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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周老大毕尽一生功力,宝刀拦腰砍到,那通身呼呼的劲风,气贯长空。
“噹!”的一声巨响,血魔被他拼死一击震得跃开了去,却是又惊又喜状:“哈哈哈,果然是不同凡响,拿你祭了我的幻影神剑,岂非可以‘杀神成魔’了?”
偌大的驿站,回响着血魔的狞笑。
能走得都走完了,不能走的是那满地尸骸,只剩下八个任九霄的座前带刀侍卫。
其人都已经退到了堂上宽阔地,而风老四仍在追这那妖道狂撵,血魔冷冷站在大门处,看着有些狼狈逃窜的师父,发出一阵阴阴诮笑。
七个兄弟展开半月合击阵型,对峙跟前。
“能活一个是一个...回去告诉掌门天尊...老周我再不能辅助他座下了...”周老大立于七星九宫之端,半月合击之角,刀锋指处,是狰狞血魔的冷笑。
“你们一个都别想逃...嘿嘿嘿。”血魔咧嘴笑道,露出嗜血獠牙,涔涔血迹,由他的剑尖滑落地上,点开一朵朵暗夜里的血花。
“要走一起走!”陈老二颤抖着身子道。
“砰!”的一声巨响,是风老四一锤砸穿了后门,然后是妖道惨嚎的凄厉,一路连滚带爬跑出来,奔楼上躲了去。风老四呼啸着追出,却见对峙于大门前的兄弟们,被那血魔堵住在门口,微愣,扬起了眉毛赤目吼道:“杀!”便疾疾奔来,朝血魔便是破天一锤!血魔见其拼命三郎的打法,冷笑一声,自不与他硬碰硬,闪身一旁,玄铁重剑去挑他的手腕。“噹!”的火星闪亮,风老四的刀锋拖过对方剑刃,虽撩开了他攻击,但侧露旁门,已是破绽大开,复“砰!”的一声巨响,破损的大门被他那破天锤,砸个四散断裂。
“陈老二!我以掌门天尊之命,尔等速速撤离!我要使出绝命三式了!”周老大回头对陈老二大叫道,手下却没有停着,一刀力劈,挡下了血魔追杀风老四的狠招。
“不要啊周大哥!...”陈老二闻言骇然道,心知若是使出这绝命一击的杀招,其人必死无疑,当下哪敢迟疑,领着众兄弟,便闯入了血魔的剑网之中。
“叮叮噹噹”刀剑相交之声乱耳。在众人的包围中,血魔口念心咒,手拿杀身幻影决,穿梭跳跃纵横于凛冽刀光里,一气使出了‘折骨挑髓’、‘挖眼布施’、‘剥皮挑筋’、‘杀身炙火’、‘割肉饲魔’。
那匪夷所思的怪招,疾若闪电的锋芒,青锋过处,必有血光四溅。
“啊!...啊!...啊!...”惨叫之声迭起。立时殒命两人,杀伤两人。陈老二还是被风老四赶来的一重锤,才救了下来。
“快走二哥!”风老四大叫道,手上破天锤还未能再次抡起。‘嗤’的一声,血魔重剑的锋芒便撩过了他的右手腕,那紧抓着锤柄的手掌,连同破天锤一起掉落地上,血溅半空,风老四惨叫着向后倒去,陈老二一把冲上去抱住他,几兄弟挥刀力抗,才挡下了血魔夺命的追击。那血魔却是恨风老四的破天锤刚猛霸道,此刻解气般跃后狂笑:“我看你还怎么使锤?!哈哈哈哈!”
“把这小子留给道爷我!哈哈哈哈。”却是楼道上窥视的妖道伏虎。见状大叫道。
此时仅剩六人了,还伤了三人,大势已去。
那周老大见状,把心一横,“砰!”的一声。跺脚顿足如雷震,咬破舌尖擤气发力,怒发冲冠,青筋暴走!眦目欲裂处,那通身的劲气暴涨几倍,人刀合一气凌冽。
“滚!”周大哥怒吼一声,手中宝刀。对着血魔便是雷霆一击,风云诡暗!
