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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有个施玉色出来跟她平分宠爱,家室不十分显赫人却又冷淡傲然,以纪琉云的性子是绝对无法容忍的,不过这次她选在自己的地方下手给予警告,倒是有些长进了,不仅撇清自己还顺便嫁祸了别人。
但是精明似鬼的萧让能否如此轻易便被糊弄过去,或者换句话说,他是否愿意被糊弄过去,尤其这件事关系到施玉色。
说起来萧让对施玉色的态度一直耐人寻味,这女子家世不算显赫,长相容貌在后宫中也非数得上的绝色,似乎萧让对她一直也是不冷不热的,不会特别宠也始终不曾忘。
但唐禾媗重生后再回头重新去看这些事,角度却不同了,前世只觉得施玉色不如自己受宠不如自己地位高,如今想来,自己拥有的她也样样不缺,到最后一个因为得宠要殉葬伴驾另一个却安然无恙。
这宫中女子各个被皇帝塑成一模子刻印的泥娃娃,只有施玉色独善其身却依旧常年屹立不倒。
唐禾媗相信,萧让对施玉色绝对是不同的。
看来今天太后的风寒可非无风而起啊。
果然小允子回来说太后谢绝众人探望,还带来另一个消息:皇帝中午会留在慈安宫陪太后用午膳。
难怪太后和皇后都不希望有人打扰了。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集中在自己身上,唐禾媗起身拍了拍手,振臂一挥,发表领袖意见:“回宫!”
也许早上没睡饱硬被挖起来,午膳后的休憩她竟一下睡到了下午,本想抽出时间去瞧瞧施玉色,这下给睡过去了。
看在巧嬷嬷眼里,这无疑是纵欲后的又一明显表现,十分贴心的煲了枸杞红枣猪骨汤给她进补。
令唐禾媗头痛的还有那两只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麻雀。
萧让嘴上说交给她全权处理,可她实在摸不准这个少年天子心里又是打的什么盘算。
据后来她所知,萧让的生母就是宫内的歌舞宫婢,先帝醉酒后神智不清明地临幸了她一次,谁知仅此一次边有了萧让。这名舞姬诞下皇子后便难产而死,萧让自小是被交予其他妃子抚养。但是他心里肯定是介意的,因为根据经验,在萧让在位的十年间,从未有过临幸提拔宫女的记录。
这两只麻雀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可是他临走前说的话又分明是讽刺她上次掌掴陆昭仪婢女那事。宫中妃嫔为了彰显温柔贤惠一般不会亲自对奴才下狠手处置,任性如纪琉云表面也是宽以待人的。
于是……
这又是一次试探?还是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
处置轻了重了似乎都不合适。唐禾媗扶着后颈唉声长叹,反正萧让就是不让她舒坦就对了。
两名宫女从早上一直跪着,饭也没吃,又赶上她睡过头,生生跪了大半天。
嘴唇青紫,唇边凝结着干涸的白沫,不知是冻的还是饿的。膝盖高高肿起,僵硬的无法行走,硬是被四个小太监架着肩膀给提了上来。
唐禾媗一见之下,内疚心顿起。
生死给人痛快,即使在她狠辣毒厉的前世,也未曾恶意折磨残害他人身体。
早上如花容颜如今凋零成这样,唐禾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沉声问道:“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后宫妃嫔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即使没见过,在后宫也是听老人说起过的,尤其自己这样妄想媚上的奴婢,那些高贵的妃子是断断容不下的。落在巧嬷嬷手中或许还能留条命,自皇上出声把她们交给后妃处置——尤其是这位泼辣厉害的媗嫔,自知死罪难逃。
万念俱灰之下,左边的女官突然艰难地口头,嘶哑着嗓子道:“所有的事都是奴婢搞出来的,不安于室想要媚上的人是我,不管他人的事,请小主明察。”
唐禾媗歪头左右看了看,认出是早上被萧让点名的女官,“你害了女官,然后故意混进来接近皇上?”
“是,月是我下药让月华出了红疹。请小主赐死罪,不要牵连其他人。”
唐禾媗还未及开口,旁边一个女声抢先道:“她只是倾慕皇上并无谋害之心,是我嫉妒才故意当场揭发惹怒龙颜,并不全怪她。”
“……你疯了,胡说什么。”
“若非我不甘心,你或许已经如愿以偿了。”那女子惨然一笑,“也不用两个人都落到这般下场。”
早上还如仇敌,如今却互相抢罪。
巧嬷嬷叹口气,恨恨地道:“两个小蹄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