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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束柔和的追光落在罩着黑幕布的拍卖品上。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忽然变安静的缘故,拍卖师的声音也温柔了几分:“这幅画是亚特兰蒂斯国王亚特拉斯的亲笔,并且他亲自为画作命名——《永恒的恋人》。”
刹那间,我的心被揪紧了。
随着幕布一点一点地掀开,这副画作以最安静的姿态慢慢呈现于最柔和的光线之中:
一个男人正低头在安静地看书,浅金色的碎发被他别在耳后。他的膝上,一只毛茸茸的小狮子趴着呼呼大睡。而他身边,是一个头发微翘的少年托着腮,仿佛出神似的凝视着他。
他们的面容都很模糊,但透过画布,仿佛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读书男子脸上永夜般宁静的神情,和托腮少年嘴角那淡淡的,彩虹般绚丽的微笑……
夕阳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微光,地上一对被扯得长长的影子,如两颗藤蔓,交相缠绕,密不可分。
其实整幅画的色彩都很单调:素描手法勾勒出的两个人,交错的影子漏出淡橘色的光斑,只有最前面花丛里那一片盛开的蓝鸢尾花是整幅画中唯一的色彩。
七弦琴的音乐声缓缓响起,拍卖师低沉而煽情地说:“此画的背后,还有亚特拉斯国王陛下亲笔写的一首歌谣:
而今你属于我,在我梦中倚梦而憩。
爱与痛苦与劳作,现在都该安眠了。
夜转动它隐形的轮轴,
你在我身旁,纯净一如熟睡的琥珀。
亲爱的,没有别人会在我梦中安睡。
你将离去,我们将一同离去,跨过时间的海洋。
没有人会伴我穿行过阴影,
除了你,万年青,永恒的太阳,永恒的月亮。
你的手已经张开细致的拳,让它们轻柔漂浮的手势淡去。
你的双眼紧闭像两只灰色的羽翼,
我跟随在后,任由你涌动起层叠的浪,将我带走。
夜晚,世界,风纺织它们的命运。
没有了你,我是你的梦。
只是这样,不过如此。”
念完这首歌谣,有几乎漫长到一个世纪的时间,整个拍卖场是沉寂无声的。
我的双手不可抑止地颤抖着。
他们都不听话了,该死的……我用颤抖的左手试图去抓紧右手,但它甚至连抬都抬不起来……真该死。
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即将崩溃的心情,只能咬紧嘴唇,甚至咬到了一丝腥甜……
告诉自己:一切都挺过来了,是的,那都是过去了。
但我无法控制,好多在岁月尘烟中逐渐淡忘的往事全部涌上心头……
……
我们在暴风雨的夜里第一次表白心迹……
“在想什么?”亚特拉斯出乎意料地从身后拿出一条毛巾,开始温柔的替我擦干头发。
我愣住了:“陛下……”
“亚特拉斯。”
“啊?”
“我让你叫我的名字——亚特拉斯。”
“亚亚亚亚特拉斯。”
“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要这样叫我的名字。”
“亚特拉斯……陛下,这样不太好,让别人听见会误会的。”
“我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亚特拉斯把额头轻轻抵在我的额头上:“这一次,即使是神也不能阻止我们相爱。”
……
我们在自然醒的早晨一道分享早餐……
亚特拉斯拿起餐布,细心给我擦净嘴角的奶渍:“你要对你的∑ζυγο有信心。”
“什么?”
“∑ζυγο。”他又很认真地重复了一次:“亚特兰蒂斯没有婚姻制度,也没有这方面的词汇。所以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ζυγο。”
∑ζυγο,在希腊语中即是老公也是老婆,泛指相伴一生的灵魂伴侣。
我眼眶又有些发胀,扑过去拥抱他,打翻了侍从刚刚给我倒满的牛奶。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低声说:“其实不可自拔的人是我。”
我吸吸鼻子:“才怪!”
他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从很久以前就是,你不能怀疑这一点。”
“你是想看我笑话。”我回弹他。
“偶尔看看你的笑话也不错。”他挑起一边嘴角笑,环住我的腰。我板起脸要生气,他却在这时放轻声音,抵着我的额头说:“为了与你相爱,我已经准备了千年,只是从未告诉你而已。”
……
我们在盛放的烟花雨中骑着独角兽划过天际……
亚特拉斯捧着我的头,湛蓝双眸中映出一道烟火的灿光:“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话吗?我会为你改变这个世界,而不会让这个世界改变你。只有你,是跟随我走到终点的人。普瑞尔,愿意做我的∑ζυγο吗?”
我用力吸吸鼻子,害怕眼泪会很没出息的夺眶而出。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也许是等了太久都没有得到答复,他微微低下头,把戒指从我的指节处取下:“我会对外公布,缔结仪式取消。”亚特拉斯说着就要扔掉戒指。
我慌张地抓住他的手:“谁说我要拒绝了,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可惜戒指已经掉下去了。”
我从亚特拉斯怀里挣扎出来,准备一头扎进海里去。他立刻搂紧了我,哭笑不得地张开手心:“傻瓜,逗你呢!”
