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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了然大师于练武场上,谈到了半仙之人纯阳子,引出了一段骇人听闻的传说来。神界、魔界、人界、冥界,生灭流转变化,此消彼长轮回有定。每千年于人世间,现一次血魔,屠害生灵,而今天下,恰逢其时。
“大师,若是这‘幻影神剑’如此厉害,何以流落于江湖,却从未现身呢?”苏玄海觉得奇怪,问道。
“嗯,不是不现,时机为到。”了然大师应了句,说道:“相传那幻影神剑,险恶无比,至阴至毒,需心性极恶之人,不得其法。更诡异的是,若练邪功,必须纯阳男身,而且先要自残,灭绝人伦,宫身净户献身血魔。你们想想,一个心性恶毒之人,又自残其身练习魔剑,怎能不堕入魔道荼毒生灵呢。”
“啊!世间怎么还有这样的剑法?”一旁幼薇回过神来,骇然道:“聚天下武林门派的力量,也不能与之抗衡吗?”
了然大师看了看她惊愕的样子,笑了笑,继续对众人说道:“之所以为魔剑,是寻常武功无法匹敌的,灭绝人伦堕入魔道,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要毁灭。然而有毁灭,便有维持,天下大乱犹自不离纲常,唯有人心和顺,才能相抗血魔,还天下太平。”
“哦…”幼薇应了声,若有所思。未几,却忽然问道:“大师,怎这些日子,不见空空小沙弥呢?”
“呵呵呵。”孙天佑闻言,一旁捋须笑起来。
“空空这些日子,在闭关潜心修炼,金刚混元神功。”了然大师看了看孙天佑,微笑回答她道。
“啊!孙前辈收了空空为徒弟吗?”幼薇愕然问道。
“是的。呵呵呵。”孙天佑开心的回答道:“空空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水清澄澄,彻底自然,竟能悟道如是知,可谓玲珑通透,呵呵呵。群魔乱舞之际,他不做护法金刚,谁来做呢?”
听得幼薇与苏玄海一知半解,想是空空天赋异禀,练武奇才吧,所以被他收为徒弟了,又见孙天佑引以为傲的神情,连声恭喜。
“空空之修业,日后。当在你我之上,你偏要教他降妖伏魔,唉,这孩子却也恁爱舞枪弄棒,竟学得痴迷起来了。”了然笑着慨叹:“只怕他一朝沾染红尘,孽缘难了了。”
“和尚。你可莫怪我抢你的徒弟,哈哈哈哈,混元金刚拳。本为佛门正宗,现在由我再传授与他,也是命数使然,再适合不过了。”孙天佑说道:“何况,我只是授业,可不敢居功要收他开宗立派,呵呵呵。”
“孙老友谦虚了,这是空空的福报,想他也是经历过幽煞门屠戮,心知无力护法。又谈何佛法普度众生?因缘释然。不过也好,他不跟我学这乾坤易数也好,窃得天机遭厄难。我当年若不是师父玉蝉子点度,入了佛门,只怕也早堕入轮回了,呵呵呵,空空能跟着你学金刚护法,倒也是省了我的愧疚。”了然大师哈哈笑语。
“好嘛,我说你怎么那么爽快呢,还不舍犹豫状,原是有这么一茬啊,嘿!”孙天佑打趣道,身旁众人见状,也是甚乐。
“混元金刚拳又多了一个传人!啧啧…”幼薇叹道:“朱公子的修为,已是经参天地造化了,再多一个空空,我想啊,又何惧那血魔哉?”
“哪里、哪里。”孙天佑摆摆手,正色道:“他的修为虽已经超过我,却未必斗得过任九霄,那霸道的天蚕寒玉神功,更勿论血魔的幻影神剑了。”
此话却说得众人寂然,尤其苏玄海,心里百般滋味,暗想:“这孙前辈的武功已经高我如此多,那朱公子更甚与他,还有莫测的杀师仇人任九霄...唉..”心下喟叹。
“我相信先生一定可以的。”幼薇轻声说道,却见众人愕然看着自己,脸上微红,复赶紧岔开话题,问孙天佑道:“孙前辈,您的金刚混元神功,又是何门何派的呢?既然是佛门正宗,难道也属于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吗?”
