要她平安,他愿意拿一切去交换。
楚陌景没有比现在更清楚自己的感情,阿九在他心里,早已逾越性命。
伙计端来饭菜,阿九摸索着去拿碗筷,楚陌景却已周到的喂到了她的唇边,阿九张口咽下,细细咀嚼片刻,又是一僵,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捏紧了,豆大的泪珠终于抑制不住的滚落下来。
楚陌景一怔,连忙放下东西,“怎么哭了?不好吃吗?”
“没有……我是觉得高兴,师兄你看,自从我长大后,你还是第一次喂我,多好啊,”阿九绽开笑容,故作委屈,抽抽噎噎的说:“我中毒后,你对我这么体贴,以后……就算我身体好了,还是希望师兄能一直这样待我,好不好?”
“说得仿佛我以前虐待你似得,”楚陌景不动声色的顺着她的话,“你等我一下。”
说着,楚陌景没发出声响地端着茶杯离开了一下,片刻就回来了,继续喂阿九吃东西。
“师兄以前对我也好,却不像现在这么……让我有一种掉进蜜罐的感觉,”说着,阿九笑嘻嘻的说。
“真是傻。”楚陌景叹了口气。
“我就是傻,所以你要更爱我,比我爱你还要更爱我!”阿九语气特别霸道,特别胡搅蛮缠。
“开心?”
阿九肯定的点点头,笑容纯粹:“是啊。”
楚陌景不着痕迹的带动她说了会话,拿起茶杯递给她,“喝水。”
阿九蹙了蹙眉,听话的喝了小半杯水。
楚陌景忽然说:“我方才在水里加了黄连,苦吗?”
阿九被呛了一下,眨了眨眼,“哦”了一声,瘪嘴道:“难怪这么苦啊……”
楚陌景捏着面前的杯子,冒着热气的水瞬间结了冰,下一刻,杯子无声的化成了粉末,很长时间,楚陌景都没有发出声音。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阿九呐呐问。
楚陌景看着她,刹那之间,眼前竟微微模糊了,他骗了阿九,水里加的不是黄连,而是糖。
阿九想瞒着他,殊不知他对她有多了解,多年相处,连日来的悉心照料,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举动,又哪里瞒得过他?
可他能说什么?
你失去味觉为何不说?
他从来没有这样深刻的体会到阿九的爱,微不足道的小伤口,她能闹得不可开交,百般折腾人,可真正绝望的痛苦,她却只是云淡风轻的掩饰过去,不想让他知道……
楚陌景心如煎熬,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眼睁睁的看着所爱之人离死亡越来越近,却无可奈何,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取她的健康,却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他伸手接过她的杯子,“别喝了。”
阿九察觉到了什么,两个人相对无声,谁也不愿去拆掉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因为我爱你,正如你爱我。
“师兄……”阿九轻声唤道。
楚陌景抱起她,勉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走吧,继续赶路。”
马车的辘辘声又响起,阿九低声喃喃道:“师兄,其实我很怕……失去五感真可怕,比死还可怕。”
“……我知道。”楚陌景看着,心里生疼,忍不住去亲吻她,从额头到眉心,再到唇角,轻轻柔柔的宛如春风。
阿九仰着头,张口去迎合他,缠绵悱恻,眼泪顷刻间汹涌澎湃,她是真的害怕有一天她再失去了听觉和触觉,她连这样的亲吻都感受不到了……
记忆紊乱没关系,幻觉也没有关系,只要有毅力就能压下,可是看不到,听不到,感受不到,什么都没有,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人还能活着吗?
“别哭,一定会有办法的。”到如今,除了楚陌景,也没人能再给她希望。
“我曾经问过你,如果有一天我再也醒不过来了,你会难过吗?”
楚陌景顿了顿,坚定道:“不会。阿九,只要你相信,我就一定会叫醒你。”
楚陌景的世界里没有如果,就像他说的,他承诺过要保护阿九一生一世,纵然他死了也不会让她死。
阿九哭着笑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又算什么?佛说人生有八苦,前世她求不得,今生她放不下,她果然是个俗人。无论重来多少次,她也难以大彻大悟。
又是几日,阿九连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马车终于行至了离却忧谷最近的风渡镇,天色太晚,阿九也不能再继续折腾,索性就在风渡镇又歇了一晚。
翌日清晨,阿九还在昏睡,楚陌景下来拿早点。大早上的还没什么人影,客栈的掌柜跟小二就在闲聊。
“掌柜的,我昨儿个听到有客人说山那头闹鬼?说是有个女鬼总在大晚上哭……吓得我昨晚都没睡好,梦里都是女鬼的哭声!”小二抖了抖胳膊,一脸寒碜。
掌柜白了他一眼,想了想才说:“什么女鬼啊!你知道咱们风渡镇附近有个山谷吧,就是常人去总归迷失的那个……”
说着,掌柜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啊,前段时间,那山谷突然一夜之间没了,像是被夷为平地……有个疯姑娘天天就在那儿哭,见人杀人……”
掌柜的话声戛然而止,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勒住了他的衣领,他一抬头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吓得一哆嗦,再一看,这不是昨日住进来的年轻人么,这样出色的样貌他印象太深刻了。
楚陌景的声音冷得彻骨霜寒,“你方才说的,山谷一夜之间没了……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