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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稍微推开一道缝,朝里头看。屋子里的人用很低的声音交谈,一个窝在床上,低声啜泣,在说着什么;一个声音柔的像水,缓缓地流淌,听着心情就宁静了下来。
“阿婶,这日子过……我过不下去了。”
“秀心啊,这夫妻间的日子都是这么过下来的,你没试试怎么知道过不下去呢?”
“你都不知道,那杀千刀的肯定不是第一回了。我……我有几次看到他跟那……女的在一起,他说朋友……呜呜……阿婶……他们瞒我很久……嗝……了。”越说到了后面,就越哽咽,连话都说的不连贯了。
“……不然这样,你在给他一次机会,如果向辉这个孩子,还是收不回心,再干出这样丢人的事情来,我会去和大哥商量一下,让你们分开冷静一段时间。”
“为什么要……等以后?不能现在吗?”
“再给你,给向辉一次机会。这个世界上,谁不会犯错误?毕竟是夫妻,怎么能说分就分呢?”
唐秀心失去了语言,又呜呜咽咽哭起来。沈妈妈调子温柔的安慰她,这时候沈塘推门而入,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沈妈妈一下子笑起来,向他招了招手,“糖糖,好几天没见你啦。”
“妈,嫂子,我从家里带了饭过来,你们先吃一点再说话吧。”他把碗筷放在床头柜,帮忙用枕头让唐秀心坐起来。
“好吧,秀心说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先看看吧,打你也打过了,向辉也跪过了,再观察观察吧,先吃饭,你一天没吃了。”两个人陪着唐秀心吃完饭后,沈妈妈才端着没怎么动过的碗跟沈塘下了楼。
刚关上门,沈妈妈拍着沈塘的肩膀,满意地说:“糖糖,你真棒,真的是长大了,懂事不少。知道先给我打电话,要是你打给你大伯或者你爸,这件事可就不好收场了。你大伯脾气不好,爷爷又上了年纪……”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妈,我哥他现在什么情况?”
沈妈妈叹了一口气,“我是想给他和秀心一个机会的,希望他会好好把握吧。秀心虽然有点敏感,可是却是是个好妻子。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走一步看一步。”说着又叹气起来。
只要看沈妈妈的态度,沈塘就明白那个混账哥哥什么情况了。
肯定是还有什么不甘和抵触清楚,沈妈妈多通透的人啊,你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表情,她就能摸透你心里头在想什么。本来就是聪明女人,再加上丰富的生活经验和阅历,都是年轻人比不上的。
“我真不想再发生那种事。”
“什么事?”
沈塘不自觉就将话说了出来,沈妈妈没有听清楚,问了句。
“没什么,希望哥能好好珍惜就是。”
看到坐在门边的沈向辉,以及满地的烟头,沈妈妈眉头皱着。好在刚才沈塘已经打开了门,现在空气还算是清新的。
她在沈向辉面前站定,严肃地看着他,“你这两天好好安抚着秀心,过两天我再让你爸回来。”
一提起他爸,沈向辉脑子倏地一抬,眼底有些哀求,“阿婶,能不能别给我爸说,他能打瘸我的腿!”
“这是大事,我就算能帮你瞒着,秀心也不会同意的。”言下之意,就是想要大事化小,就得安抚好自己的老婆,伏低做小,收心过日子了。
沈向辉最怕的就是他爸,这是从小的阴影。如果有这么个把柄捏在唐秀心的手中,也许也是件好事。并不一定要把这件丑事闹得人尽皆知的,大家都不好看。
沈向辉脑子也算是灵光的,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会好好照顾秀心的。之前是我太混了,我今后肯定好好做人。阿婶你看着我,我肯定改。”语气都是难掩的兴奋。
“真要改,先把你这烟戒掉再说。”沈塘在一旁凉凉地说。
“是是是,我一定戒。”这时候是他们说什么,沈向辉都点头称是了。
“那你自己好自为之,就算我不叫你爸回来,他过不久也得回来了。他说好久没回家,看看你和秀心过得怎么样。”说着沈妈妈已经端起碗准备吃饭,沈爸还夹了两块粉蒸肉放在她碗里,两夫妻终于放下了刚才那沉沉的心事,能好好吃饭了。
“多吃点肉,儿子特意为咱们做的。”
“晏之,来吃点,糖糖手艺真好,越来越好了。”沈妈妈吃的脸上带笑,就连岁月的纹路都美不可言,好像筷子上那片肉是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邵晏之失笑摇头,“阿姨,我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沈塘的手艺确实很好的,我也很喜欢。”
他们说这话,沈向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舒服的喟叹一声,打算了这边和气融融地氛围。
“我也饿死了,听说老弟手艺很好。多少年没吃过了,这我可得尝尝。”说完就上前端起一碗饭,夹一块松鼠桂鱼肉,酸甜可口,外脆内嫩,果然好吃。沈向辉朝着一脸冷漠的沈塘竖起大拇指,笑着说,“你手艺不比饭馆差,你嫂子一个女人都没你做得好。”
“这话你可不能当着你老婆的面说。”邵晏之实在看不下去这个男人,只觉得他浑身散发着一股混蛋的气息,“你会做饭吗?”
“当然不啊,男人做什么饭。”沈向辉理所当然地说。
“你老婆挺着肚子还得给你做饭,你还嫌弃啊。而且刚才谁说会好好照顾她的?不说别的,既然她拖着身体给你做饭,就算不好吃,你也得把她夸上天,这是基本吧?”
“你到底谁啊?阿婶你家亲戚嘛?这倒是很新奇。”
沈妈妈除了早早去世的父亲,所有人都没听她提起过家人。这下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妈妈顿时神色黯然。
“这是我朋友。”
沈塘猛地上前一步,身侧重重装在沈向辉手臂上,让他夹肉的那只手抖了一下,肉啪叽掉在桌上。
“邵晏之很好,至少比你好,我觉得这里任何人都有资格说你。”沈塘耸耸肩,“至少在你改过之前。”
沈向辉冷哼一声,只说,“你们倒是等着看,我会改的。我妈死前我也是照顾过她的,又不是不会照顾人。”
最后一句话是用嘀咕的声音说出来的,可沈塘耳朵好使,一字不落停在耳里,当即脸色一变。可又不好发作,只能闷声忍气。
“你记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