“噹!”的一声巨响,那碰撞的劲气,炸如电闪雷鸣,震得人耳欲聋,堂上尘土飞扬。近旁墙上的松脂油芯灯,亦被激荡的劲气熄灭。
“快走!”陈老二咬牙忍痛说道,搀起风老四,另两个受伤的兄弟,能走的自己走。不能走的也由另一人带扶,再不停留,展开轻功蹿出了门外,五个人,便一头扎入~夜雨中,狂奔而去。
“不要让到嘴的肥肉跑了?!”妖道伏虎大叫着从楼上蹿下来,欲去追,却被周老大挡在了门前,狂吼着,冲着血魔与他又是绝命一击!
那刀光在他手里暴涨,是灌注其上的刀气锋锐,如一道圆弧电闪,照亮了驿站。妖道与血魔双剑交击,神剑对宝刀!
“噹!”刀剑交鸣震颤,妖道的玄铁重剑,竟然断成两截,而延伸的刀气,更把他的道冠贴着头皮削掉,披头散发处血流涔涔下来,已是惊得一身冷汗趴在地上。圈开去的刀气,砍在墙上,也几乎透了过去,留下一刀深深气狠,直震的整个驿站,都仿佛颤抖了一下,尘土飒飒直落。
血魔也被震得‘蹬蹬’退了几步,硬是挡下这雷霆一击,犹吹得他联袂劲风,掌心发麻,心下却是惊喜过望,满身的妖气沸腾一般嗜血兴奋。
“好刀法!哈哈哈哈,果然是天下第一流的刀法,啊哈哈哈!”血魔狂笑着,步走踯躅魑魅身法,剑挑生死必杀要诀,再次朝周老大扑了过去。
“杀!...杀!...杀了他!...你定然可至‘杀神成魔’的境界!”是妖道伏虎一旁尖声地怪叫。
在血魔的贪婪目光里,是周老大‘癫狂绝命三式’的最后一击!
“轰隆!”一声巨响,是一道闪电照亮了夜空,也照见了吊在半空中,上下不得的驿站夫人妃儿。
此时此刻,她离地面仍有近一丈多高的距离,探头下望,高得让人心生胆怯。只怕摔下去的话,非得摔断腿不可,妃儿哪里还敢松手,苦撑着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任由风吹雨打在身上,犹自不敢哼出半句声响。
可是这一晚不停的房事,身体本就虚空,又怎能撑得了多久...心里暗恨着,竟怎生落得如此境地,恨这世上,尽是负心薄情的自私男人,且叫我美娇娘陷此险地,红颜薄命...想想着银牙半咬,复打定主意,要死要生图个舒服自在,别摔个半死不活,再被那旺财寻来,益发会被他折磨个生不如死了。想罢,拼力欲往上爬,连试几下,却哪有这些力气?想来换是个男的,在这疾风骤雨里都不容易,何况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娇娘。自然是连半尺都没折腾上去,手臂就已经酸痛的颤抖不停,益加难以抓牢了,摇摇晃晃里还差点往下掉,已是吓得惨无人色。
黔驴技穷多舛路。
心头霎时又纷乱起来,鼻尖一酸,泪如泉涌,和着雨水,满嘴的是苦涩后悔。虽然懂得把手缠入布绳里,不至于再往下滑去,却已是冷得整个人,在风雨中哆嗦颤栗起来。
耳中便时不时听见驿站里的厮杀惨叫,还有疯吼狂笑,每一下都深深刺激着她的心跳。
墙身却忽然一阵激烈抖动,晃得她左右摇摆。那匆忙拧结的布绳哪里还经受得住,‘嗤啦’一声断裂,整个人复咕咚一声掉在地上。待回过神来爬起,那脚踝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却是右脚踝崴脱臼了。死命忍着不敢声张,求生的本能让她忍痛爬起来,手脚并用的一瘸一拐,钻进了暴雨夜色中,循着往日对四周的印象,借着雷鸣电闪的光亮,爬了好久,才敢走上官道,一路南去。
心里才有逃出生天的松懈,便很快又有了悲从中来的苦恨,自一把眼泪一把水地蹒跚爬去,怨不得苍天尤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