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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我还需要父亲帮忙上下打点,也便没有反抗,顺从了他的意思,只是那宫里我也早早便安插了自己的人的,黛儿被烧死在掖庭宫的消息,我虽说可能不比你们早知道,但知道的却也不晚……”
纪氏听着朱祁钰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带着些歉意地开口道:“钰儿,你也莫要怪你父王,你该知道他全是为了你着想的,原先你父王一开始也瞒着我你和那郝家丫头的事儿,若不是后来那郝家丫头突然死了,他想用郝家七小姐李代桃僵,也不会把这事儿全都告诉我,我一开始自然也是不同意的,只是后来想到你那犟脾气,就怕你知道那郝家丫头死了之后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我这才勉强应了,钰儿,那郝家丫头死都死了,你可莫要再继续钻牛角尖了,郝家七丫头母妃虽也不是顶满意的,但终归是个嫡出,勉强也能配得上你,且你年纪真的不小了,娘就盼着你赶快成家立业啊!”
说着说着,纪氏便拿着帕子开始抹眼泪,当真是苦口婆心。朱祁钰本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最受不了纪氏对他一哭二闹了,便有些头疼地说道:“母妃,本来父王做这事就已经不对了,就算黛儿死了,我也不会要娶她的妹妹啊,父王真当我是眼瞎了,还是耳朵聋了?”
“可你上次不也答应的好好的吗,既然她们二人是姐妹,那总有些地方是相似的,再者咱们都已经跟人家定了亲了,现在也不可能悔婚了啊!”纪氏擦着眼泪,依旧不放弃地劝说着。
朱祁钰无奈地叹了口气,定定看着纪氏说道:“母妃,我与你实话说了吧。上一次我会应下,只是不想跟父王有正面冲突。母妃你说我是犟脾气,那父王又何尝不是呢,您以为他会不知道我已经知晓了郝黛身死的消息吗,他只是要用这个办法逼着我就范罢了,先自作主张地与郝家定下了亲事。以为我会看在郝黛的份上将就着娶了她的妹妹,可他也不想想,我若是真想反抗,办法多的是。等到把郝琉璃娶回来,我若是不碰她,她不就是一个摆设。父王再**,也管不到我房里头来吧,母妃,您觉得,您会想要这样一个儿媳妇吗?”
纪氏被朱祁钰说地一愣一愣的。眼泪都被逼回去了,半晌之后才痛声说道:“钰儿,你这不是伤母妃的心吗,母妃没见过郝家那丫头,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好。能把你迷成这样,可母妃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能让咱们燕王府断后啊~~~~”
朱祁钰头痛地抚了抚脑门,他知道自己跟母妃是说不通了,只能先安抚着她道:“母妃,您莫要这样,这事情还是有许多解决办法的,孩儿只说不娶那郝琉璃,也不是说一辈子不娶亲了,现在您和父王就算硬逼了我与那郝琉璃成了亲,也不过就是促成一对怨偶罢了。”
纪氏听朱祁钰这么说,又立即止了哭声,看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只是不喜欢郝家那七丫头,可咱们都已经于郝家过了小定了,婚期都定下来了,这时候要是反悔,咱们和郝家的脸面可都没地方放了,且你的名声也会坏的啊,钰儿你就将就下不行吗,娶媳妇儿本就是为了过日子的,你现在虽然不喜欢她,可日子久了,也就处习惯了,这旁人的夫妻不都是这么过一辈子的吗。”
朱祁钰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法跟自己母亲沟通了,只能使出缓兵之计地说道:“母妃,咱们今儿先别再说这事儿了,今天进宫您也累了,而且这一段时间您还要帮着太皇太后操办绵阳的婚事呢,与郝家的亲事等绵阳的婚事过了,咱们再谈,行不行?”