成千上万的烟火渐渐汇聚成一整片长达百米的银色瀑布雨,飞流直下,如星河倒流人间,照亮了整片墨黑的天空。
……
我们在歌菲亚海滩的礁石上坐了一整夜……
黎明时分,雪停了,亚特拉斯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太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熹微之光温暖的洒在我们身上。我非常小心地扭动脖子,看着他靠在我肩上沉睡的侧颜,金色的阳光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这一刻,他就像个孩子一般纯净无害。
我忽然想起从前听过的一个古老传说:如果两个人掌心的命运线可以重叠在一起,那么他们就是命中注定的恋人。
我悄悄铺开亚特拉斯的掌心,在整个海平面被照耀成泛白的橘红色微光下,缓缓伸出自己的手和他并在一起。
那一瞬,满目的金色阳光铺满了手心……
……
我们在熹微的日光中一起醒来……
我看着亚特拉斯近在咫尺的睡颜,宛如孩子一般纯净无瑕,又像恒星一般光彩夺目。他均匀地呼吸着,发丝随呼吸在胸口上下起伏,热气轻轻喷薄在我脸上,带着他专属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做美梦,即便是睡着的情况下,他的嘴角也微微向上扬起。
抬起手慢慢地靠近他,在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停下。怕吵醒他的美梦,只能这样的无声无息地在虚空中描绘着他的容颜。
人生最快乐的时刻,莫过于发现,原来你一直深爱的人也深爱着你。
我偷偷地抿起嘴微笑,光着脚跑到窗边,拉开窗帘。
每天醒来,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站在这个角度远眺欧奈罗。
淡淡的薄雾漂浮在整座宫殿的上空,窗框中嵌着的风景仿佛一整块晶莹剔透的祖母绿。阳光穿透水面抵达这里,水草和碧波一起摇曳,大批鱼群穿梭在珊瑚中,折射出光怪陆离的色彩。这繁华帝都酣梦初醒,带一点不谙世事的寂寞与纯净。繁星殿里的蓝色鸢尾花开得极好,一夜之后,如同春睡少女般风情万种,香气馥郁。
亚特拉斯也醒了,走过来从背后拥住我。
我们在窗前安静地站立,安静地亲吻。
……
……
亚特拉斯,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这一刻我终于知道,若是对你的思念也有价格,那么我一定富可敌国。
……
“一万枚金币,还有没有要加价的?”
“有!”
“啊,一万五千枚金币了。”
我恍恍惚惚地离开了座位,走出闹哄哄的拍卖会现场……
直到埃泽斯伸腿把我拦住:“你不想要那幅画?”
我垂下头,小心掩埋好心中的苦涩:“不,画中的人不是我。”
“也好,反正现在对亚特拉斯来说这幅画无关紧要,要不是祭司院那群老古董觉得它流落希腊有损国体,我才不想来滩这淌浑水。”
我似乎是笑了笑,没有推开埃泽斯,即刻使用瞬移术离开了拍卖会。
站在会场大楼外空旷的草地上,手里没喝完的咖啡彻底冷下来。
嘬了一口,涩涩的只有苦味。其实就算把酸甜苦辣各种味道都放进去,最后能尝出来的,也只有苦味。
就像我们的爱情。
亚特拉斯,你知道吗……人有时候真的是很奇怪,明明彼此相处的时光只有那么短短一点,快乐的回忆更是少得可怜,却在余生每一次回想起的时候,都深信不疑我们曾一起走过很长很长的路,看过很美很美的风景,有过很多很多次亲吻,以至念念不忘。
他们曾说,爱情不过是一朵玫瑰花开的期限。但为什么无论过去了多少年,我都依然想念着你,没有一刻止息。
你就像我此生最美的一场华梦。
世人皆因梦太美而穷尽方法令美梦成真,唯独我不敢太贪心。
分开的这么多年里,我变得小心翼翼。但这一夜,却任性跑去冥界求墨菲斯给我一个有你的梦境。当晚,我枕着你的样子入睡,梦里的你恍如当年。
年轻,执着,安静,爱着我。
醒来后我闭着眼睛迟迟不敢睁开,那种曾经有过的甜蜜到窒息的感觉,让我偷偷回味了很久……很久,直到今天,直到此时此刻。
作者有话要说:“就让我们彼此都可以好好过,那些曾经的美好留在心中。
那时的分开已经是故事的最终,再留恋只是徒劳和蹉跎……”
听着胡歌的《好好过》,好心酸……
这一章,写哭了玛丽苏,写哭了女神。
有人说,作者写出来的文字,感动了自己十次,都未必能感动别人一次。
但无论如何,我想说,我们还是会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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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知道为什么伊菲蒙只做一百二十八只怀表,和自己亲手制作的最后一只吗?
因为1.29是珀罗普斯的生日呀……(小伏笔你们看粗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