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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说?如今却来说,显见是为了维护那个女人,好叫我背黑锅,你们这对狗男女想的倒是好,可惜姑奶奶也不是软柿子,任你们揉搓,你等着,我如今就去寻二姐,叫你和她都别做人!”

    庞白一把抓住茜娘的手腕,冷笑道:“你只管去说,不怕你二姐折你手里你就去!不过我话说在这,你二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叫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茜娘确实是个脾气大的,即便脸色白的吓人嘴还硬气的紧,道:“我就去说了,看你能如何。”

    庞白却不再说什么,反而松了茜娘的手腕,向后退了两步,转身施施然的去了。

    茜娘愣了愣,气急,在后边大喊:“你且等着!”说完狠劲跺脚朝桑景园跑,她跑的急,本在几步远等着她的丫头们,眼见九爷和和气气的说了一些话,姑娘却大发脾气,皆是无奈叹气,紧随着追上。

    茜娘一口气跑回李氏屋里,丫头们急忙道:“奶奶睡着呢,才吃茶时就睡过去了,连茶汤洒了也不知晓。”

    茜娘脚顿了顿,有气没处撒,朝阻拦她的丫鬟半岭骂道:“显你能是不是?多嘴多舌,出去掌嘴!”

    半岭是李氏的心腹大丫鬟,也正是因着有这份体面,才敢看到茜娘涨红脸进来上前去拦,没曾想茜娘真个混不吝的,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她是主子,做下人的自然不能反驳,半岭脸上红红白白,也只得咬牙退去院子里自扇嘴巴。

    有十来下的功夫,庞白与几个郎中进来,原是庞白约了几位御医给李氏会诊,方才庞白正是要去迎这几位,被茜娘折腾耽误了些功夫,几位御医已经到了门前,麦子急急忙忙把人请进来,在路上与庞白遇上,庞白满目诚意的道歉,只说李氏方才又不好了,忙活了一阵误了亲迎。

    御医早从孔郎中那里听说庞白与发妻伉俪情深,皆表同情,并未怨怪他。

    才进院子就见半岭立在当间扇耳光,还有茜娘的丫头在一旁数数,不由脸色一沉,但也只是一瞬,对麦子道:“你去看看,她怎么惹茜娘不高兴了,若不是什么大事,劝茜娘少折腾些吧。”

    麦子以庞白马首是瞻,领会道:“估摸着也就是姑娘不高兴拿半岭姐姐撒气呢,小的去去就来。”说着小跑去叫半岭停手,又问了几句。这时庞白与几位御医赔笑:“叫几位先生见笑了,几位许也知道,我妻家这个妹子有些不一般,脾气大些也没什么。”

    御医都是年久宫中行走的,只提一句便才猜出茜娘的身份,一位道:“您说的是那位前太子的遗孤?”见庞白无奈的点头,几人心下了然,虚有皇家血脉,却名不正言不顺,岂料脾气却养的比正经公主不差什么,啧啧。

    这边麦子回报:“半岭姐姐只说叫茜姑娘小声些,奶奶才歇下,就被罚出来掌嘴,半岭姐姐脸颊都肿了,九爷,要不拿点药给用一用,女儿家容貌可是大事。”

    庞白蹙着眉道:“快去,叫半岭回屋养着,奶奶身边还有半月几个,叫她安心。”

    御医们彼此看了看,心想:这还是主子身前得用的,都敢这样下手,可想旁的呢,岂不是见天受虐待?

    庞白余光里瞥见,掠过一丝冷然,扭头殷切的请几位御医费心妻子的病,对茜娘一事似习以为常,也无可奈何。

    在屋里着恼的茜娘并不知道,不经意间她跋扈狠毒的名声已经随着几位御医回宫之后散播出去,就连远在芦崖镇的官宦人家本有意说亲的,也在听到风声后淡了下来。

    几位御医进屋给李氏把脉,有意无意的撩了眼这位茜姑娘,茜娘见庞白进来,面上便是一沉,并不现笑容的脸便不怎么出色了,细眉小眼睛,鼻头圆小,嘴唇略微有些厚,好在肤色红润白净,也是年轻才如此。有位御医还在心里点头:也真是皇家血脉了,与当今天子有三分相似。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春晓与龚炎则出府,说是去看戏,龚炎则却引着春晓先在银楼绣坊香料铺子并绸缎行典当行车马行里走了一回,原是龚炎则要巡铺子,每到一处地方只留春晓与丫头在前面游览,又叫随从守住前门免人打搅,他带着小厮与铺子管事在后院说话,处理好一处再去下一处,只把春晓走的腿脚酸软,后来竟去了赌坊,春晓说什么也不下马车了,歪着身子不想动一下。

