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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唤作许丽娘,乃是一位散修仙子;这位四尺头陀,则南方魔教一脉的罗摩寺出身,一身咒血神通煞是不凡。”
依着本心,聂冲是不耐烦与这后来之人论交的,可一想自家对仙门各派的了解实不算多,便也压下了转身离去的念头,权当长长见识,施礼与这二人见过。
一忽分席落座,许丽娘与四尺头陀交换了一个眼色,张口说道:“有聂道友在侧,我也不好再与妹妹做玩笑,以免遭人厌弃。”见得聂冲只是微笑并不搭话,她便又道:“还是先请四尺大哥来说正事吧。”
四尺头陀咧嘴一笑,望向聂冲说道:“我俩这回来东钱湖,是要请艳娘一同去谋一桩好处。聂道大派出身,倒未必看得上这些,不过既然恰好在场,便听说我说说也好;若真有意同去,我也乐得添个帮手。”
自斟了一碗酒水饮下润喉,四尺头陀使衣袖擦了一下嘴巴,“上个月我师兄查干朝鲁往北海行走,不料遭遇恶蛟,险些被害了性命。奔逃之际,他在北海一处水湾之下发现了一处前人留下的洞府,因有法阵禁制守护,一时也无法破开,只从铭文上读到那处归属一位名唤‘武神通’的散修所有。待他回转查访,才知武神通是一位曾有着盛名流传的北方散修,学了一身三宝同炼、佛道合流的妙法,据传是古仙樗散子的所作。”
“若此言当真,那武神通与倒还能和峨眉祖师长眉真人扯上瓜葛,只是可惜三百年前死在了六次雷劫之下。我师兄他有意往那洞府一探,待看能不能寻到武神通的道书、遗宝,又忖自家破不开高人留下禁制,于是托我寻些帮手。”
对那武神通的洞府,聂冲原本什么心思,可听到樗散子这道号,以及精气神三宝同练的佛道合流道法,一时却来了兴趣。想到这矮头陀话里尚有可疑处,他便问道:“前人法阵或许不凡,可那武神通已陨落三百年,法阵还能剩下几分威能?便是你那师兄要找帮手,何不尽邀同门,反倒来寻外人?”
未待四尺头陀作答,那许丽娘就先解说道:“聂道友有所不知。自打五方魔教遭正道联手打灭后,残留的耋老高人便都星流云散隐迹无踪。四尺大哥所在罗摩寺,道统早就残缺不全,且同门各自肚肠,平素多有罅隙在,相互难为依仗,反不如寺外道友来得可靠。”
四尺头陀点了点,“若非思及道友出身不凡,料来不会同我等苦命人相争活路,我也不会直言这前人洞府一事。我师兄有言在先——若寻得武神通的道书,同行的道友皆可抄录一部;至于遗宝法器,若真找见,便按出力多寡来分。”
聂冲听是这般说法,便不再多言,转而去看此地主人。
那秋艳娘似被好处打动,寻思片刻,问道:“何时去往北海?同行的又有谁?”
四尺头陀道:“我师兄查干朝鲁还要花上一个多月的工夫炼制一件破阵法器,届时动身,该会叫上两位成就了金丹的散修好友。而我这边,除却你与丽娘,还要去找三臂仙童周举与少阳子两位。”
听到那两人的名号,聂冲心道:“巧了……这些左道中人果然是同恶相济、臭气相投。”
察觉在场三人皆朝自家望来,他便不再去想旁的,望向四尺头陀说道:“我还要照料一位身受重创的友人,还不知到时有没有暇分身。若能成行,自会来寻秋道友一同前往;如去不了,几位也不需担心我会将此事外泄了去。毕竟我自有师门依仗,不缺道法与护身之物,没道理枉作小人坏了几位的前程。”
言罢,聂冲便起身向地主告辞,“今日叨扰已久,我便先告辞了。只等我那朋友的伤势有了起色,再来谢过就那秋道友盛情招待。”
秋艳娘自知此时不宜留客,便道:“姐姐与四尺大哥自饮酒吧,我先送送聂道友。”
等到出了门外,她竟对聂冲劝道:“那两人不是好来路,道友家数不凡,实无必要为那不知真伪的前人遗府犯险。”说到这里,她自叹了口气,颇有些感激地又道:“我也是经由道友点醒之后,才对劫数有了感应,如今便先将他俩稳住,择日要回佛掌山观音洞随侍姑母。道友若是不嫌,日后途经滇南,莫忘登门论道。”
聂冲原道此女终要为损友所累,没想到她竟有着此等慧性在,不由更高看了一眼,出言应道:“秋道友放心,我若往滇南行走,必不忘登门拜访。”随即不再多留,施展法力加持,一路踏水而去。
待到离湖上岸,他回首望了一眼,心道:“那一对男女所言,倒也未必就假。事关樗散子所作的道书,我或该暗中跟随一探?即便一无所得,宰杀几个邪祟之徒摄魂进补也是好的。”此念一转,苦恼又来,“只是我这一身修为,要去行险怕还不足为凭……”
叹了口气,聂冲从袖中取出两样事物翻掌来看,却是形如苍耳的老树真种与脱劫鬼仙留下的道果一颗。I13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