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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却聪明得别有用心。
南山施施然起了身,低头弯腰:“既然郎君收下了,那下月初三,某在白马寺候着郎君。”
“好。”裴渠全无异议地接受了她这个提议,随后只见南山麻利有序地收好桌上画卷,再次躬身施礼出去了。
徐妙文陡然笑出声:“云起,你等着,我总有一天要撕碎她的脸。”
典狱出身的徐妙文,对南山的笑脸感到十分不爽,那笑脸明明温和友善,却看得人心中发慌。他若是个妖怪,那南山就是个身量还未长足的人精。当下看在南山浑身本事的份上,他决心要忍一忍,可心里却想等哪天将南山给使尽了,便要撕碎她的嘴脸解恨。
“可以。”裴渠说着也起了身,“假若徐兄不打算吃清风饭了。”
所谓清风饭,乃是消夏良品,因做起来略是麻烦故而很少能吃到。水晶饭加龙精粉与龙脑末拌过,再加酪浆调好,垂下冰池或井中,冷透了才可食用。
此时虽未到盛夏,但太阳却仍是过分恶毒了些,吃些凉凉的才爽快。徐妙文来时便琢磨着裴渠会预备什么好吃的给他,没料这厮竟准备了清风饭!
一物降一物。
徐妙文薄唇一撇,恶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却又为一碗饭折了腰,不得不恢复了一张笑脸。
直到此时,站在走廊里的南山才悄无声息地迈开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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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下午,府中迎来了一只大澡盆。
徐妙文炫耀似的将府里上上下下都喊来看澡盆,他瞅瞅刚干完农活的裴渠:“你真是好脏。”快自己跳进去洗洗吧。
结果裴渠没理他,径直去后边洗手去了。
一众人等都在大澡盆边上站着,徐妙文一双风目扫了一圈:“南媒官呢?”
管事小老头答:“南媒官出去了。”
“出去了?”徐妙文反问一声,随后为南山感到惋惜,这么厉害新奇古怪的一只澡盆,这个丫头片子真是没有眼福,随她去了!
徐妙文跑去将洗完手的裴渠拽回来,站定后命人往里注热水。平白无奇的澡盆里竟然渐渐现出了纹路,细看竟是一只怪物,且还会动!管事小老头惊得瞪大了眼,石庆也是觉着自己眼花,唯有徐妙文嘴里哼哼唧唧,一副“看我带来的澡盆是不是很厉害”的得意样。
他扭头看裴渠:“这很厉害啊是不是?!”
裴渠看了半天,开金口总结:“癫病。”
“诶?”徐妙文回过神陡然嚷道,“喂喂喂云起啊做人不能这般没良心,我哪里得罪你了你骂我——”
裴渠指指那澡盆里似乎还在动的纹路:“说的是它。”
徐妙文闭了嘴,府里一众人都带着一种很爽的表情微妙地抿住了嘴,一致得出了结论——徐少卿妄图讨好七郎未果反被嫌弃,不愧是咎由自取,大快人心!
尽管如此,最终这巨大又古怪的澡盆还是嚣张跋扈地入驻了七郎卧房,的角落。
再寻常不过的一日眼看着就要过去,闭坊鼓声响起来,南山却迟迟未归。黑心的管事老头吩咐门房不等了,直接就放好了大栓,将最后一下鼓声关在了裴家大门外。
入暮后正是蠛蚊猖獗作威的鼎盛时机,徐妙文一边嚷嚷着要烧死这些下作的蚊子,一边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满满两碗清风饭,末了捧一杯酸酪慢悠悠喝着,跟裴渠说:“我倒有个主意留那破丫头给你做事。”
他语气一本正经,裴渠都放下了手中杯子等他下文。这厮却说:“啊你娶了她一劳永逸。”
裴渠又拿起杯子继续喝酸酪,眉头却是轻轻皱起。方才石庆来说,南山行李还在房中好好放着,人却不知去了哪里,竟到闭坊时分也不知道赶回来。
裴渠将杯中酸酪饮尽,又听得徐妙文继续他的馊主意:“等用光她身上本事,写个放妻书也不过半炷香的事。简单省力,还能多个薄情寡义的名头,让两京痴心于你的毛丫头们心都碎成渣渣,以后就再无人要给你说亲啦!”
裴渠虽然脑子里在想别的事,听到他说这话还是忍不住将喝干净的杯子扣在了他头上,随后起了身径直往外去。
徐妙文从中莫名察觉出一丝旷男的烦躁之意:“云起啊你要去……”
“洗澡。”
——*——*——*——*——
君子都爱洗澡,还热爱泡花泡草泡菜……不,幸好裴渠对蔬菜的喜爱还没有到洗澡也要跟它们一起泡的程度。
临近端午,洗澡大多会泡些草药,清清爽爽洗完,浑身便有股子馨香药味,入鼻却是出奇的好闻。徐妙文见裴渠洗完澡出来,不要脸地进去夸赞了一番他送的那只巨大的澡盆,就差没跳进去洗了。
时辰不早,裴渠没心情和他周旋,便不顾昔日情面将徐妙文“赶”回了客房。
他在走廊里坐了不少时候,月色略是清亮,在这初夏夜里仿佛给亭中植物轻轻笼了一层霜。他安安静静坐着,眼里仿佛淌过无数往事。如今一切都不同,只有头顶的月亮,还是老样子。
他一坐便是一个时辰,坐到打更,坐到月亮也移了满满一格,这才起身回房睡觉。
裴渠素来睡得很浅,将近子时,他忽然睁了眼,辨听半天,房里却又是没有什么动静。房间很大,他听力很一般,警觉性却是一流。他冷静地候了会儿,忽从黑暗中坐了起来,起身径直走到了一幅屏风前。
屋子里这时候是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呼吸声也听不见一声。裴渠也只顿了一顿,便绕过那屏风走到浴桶前,将手伸了进去。
先是凉凉的水,再然后便触到了*的衣服,裴渠手轻轻一收,便捏到了瘦瘦窄窄的肩。
南山从水中探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