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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凤阁耐心又细致地吃着他的鱼鲙,面上还是老样子。他瞥见了南山的惊愕之色,却淡淡地说:“的确很像罢?”
“是……”南山小心翼翼地回道,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道:“像得仿佛是本人……”
像瞿松华,像极了瞿松华。南山还记得小时候,瞿松华拎着她脱下来的脏衣裳说:“脏兮兮的,真是可怜的孩子。我年纪够做你姑姑了,你肯喊我姑姑吗?喊我姑姑就给你买新衣裳。”
她当时没说话,可瞿松华还是给她买了新的衣裳。
可是没过多久瞿松华就去世了,南山从此便没有了这个“姑姑”。
所以今日她看到与当年瞿松华分外相似的这张脸,惊得差点要跳起来。
沈凤阁凉薄地挑挑唇:“不过是易容伎俩罢了。”
他小气吧啦地慢慢饮酒,南山则问:“是何时进的府呢?”
“昨日。”沈凤阁淡淡地说:“但不出三日就会走,因为该试探的也试探结束了,她总不可能留在这里被戳穿。”
“试探?”南山略知道些沈凤阁与瞿松华的旧事,他们之间似乎有很深的纠葛。如今有人易容成瞿松华的模样接近沈凤阁,沈凤阁如果做不到若无其事,那就一定会被对方怀疑。
但沈凤阁却说:“天真。”
的确天真,沈凤阁那样的面瘫,就算有鬼跑到他面前说我要吃了你,他也能岿然不动,何况只是一个易容成瞿松华模样的侍女。
南山松口气,可沈凤阁立即又说:“但你方才露了马脚,真是个蠢货。”
他好像很不满意,皱着眉头吃鱼鲙。
南山有些气馁地吃了一口蒸饼。
沈凤阁岔开话题:“你要同结社的娘子一道去骊山泡汤?”
“恩。”
“可以去吗?”
南山犹犹豫豫地点点头。
“若能推掉还是不要去了,这是安排好的局。原本上远并不打算请结社的人,不知是谁同她说了什么,她立刻改了主意。”
“我知道的。”
“知道你还要往里跳吗?”
“可是不去会被怀疑得更深。”
沈凤阁神情里竟平添了一分烦躁,他道:“你不用着急澄清,大局快要结束了。结束之后便再没有这些小局了。”
“台主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南山这些年早就看了个明白。哪里有什么结束与不结束,只要还有人,阴谋与伤害便永无止尽。
大局是不会结束的。
沈凤阁被她噎了一句,胃口也不好了,搁下筷子放弃了他那盘鱼鲙,将杯中酒悉数饮尽。
沈凤阁似乎有些烦躁,但写在脸上的也仅有一分而已。但他内心这些烦躁也不是因为南山即将去赴“鸿门宴”,而是因为瞿松华,当然还有袁府那个怎么看都不像袁家孩子的小十六娘。
南山又问:“台主认为是谁在背后试探呢?”
设计她,又设计沈凤阁,难道是……
“你认为会是谁?”
裴良春吗?
南山想到这名字便皱了皱眉。她以前知道裴良春不是好人,但没料到他的本事竟已到了这种程度。若任此人发展下去,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边在议论此事,另一边,妙鲜包则也揪着裴渠在说道。
徐妙文机智地分析完朝中局势,末了道:“有一个人我始终看不明白。”他皱着眉说:“裴良春到底是那一派?”
“我回来不久,只比徐兄更看不明白。”
徐妙文哼哼道:“最狡猾的就是你,心知肚明偏偏什么都不说。你还不信我吗?怕我会抖出去吗?”
“这与信任无关。”裴渠还惦记着小楼里偷运出来的那些书,他没有太多时间,所以得抓紧时间全看完才行。至于徐妙文的絮絮叨叨,则真的是可听可不听的分析。
徐妙文瞧出他的心不在焉,迅速翻了个白眼道:“我还有个事要告诉你。”
裴渠抬头看他一眼。
“你还记得我先前找九郎试探你那学生的功夫吗?”
裴渠波澜不惊的脸上好像又快起杀意了。
徐妙文怕被他再次掀翻在地,再不敢卖关子,忙道:“我当时的确怀疑你那学生是内卫,不过现在不光我怀疑,裴良春已经设计好局让那丫头跳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 有 蛮多话 想说 但是还是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