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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与马车向南前行,与褚云到了南城。
刚到南城之时,两人饮酒于阁楼之上,忽有一人递了请柬上来。
那人说:“家主有请。”
南怀慕打开请柬,见到了“品雪堂”三字,又见上头写道:“三月初三春满枝,闻得柳夫人已到南城,品雪堂愿尽地主之谊,摆晚宴一场,恭候夫人。”
南怀慕嗤笑,原来是鸿门宴。
“品雪堂”三字亦是耳熟,她翻阅器灵,得知品雪堂祖上三代卖盐为生,因食盐质量极佳,受先皇嘉赏,一时盛况当前,有了新雪满南城的景象,故此家业丰厚,旁系杂支纷纷前来投奔,大家族之中因而鱼龙混杂。
其中有一名旁系子弟的父辈,曾是男主父亲的好友,男主小的时候落魄,前去寻找这名伯父,却被当场羞辱,赶出门外。
男主从此对此人记恨在心,可是,当他后来有了可以报复的力量时,这名父辈已经死在一场江湖恩怨中。
男主不甘心自己无法血刃仇人,因此将目标换做了整个品雪堂。
他先是假意与品雪堂交好,接着不断地挑拨另几个仇人与品雪堂之间的关系,让品雪堂依靠丰厚的财力欺压那些人,最后自己则以王爷的名义,上参了品雪堂多年恶行,一代盛世盐商从此没落。
品雪堂是男主握在手中的一把利刃,替男主铲平了自己的心头刺,还收货了良好名声。
现在品雪堂竟送了请柬上来,看来是男主已经知道自己的所在。毕竟男主后宫之中拥有玲珑阁的阁主,情报搜索,对于玲珑阁来说,再是简单不过。
褚云也思出了其中缘由,正要提醒南怀慕,却见南怀慕吞酒笑道:“总算是等来了,吃完这些便走吧。”
“夫人。”褚云略微不解,慌叫出声。
“不必惊慌。”南怀慕道,“你只需去了看戏便是。”
风雪迢迢,南怀慕行至品雪堂时,院内却是暖意融融,寒风过境,一帮堂中子弟裹了绸缎裘绒,抱着粉团稚儿,在外头赏梅。
梅花|径自开。一人作诗道:“疏技横玉瘦,小萼点珠光。”
另一人接着道:“冰雪如何有,东风日夜回。”
南怀慕立在院子口说:“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一群人刚要道好,忽的有一女眷尖声叫道:“你是谁?怎能进了我们屋子?”这下所有人都看见了南怀慕,以及南怀慕身边穿着男人打扮的褚云,通通尖叫起来。
唯有须发全白的老太爷站在原地不曾动。
南怀慕笑道:“品雪堂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难怪剑胆豪杰纷纷向往之。”
人东奔西跑,不一会儿拉了一堆抬着大刀的护卫前来,脚步噼里啪啦的乱想,将一地刚抽芽的绿苗踩出汁来。
老太爷拄着拐杖的手堪堪抬起,众人这才稳住。
薛老耷拉着眼皮,不动声色地问:“你是谁?”
南怀慕说了原主的真名:“秦雀儿。”
一干人等先是茫然,后有人提到:“莫不是柳盟主的发妻?前几日休夫的那个母豹子?!”
南怀慕笑意满面:“说到休夫,的确是在下,若说母豹子,这称呼我并不敢认。”
众人轰然大笑:“擅闯我品雪堂,还道是什么魔教高人,原来是个弃妇。”
薛老轻击拐杖,众人顿时肃然。
南怀慕掏出怀中请柬,道:“并非擅闯。”
一奴仆拿了请柬递给薛老,薛老向后头问道:“是谁?”
旁边一高大男子将请柬拿来,里外翻阅一遍,说道:“并非堂中任何一人笔迹。”接着又摸了摸请柬周边与中心地带,“印章也并非为真,约是仿造之物。”
薛老垂了眼皮,不再说话。
堂中另一弟子站出来吼道:“好哇,竟还是个疯婆子,仿造请柬,难不成就为了来我们品雪堂蹭一顿晚饭吗?”
南怀慕笑道:“直接让柳钊出来吧。”
那高大的中年男子脸色微沉,这请柬本就是柳钊拜托他搞的,原以为是柳钊要坑秦雀儿一把,怎么现在看来,秦雀儿对此事已经了若指掌?该不会是这两人想玩弄品雪堂吧。
那人面色不愉,对身后挥手说道:“来人!去请柳盟主来。”
奴仆匆忙忙地弯腰跑进内堂。
由于将在院内谈判,几名仆役搬了漆木方椅前来,一把一把地分开搁在地上,南怀慕毫不客气地轻点倚背,拿了一把过来。
薛老眼中闪过冷光,脸皮松动了下,又轻敲拐杖,不一会儿,又送来了几张椅子。
南怀慕坐下,又将褚云抓过来,抱在自己腿上。
褚云尚未如此大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南怀慕亲热,连忙想起身。
南怀慕附耳说道:“你身子尚未痊愈,不宜久站。”
褚云低低回应:“夫人,不合礼数。”
南怀慕将她扣在怀里:“若是不听话,我便能干出更不合礼数的事来。”
褚云耳尖滴血,不敢再动,只得僵着身体将自己努力埋进南怀慕怀中,然而她身材比南怀慕略显壮大,皮肤又黑,怎么看都是个被恶妇扣押的绿林好汉。
品雪堂一行人在薛老的镇压下不敢说话,却抵不过眼中鄙夷之光一道道传来。
南怀慕将茶水递至褚云嘴边,褚云仍羞得不曾回魂。
红云满面,黑瞳之中微缀泪光,如九天银河坠入眼眸,此番模样煞是摄魂,南怀慕想到了那日药浴时品到的滋味,极想以嘴渡水到她嘴里,又怕褚云和她闹脾气,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