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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路时,家兴忽然见到一位军人的背影好似张荣。此人这时正背朝东,站着那里也在与几位军人说着话。家兴连忙往前跨了两大步,再转回身看看这位身材魁梧的解放军。是张荣?不会错!
“当然是地下党的功劳!”家兴非常肯定地说。
“真有这样的事?!”
“我看大上海已经解放了!”最后家兴说着,并想打开弄堂的大门。
“〖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
解放军的队伍过去了,马路上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了。
“做什么去?”锦绣反问。
问完这个问题后,家兴又拉着锦绣向西走去,他一路走、一路想,同时还在一路用心地看着,好似在寻找什么。
过去,在马路上站岗的有〖日〗本兵。这些侵略者是刺刀闪寒光,两眼似恶狼,比恶狼还要凶残,还要狠毒!一般的〖中〗国老百姓见到〖日〗本兵,就像见了瘟神一般,恨之入骨,远而避之。
“这是谁的功劳?”锦绣还问。
“这是在〖中〗国历史上,从古至今从未见过的事!”
这是那么真诚、深厚,发自他内心的,一点不含做作成分的声音。他的回话也打动了围在他四周的、每一位在场的人们的心扉,都点头称是。有的人自发地上前同这位解放军握手,表示敬意。
有一次,家兴路过蒲石路、迈尔西爱路(现在的长乐路、茂名路)转角,亲眼见到在人行道上站岗的一个〖日〗本兵,真是凶狠无比。
锦绣问道:“家兴,你好像还在寻找什么人?”
天已亮了,姐夫也来到了值班室门口。“姐夫,你也来了。”家兴说。
原来的国民党〖警〗察,昨天还是举着手枪,凶狠地地在马路上驱赶行人。现在他们手中没有了手枪,想大声喊叫又不敢喊叫,想发威又不敢发,想笑又笑不出来,一副无奈地、十分尴尬的面孔,在这里帮着维持着马路上的秩序。
“上海真的解放了!”
“那太好了,如果碰到他,请你无论如何要带到这个信。我叫李家兴,木子李,家庭的家,高兴的兴。谢谢你了。”说完向这位解放军深深地一鞠躬,然后拉着锦绣折回头,朝回家的路走着。
家兴听了,只说了一句:“了不起,真是人民的好子弟兵!”
昨天晚上这里虽然枪声大作,弹丸乱飞,可今天早晨,5月27日一清早,情况却截然不同。路上行人已是熙熙攘攘,热闹得很。农民挑着新鲜蔬菜沿街叫卖,向行人兜售,这种情况已有多时不见。
还有一次,家兴在十六铺码头上,看到几个〖日〗本兵对下船的旅客搜身,这些〖日〗本兵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些姑娘、妇女的上身、下身到处乱摸。家兴真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刚才枪声把我惊醒了,我起床到你〖房〗中,往你床上一看,锦绣不见了------”姐姐说道。
正在这时,在一旁的另外一个解放军就cha上来说:“小同志,你把想找的那个人的姓名再说一遍。”
这位解放军笑了。他操着北方口音说:“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上海老百姓有救了!”
家兴和锦绣当然更加情绪激昂,同人们共同高呼庆祝大上海解放的口号。
家兴拉着锦绣走到了持枪、站立在马路转角人行道上一位军人的面前。定神一看,此人比家兴高出半个头,也称得上是位彪形大汉,大概二十出头的年龄,浓浓双眉,两眼大而有神,肩膀宽而结实,一身粗布黄色军装,腰束一根皮带,布的子弹带斜挎在胸前,皮带上还挂着四个手榴弹,脚穿一双草鞋,布军帽上一颗五角红星,腿上的绑腿布打得紧紧的,沾在身上的泥土、尘埃还未来得及拂净------
〖日〗本兵赶走后,国民党来了,美国大兵跟着也来了。美国兵虽然没有在上海的马路上站过岗、放过哨,但这些美国大兵经常三三、两两地出没在这霞飞路一带。这些号称〖民〗主国家的军人,家兴在酒吧门口看门时真是看了个够。他所看到的虽然只是一批言行举止十分荒唐,可笑的西方军人,但一般的〖中〗国老百姓对这些美国兵的印象,还是十分的不满。
有一个走路的行人,一个年龄大约三十多的男子,因为走得匆忙了一点,给这〖日〗本兵鞠躬的度数不够,不是90度,而只是微微弯了下腰。这个〖日〗本兵就叫那行人站下,什么也没有说,上去就是啪啪两个耳光,接着连踢了好几脚,这还不算,又加了两枪托,嘴里还大声地嚷着:“白格呀路,厮啦、厮啦!你的不是良民,良心大大的坏”。还要那个男子在地上给他跪下。
事实就是这样,在这个上海历史上的重要一日,在霞飞路、圣母院路的转角上,家兴把曾经亲眼见到过的〖中〗国、外国军队和当兵的,同眼前的解放军作了一番比较。
家兴细细一看,这人肯定不是张荣,感到很是失望,可他还是说:“我是在找我的老师。”
弄堂里的好多居民也来到值班室门口,想弄清楚昨天晚上外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情况?到底怎样了?家兴把昨晚他见到的那一幕幕向大家讲了一遍。
这时,不少人围住了这位站岗的解放军,正在问这问那。而这位军人始终面带笑容,和和气气地说着话。语气是那么的淳朴和真切,语音不高不低,亲切和褐。像与自己的家人,亲戚,知己朋友在拉着家常似的。这给家兴的印象真是好极了、深极了,使他永生难忘!