纪氏也知道短时间内是说服不了朱祁钰,便想着先将朱祁钰稳住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缓了语气说道:“母妃知道母妃说的这些你都不爱听,但母妃还不是希望你好好的,这要若是你父王,才不会跟你废话这么多呢,就直接给你关屋里了,怕是不到成亲那天是不会给你放出来的。”
“他难道还真能关我一辈子吗,您知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母妃,今日的事情您先别告诉父王,我答应您这段时间我会好好考虑成亲这事儿的。”朱祁钰微微有些烦躁地说道。
“你这般说母妃也就放心了,不与你父王说自然是可以的,但你也得给我安安分分的,若是再干出些什么不着调的事儿,母妃可也帮不了你了。”纪氏终归还是宠着朱祁钰的,便叮嘱着说道。
朱祁钰只能含混着应了,心想着从父王和母妃这里找突破口看来当真是有些困难,便想着实在不行莫不然也学郝黛那般诈死得了……
郝黛看着朱祁钰与纪氏从宫中回来,虽没有挪地方,但她二人的对话可是一字不落都听在耳朵里了,越听那眉头皱地越紧,心里郁闷地想着,看来那朱祁钰还真是下定了决心不想娶郝琉璃了,只是郝黛也知道这个时空对女子是很不公平的,如朱祁钰真的要悔婚,恐怕那郝琉璃这辈子当真就再嫁不出去了,但牛不喝水,也没有办法强压着牛喝水啊,郝黛此刻当真觉得朱祁钰那牛脾气十足地讨厌,她就想不明白了,这姓朱的两兄弟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他们到底是看上她哪儿了,她改还不行啊,郝黛趴在燕王府的屋顶上,无语问苍天。
不管郝黛有多怨念,可日子还是照样过着,绵阳公主的婚期一日日逼近,宫里宫外都忙做一团,纪氏几乎每日都要进宫,帮着太皇太后准备婚礼的一切事宜,宫中为了专心准备公主殿下的大婚,连年节都没有往年准备的充分了,那过年的气氛亦是不如往年那般浓郁了。
除夕的夜里,宫中与往常一般举行了宫宴,但因为皇后已经怀胎近六月,身子越发重了,不宜太过劳累,所以也并没有参加,而朱梓骁这几个月不知为何,一直是喜怒无常的性子,在朝堂上,几乎没有哪个大臣没受过他的斥责,宫中嫔妃被她呵斥责罚的更是不在少数,所以虽是喜庆的宫宴,但气氛却依旧很是冷凝。
大殿内,一众宫妃俱是抵着头,一派小心谨慎的模样,就怕一不小心惹怒了朱梓骁,朱梓骁微微扫了底下的众女一眼,看着那一张张木然怯懦的脸,眼中一片烦躁,举起手中的酒杯,将那杯中之物一饮而尽,眼中的阴霾更加深郁,他怎么可能会有好心情,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了,那三个人就好像从这世上消失了一般,竟是丝毫寻不到踪迹,脸上有烧伤的女子不知道抓了多少个,却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人。他们是笃定了他抓不到他们吗,朱梓骁就不信这个邪了,就是找到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他也定要将她找出来!
朱梓骁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面上的神色更加阴郁的吓人,底下的众人看着他这般脸色,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将脑袋压地低低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总有人是与旁人不同的,那郝萌似乎完全不在意朱梓骁难看的脸色,动作优雅地执起酒杯,笑颜如花地对着朱梓骁说道:“皇上,今儿是除夕夜,臣妾给您进酒了。”
朱梓骁被郝萌的话语拉回了思绪,看着她与那个人肖似的脸庞,有些诡异地笑了笑,对着郝萌招了招手说道:“爱妃过来,朕要喝你亲自喂给朕的酒。”
郝萌的脸上微微闪过一抹喜色,缓缓站起身来,在众人艳羡的眼光下,步履优雅地走向了朱梓骁。
朱梓骁眼神复杂地看着向他走来的那个女人,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悲哀,就算生的一模一样那又能怎样呢,终究不是她,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郝萌不是没有看到朱梓骁几经变换的脸色,但她已经被这近三个月的独宠冲昏了头脑,想着每天夜里,朱梓骁看着她时,那温柔缱绻的眼神,她便更加坚定,朱梓骁是爱她的,她在他的心里是与旁人不同的。
“皇上,臣妾进您。”郝萌微微屈膝,半蹲在朱梓骁的龙椅前,微抬眼帘,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但这一幕在朱梓骁看来,却是越发地讽刺,他心里的那个人永远不会用这样的姿态对着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用这样的神态语气与他说话,他忽然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狠狠地一挥手,重重地拍在了郝萌那双保养的毫无瑕疵的白嫩手背上,那手中的酒杯即刻被大力拍落在地,发出“铛”的一声脆响,杯中的酒液洒了一地,郝萌也因为朱梓骁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差一点便要摔倒在地,抬起头来,一脸惊愕地看着朱梓骁。
“来人,郝容华殿前失仪,闭门思过三个月。”朱梓骁看叶没有看郝萌一眼,只是语气冷淡地吩咐道,立马便有几个宫女走到郝萌身边,态度强横地就要扶着她的手臂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