“非也非也。”孙天佑笑答道:“这金刚混元神功,是往昔高僧神秀的护法神功。”
“高僧神秀?”众人皆是懵然,而今的江湖里,未曾听说有此人传闻。
“孙前辈,这位神秀高僧,是何许人也?是否另有一段传奇故事吗?”幼薇笑着问道。
“神僧金洲人,已经圆寂多年了。”孙天佑感慨道:“当初,我还是后梁禁军总管大将军的时候,先皇失德,兵戎四起征战,民怨载道。有一次,我率部兵临金洲南怀寺,有感千年古刹,不忍遭此兵灾之祸损毁,便命兵马绕道,驻扎寺外不相扰。是~夜,得见前唐护法高僧神秀法师,更被其点化,传与此金刚混元神功心法,希望我能与江山百姓有益处,然而主上无道,又谈何济世为怀?至此挂印而去,退隐山林,但求明哲保身了。”
“恰逢多事之秋,导致师兄您,终究还是被逼着重出江湖了。”一旁谢思源叹道。
“呵呵呵,或许神秀高僧传授你心法之时,便已种下了今日之果了。”了然大师笑语。
“然也,大师所言极是。”孙天佑也笑答,回头复对苏玄海等人说道:“今日了然大师说出了,这么多的江湖隐秘,便是寄希望于诸位,发奋图强,及早除了幽煞门,为迎战血魔做准备。从今日起,我每天都会与苏掌门,研讨这铸剑式第九诀,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孙前辈所言有理,在下自当全力以赴才是!”苏玄海誓言道,青城派众皆热血沸腾,精诚砺志,唯独一人,正想着朱恩,不觉痴痴入神。
远在襄阳城郊。一处宁静的村庄。
昔日大漠天鹰教总把子李膺,被高僧度化之地。
院落凉亭里,一白眉老和尚与一白袍中年道士,正聚精会神地下着围棋,道士猛地打了个喷嚏,皱鼻子擤了擤气,抬起头来。笑着对白眉和尚说道:“玉蝉子,这年头,怎还有人惦记着我呢,唉,指不定,又是你那多事的徒儿,自作聪明着瞎胡闹了。”
“三尺之局兮,战况尤烈,陈聚士卒兮。一夫当关!”白眉老和尚却答非所问,趁虚而入,手起黑子落,奇招险进,一枝独秀震四方,遂一拍手笑道:“如此一来。且看先生你如何扭转乾坤?”
“高!高!高。”白袍道士连赞了几声,说道:“这黑子怎得似平地惊雷,杀气腾腾难挡难封。此番要厄相劫,天地之象危矣。”白袍道士额手喟叹,言罢却不闲着,竟舍去那危在旦夕的一片白子,围魏救赵,自取黑子腹地杀去。
“高,果然不愧是先生。”老和尚笑了起来:“攻其必救,自是最好的防守,只是...嘿嘿。”说着,老和尚手起子落。应着对方来招,步步回防,竟舍去眼前既得之利益。只围而不诛,黑子腾挪靠挡,连番接下了白子猛攻。如此一来,虽进攻一方仍为道士的白子,实则先手已经被老和尚的黑子占住了,直如插在白子心腹处的隐患,等待时机爆发。白袍道士岂有不知之理,作伏设诈,突围横行,连着奇招,欲挽回颓势。老和尚却是淡定如老树盘根,且看他逡巡儒行,保角依旁,一一把道士的进攻挡了下来。无声的厮杀,战况激烈,白袍道士却无机可乘,便叹了口气:“一招错,满盘皆输,为今之计,真的只有割地取偿,才能够补续吗?”
“然也,既有过失,仍可保虽败不亡。”白眉老和尚淡淡一笑道,垂眉大耳,宝象庄严。
“嗯...”白袍道士应了声,陷入沉思,半响才道:“此番天下,四方黑子纷纷晦然,白子死气沉沉,举步而维艰,也只能虚设预置,盖网罟之制以自卫护了。”
“先生所言极是。”老和尚虽赢了先机,却并不见喜色,反而同他一样忧心忡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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