另一个解放军接上来说道:“我们解放军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切行动听指挥,而且每个同志都是自觉自愿、不折不扣地遵守上级的规定和命令。”
这位军人听后先是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比较严肃地回答了家兴的提问:“按照平常的想法,我们这支解放军队伍,现在是胜利之师、战功显赫之师、王者之师,劳苦功高,进了大城市,应该住到高楼大厦里去,好好地享受享受。可我们是人民解放军,是共产党、毛〖主〗席领导的队伍,是人民的子弟兵,是为人民服务的部队。我们部队现在虽然极度地疲劳,也应该进入屋里好好地休息。但上级要求我们不能扰民,不给人民群众添加麻烦,所以进城的部队都先睡在马路旁休息。”
忽然间,有人振臂高呼:“好,我先去看看。”家兴说着,用钥匙打开了小门上的锁,然后把这门上的一串钥匙交给了姐夫,跨出小门。
这口号声一波高过一波,并且是完全发自人们内心的。
“一点不假,千真万确!”
这蔚为壮观的场面,在霞飞路上是史无前例,从未见过!
这位解放军觉得好奇,就说:“你老师也是解放军?姓什么、叫什么?”
“我当然和你一道去啦。”两人就兴冲冲地一直往西走着、看着、说着。
“锦绣,你是回家去,还是再和我一同往西走一段?”家兴问锦绣。
此时,在这十字路口,约有十几位军人在站岗、维持秩序。他们有的站在人行道上,或手持步枪,或端着步枪,或把冲锋枪挂在肩头;有的背着枪,在马路中间的人群中来回走动;有的腰间别着手枪、或斜背着驳壳枪、像是当官的样子。
家兴拉着锦绣,走近几个干部样子、正站在路旁互相说话的解放军,上去先是恭恭敬敬的一鞠躬,然后壮了壮胆子,开口说道:“解放军同志,我想向你们提一个问题,可以吗?”
他们两人沿着霞飞路继续往西走,过了杜美公园(解放后叫襄阳公园)、杜美路(解放后叫东湖路)、再往西,这里马路两旁全部是洋房、公寓、私家huā园,高高的围墙,几乎没有商店。现在,这一段长长的人行道上,围墙脚下,一排排的解放军真的和衣而卧,睡得满满的,一眼望去有上千人之多。这些军人把被子捆成的“背包”枕在头下,枪支倚在身旁。
“我想你们这个仗打了不少日子,一定非常疲劳,需要好好休息,这上海好的房子、高楼大厦有的是,为什么不进去,而要睡在马路上休息?”
“我从霞飞路,贝当路(现在叫宝庆路)一带过来的,我看见上百成千的解放军,睡在马路两旁的人行道上休息。对老百姓真是秋毫无犯!”
锦绣拉拉家兴的衣角,示意不要说下去了。
“我看到了,什么‘戡乱建国’之类的大、小标语一条也没有了。全部换上了庆祝大上海解放,解放军、共产党万岁的大、小标语。”家兴也边走边说。
“这我讲不明白。”家兴两手一摊说。
可家兴边走还边想着,这个解放军同张荣真的是战友吗?这口信能带到吗?自己能找到张荣爷叔吗?脑子里是一连串的问号!要知后事怎样,且听下回分解。
这圣母院路、霞飞路一带,从〖日〗本人投降后,确实一度繁华过。后来又冷落了下来,最近一段时间更加不行了。
“庆祝大上海解放!”
家兴想起了老百姓里有这样一句话,叫“好人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老百姓称呼当兵的,客气一点称声“老总”不客气的就把“兵”字上下一拆两,叫“丘八”。当兵的在人们心目中的印象极差,只要提起兵,常会说“秀才碰着兵,有理讲不清”。
“老乡们,请站到人行道上来。同志,请注意马路上有车子,请到人行道上来说话。”这位军人反复地对行人和站在他周围的人说着。
“家兴,外面情况怎么样?”姐夫问。
家兴接着又问:“进城的解放军可能有几十万,他们都能够这样听从命令吗?”
第三十四回顷刻间顿觉眼前一亮王者师清晨睡于路旁再说,国民党的“国军”汉jian汪精卫的伪军、“和平军”在这里也都站过岗、放过哨,家兴也都见到过。他们虽然也都是〖中〗国人,但他们对老百姓“妈的”不离口,态度蛮横、生硬,往往是横眉竖眼,弄不好就要用枪托击人、动手打人,端着刺刀赶人。老百姓对他们哪会有什么共同语言,亲切之感。
“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姐夫再次问。
“解放军真的很好!”
人群在交流着、议论着,对解放军是一片赞美之声。
这口号先是几个人在高呼,接着,没有人事先组织过、号召过,两旁的群众都自动地加入了进来,一起振臂反复地高呼口号!
“你是------”家兴又看了看,这人不大像张荣,就不敢呼喊出姓名。这位解放军停住了与另几位军人的谈话,也认真地看了家兴好长时间,就问道:“小同志,你是在找什么人?”
这几个解放军真的停止了相互谈话,其中一位年龄大些的就问家兴说:“你们两位是新闻记者?”
“家兴,你先出去到马路上看看。”姐夫说。
今天,家兴怀着非常崇敬的心情,情不自禁地向面前的这位解放军深深地一鞠躬,并且说:“解放军同志,你辛苦了!”
“我们两人不是记者,我是工人,这位是大学生。”家兴说。
“噢,是这样,你们想问什么,请说吧。”这位军人很自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