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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让不让我过了?!
不准夜游;不准一个人上山挖药;不准挑食;不准说脏话;不准欺负小鬼头;不准偷懒修行;最重要的是——
不准靠近男人,无意识也不行!
若非他一脸严肃正经,我可真以为他是醋塘子小丈夫了。
好吧……我也承认自己确实拗不过他一个眼神。
不准靠近男人是怕我定力不够,随便地就把人魂儿给勾走。
哼,他才不会因为其他的什么什么原因不准我接近男人呢……
——我的秘密回忆手册
瑞丝会看病的事早在小镇里传开了,每天每天都有人登门拜访。
其实女巫只不过是懂得对症制药。在她们的信仰中,恶魔是传播疾病的元首,为了贴近偶像才致力于研究各种恶疾,包括如何引起怎样扑灭。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救,拖得久了吃什么都不会再起效果。
午后难得的休憩时光,瑞丝搬了张椅子懒洋洋地躺在后院晒晒肚皮。
她换了件黑色纱裙,把某人的前披风换下来洗洗晾在绳上。
雷扬泽倚着树,凝望那金色的十字道标思绪飘远。
记忆里充斥着血光,剑影,铁蹄和龙鸣,波澜壮阔长空翱行。
但,他依然觉得难过,疲惫,漫无目的。
与家族断绝关系,连夜潜逃,组织佣兵团,躲避通缉。生活里好像只剩下奔波的尘土,那一年美丽的少女,那一年纯洁的百合,遥远得连轮廓也模糊了。
不过他还记得有个小姑娘,最呆最傻最干净最无辜。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她,想着一定要好好道歉,也许可以留她在身边接受教育,十年后长成出色高雅的名媛淑女。
谁道一别经久,物是人非。
阳光下,少女眯着艳丽狭眸长伸懒腰,挺拔妩媚的曲线一览无遗,日渐抽出成熟的韵致与异度风情。
男人缓缓移开视线,唇边划过浅浅笑意。
她……确实长成了大美女,只是还没能把他变成青蛙。
****
晚餐前,瑞丝盯着寡妇家的小姑娘把药喝干,满意地掏出糖捏进她嘴里。
脸上开始显出红润的小姑娘摸摸鼓起的腮帮子惊叫,漏着气。
“草莓味!”
“对啊,最后一颗,特地留给你的。”少女笑得有丝狡黠。
雷扬泽默默看着,心说你对所有的孩子都这么讲。眉宇凝结的肃穆不自觉软融。
他承认他在观察她,常年被灌输的认知让他无法轻易相信女巫。
然而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星期,瑞丝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病中的镇民太多,且存在两种以上的瘟疫,对付起来着实费劲。
她烦躁的时候会找个没人的墙角阴沉沉地嘀嘀咕咕,然后拍拍脸笑眯眯地回来继续看症;坚持自己取药材也好,爬山潜水捉虫摸蛇也好,明明很爱干净却时时弄得一身腥臊;看起来既不心善又不像爱小孩人士,却时时变着法子哄小萝卜头们接受治疗,亲手做水果糖率领大帮小短腿玩游戏唱歌念童话,尽管老忍不住掐小朋友的脸蛋把人家掐得呱呱哭闹;至于晚间鬼祟地偷溜去夺取生者灵魂一事,他见过,却更在意她悄悄为逝者睡前祷告的模样。
他知道这是女巫非做不可的事,用那白色的水晶瓶,汲满一百个生命。
本可以借瘟疫轻松达成目的,她却刻意选择病重不治的孤寡老人,温柔探入对方心灵,幻化出他们渴望了一辈子的情境,在梦里幸福故去。
他不清楚是否所有的女巫都如此工作,也不清楚该怎么定义这种行为,但最起码,他并无意阻止。
瑞丝给与的死亡未必正确,但足够美好足够安详;灵魂的结局未必是归于天国,但一定期待毕生的完满。
死前还能再见到最重要的人,纵使虚假又有何妨。
****
寡妇一直把他们奉若上宾,殷勤到极致。
不过她的儿子同样殷勤得诡异。
瑞丝干笑着避开少年火热的视线,只好含情脉脉地瞪着雷扬泽吃饭。
天可怜见的,真不是她的错。
杰斯整天在外务农,唯一能见面的也就晚餐时间。头天她忘记了还会有个男孩在,洗完澡雾腾腾的出来意图勾引木头雷。可惜木头还没看到先撞进别人怀里。
好吧,只有一点点她承认是自找的,她不该开胸漏大腿,不该抹热情香波,更不该拿手去戳人家胸肌。
血气方刚的干柴顿时紧抱烈火不肯放,直到门外的雷扬泽听到某女鬼叫才算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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