    龚炎则轻笑,先陪她去了临近的茶楼安置了,才带着人去办事。

    春晓在茶楼吃茶,等了两刻钟才见龚炎则回来,也坐下吃了一盏茶,与春晓道:“一会子带你去看戏,就在前头不远,叫做鸾意楼的地方。”

    但见龚炎则笑的促狭,春晓心头觉着不好,却是出来都出来了,不去也说不过去,只等他又用了些糕点,两人才上马车去鸾意楼。

    鸾意楼是座四面二层阁楼,中间有天井的临街宅子,门开双扇,刷黑漆,门上无牌匾,檐下只挂了两盏气死风灯笼。春晓见福海敲门,有人开门与福海熟稔的说了几句话,又朝春晓的马车望了望,扭头叫人出来,一起把门槛卸了,随即马车进入,春晓也把帘子松了。

    马车转了个弯在一侧停下,春晓戴上帷帽才被丫头扶下马车,龚炎庆道:“你们几个就这等着,身后有茶房,喜欢听戏就叫来听,只不许乱跑。”原是个戏园子。

    安置了丫头婆子,龚炎则带着春晓与福海、福泉两个进了内室,早有管事的等在里头,见到龚炎则先请安,才说:“三爷,已经准备妥当了。”龚炎则点点头。春晓就见偌大的屋子挂满幔帐,层层叠叠的纱罗隐约能看见人影,却不知进来做什么。

    龚炎则见她眼底疑惑,笑了笑,也不解释,拉着她的手在一边的椅子坐了。

    不一时,就见屋里进来许多女子,身段环肥燕瘦,容貌方圆美丑,衣着有好有坏,似全世界的各式女人都在着,一瞬间涌进春晓眼帘,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特点,眼睛上都蒙着黑布条,最前头老嬷嬷领着,长长一串慢慢穿过层层幔帐进到最里面。

    春晓发怔,惊叹如此长的队列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可后边绵延不绝,便算不出到底多少人了。

    “这是……”她扭头看了眼龚炎则,又去瞅那些女人,已经懵了。

    龚炎则却做了个‘嘘’的手势,贴在她耳边低声道:“别说话,叫她们听见就不好了。”

    春晓只觉湿漉漉的气息喷到耳廓痒的发麻,半边身子都被吹的酥软了,余光里瞥见龚炎则说完这句话便坐了回去,歪着身子,懒洋洋的拿眼溜着这些女人,从头到尾,一番品鉴般的神色,而后发现她在看他,一时露了些讪讪然来,就是一笑,又靠过来低声道:“没个像样的,加一起赶不上我家晓儿一丝头发。”

    春晓眼帘一垂,再不愿看他一眼,却是暗暗唾弃:色胚!

    龚炎则也觉无趣,轻声咳了咳,端起小几上的茶碗,才想喝,就见因他那一声咳嗽引的蒙着眼罩的女子们侧目过来,齐刷刷的倒有些慎人,他端着茶碗顿住,不自在的又放了回去。

    春晓斜睨着,见状不禁弯了弯嘴角,未曾想还有女人能叫龚三爷窘迫。

    这时那个与龚炎则请安的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坐着的正是龚炎庆,春晓一见是他,忍不住站了起来,龚炎庆本是耷拉着眼皮,似有所觉的抬头,正与春晓视线交接,龚炎庆愣了愣,再一转头,看到了龚炎则,立时低下头,如往常一样显的蔫头耷脑,道:“三哥,您要做什么。”

    龚炎则压下嘴角,不咸不淡道:“晓儿。”

    春晓僵了僵,慢慢坐下来,也不再去看龚炎庆,就听龚炎则对龚炎庆沉声道:“马上你就知道了。”

    站在龚炎庆身后的管事男人听罢,也不管龚炎庆是否还有话说,就将轮椅推动,把龚炎庆一直推到最里面,龚炎庆似乎也察觉到事情不寻常,有些慌的喊:“三哥,弟弟做的不对您教就是了,弄这样的阵仗出来做什么,三哥!……”

    ---题外话---估计再有两章就写到金簪引出的后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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