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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是骇人。
这一日,一只雪鸮不知如何落来了火山口上。瞧见头颅飞转,这畜生双睛登时一亮,唳叫一声展翅飞扑,双爪一扣便将头颅抓出许多孔洞来。
然而还不等雪鸮带着收获飞走进食,头颅忽地化灰散尽,当中迸射一点血光,一闪穿过了这畜生的胸口。
下一刻,就见雪鸮的身子瞬间干瘪了下去,遭得火口热气一熏,竟似全无分量一般地往高天飞去。
而那血光这时则定在了空中,一阵涨缩之后,显化出一颗浑圆多刺的血色种子。过不多时,种子顶端破开一道缝隙,一条血色嫩芽从中探了出来,见风长到三尺,却成了一株根须如锥、叶冠如火、气息凶戾的血树。
与此同时,一位身着道装的少女驾驭一只蒲团法器来到此处。瞧见雪鸮尸身兀自飘在空中,她时红了双眼,悲呼道:“谁害了我的鸮儿!”
因是周遭并无旁人,她自然就将目光移到了血树之上,先自为其气息心惊,随后却又恨道:“定是这邪树!”随即施法打出一道金焰烧了过去。
血树根须一甩,当空点化出一个血色漩涡,轻易就见金焰吞噬无踪。树身随即一摇,化作一具男身。但见此人身着绿袍、头扎赤帻,腰间悬着一柄木剑,不是聂冲更是何人。
“且慢。”
眼见对面女冠又要施法打来,聂冲摆手叫停,将身落去石台之上,出言说解道:“贫道并非有意杀害你那鸟。我在这火口修炼一门道法,数来已有十数载光阴,最近火候圆满,随时都要成就阴神。偏是那鸟命数不好,赶在这关头来扰我,气机牵引之下,应劫成了一件祭品。”
他这番话丝毫都未作假。
自从血神道法容入道基,聂冲便日日观想符纹,修炼新添变化的根本道法。勤奋用功之下,他只用了三年便将归墟漩涡推升到五重天的层次。
他原还担心这变化一生,原本的老树法门就不再适合自家,日后怕得赶回师门向老祖求问后路该如何走通;岂料核心一颗老树种子得了血海道韵滋养,居然就有了化生阴神的征兆。
聂冲对此自然欣喜万分;只因阴神一成,根基便已稳固,最多是神通对比原本的《冥河老树经》有偏,日后的道途却已打通,只需考量如何精进、渡劫就好。
此后他便用功更勤,每日除了祭炼归墟漩涡,就是体悟神通、道韵。
终有一日,聂冲生出明悟,乃知自家那化入了老树真种的肉身,恰是借着血神道法在精、气、神三者转化上的妙用,与神魂中的老树种子融合了起来。因此,从根本上而言,他走的还先天魔神鸿蒙老树的路子。
至于血海道法,则是因为同样有着掠食外物壮大自身的妙用,这才被法理相近的老树道法化入了道基之中;因此不仅没有危害,反倒更添许多神通。且老树道法擅能炼化外力,更将血神道法缺失的关键给补全了上——这原也在是聂冲预料之中。
之后一段岁月,放下心来的聂冲反而不再操心归墟漩涡,转是祭炼起了收纳在地狱神通中的两口飞剑法器。只等感到疲累,他便沉心推演剑术,积年下来收获亦是不小。
直到近日,尚存的一颗头颅也将被地火炼成精华,聂冲终能算定事毕之时便是成就阴神之日。
结果也真如他所料,只没想到会借由一只雪鸮提前解脱了苦修煎熬。
少女见得血树化人,心神大受震撼,待闻得聂冲解说,才恍然知晓那是道家阴神。然而她仍想不通阴神为何又能变成血肉真身,更兼心痛雪鸮惨死,于是不依不饶地道骂:“好妖人!依你的说词,我家鸮儿死了也是活该?”说着祭出一口拳头大小的金钟法器,似乎对方但敢说出令她不满之言,就要动手打杀。
因着根本法的缘故,聂冲的自性中早就融入了老树的凶戾;这些年来修炼血神经,又添几分血海凶焰。眼下见得此女咄咄逼人,他心头也被挑起火来,目露凶光按剑说道:“实情便是如此。你若心觉不爽,自管动手来试。只是本着一点仁念,我还要劝上一句——看气息,你连金丹都还没成,若只想着依仗法器胜我,那真与寻死无异;不如先滚开一边,日后叫齐帮手,再来冥河剑派寻我分个高低。”
少女闻言大怒,只是听到“冥河剑派”四字,将要出手的金钟又收了回来,一边气哄哄道:“好呀!原来是冥河来的!你也不过刚成就阴神,当还只是外门弟子?恰好仙门十秀齐聚雪魂观,排在第四冥河的外门首席吕莽亦在那里。你可敢随我去他面前理论?”
观她神情不似作伪,聂冲眼睛一眯,“吕莽成了外门首席?这倒真是有趣……也罢,你就来带路,引我去瞧瞧仙门十秀都是何等人物。”I13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