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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闫又有些生气了,道:“你我就不能各退一步?你退一步又何妨?”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管退多少步,都是一样的结果。”我轻抚了唇,笑了笑,“子闫,你不像你,没有当初那般洒脱。”
我知道我总能三言两语就激怒这位九五之尊。不是我能说,放眼整个朝堂,比我能夸夸其谈比我能气死人不偿命的大有人在,裴子闫通常都能怒而笑喜而定,很是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我觉得,能让我时时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他的样子,我福气也不浅了。
但仅仅限于此而已。
雷鸣不绝,雨声绕耳。门口黑影闪过,方才撑伞人又回了来,看着裴子闫唤一声“公子”。裴子闫随之退了两步松开了我,我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听他一字一句与我道:“阿琤,这么久以来,我唯一想要的人,就只有你一个而已。”
转身,带着与生俱来的尊华,他终是走出了我的书房。我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开门的时候,雨丝儿黏了一些进来,湿气扑面,让人感到有些冷。
只是裴子闫前脚一出去,我便听见外面隐约有话语声,故而又爬起来出去一探究竟。将将一站在门口,脚步便顿住了。
偌大的院子里,葡萄藤生意盎然,肥硕的葡萄叶被洗得油油发亮。
雨里,秦方辞撑着青色油伞,一身白衣却被淋了个半湿。如春意里萌生的月牙,不惹纤尘,干净无暇。
“听说你早上出门没拿伞。”
一句不怎么热络的招呼,有着秦方辞独特的温润平和。心里头蓦然有些发酸,这个朋友还是有点儿用处的。起码他来了,裴子闫才肯走。
“怎么了。”我没吱声,秦方辞走近了来,看着我问。
我感激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而已。秦大人来得真是时候。”然他的目光投到我的嘴唇上时愣了愣,阴鸷了下来,我倏地就心头火烧火燎起来,咬着唇瞥开眼不去看他。我觉得有些不堪。
“他,欺负你了?”
我苦笑了一下,道:“没有。多谢秦大人这个时候还来太史院。”
“叶琤。”站了半晌,秦方辞忽然如是唤我,换上如初笑颜,仿佛将才的阴沉只是一抹幻象,他拍拍我的肩,“别怕,有我。”
我一早就察觉了。秦方辞的笑,有一种给人安定的魔力。
等到事情过了,墨黎才后知后觉地出现。我问他去哪儿了,他面不改色地说:“皇上驾到,下官退避了。”
墨黎这门前无事高高挂起的不仗义的行为,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最后他负责锁太史院的大门,秦方辞送我回家。
两人共撑一柄伞,显得有些拥挤。但也只好将就了。
路上,秦方辞一再笑容可掬地提醒我:“叶大人是否很介怀跟我走在一起?再往伞外走,干脆我们两人都不必撑伞了,雨中漫步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干干笑两声:“秦大人真会开玩笑。没看见今时雨有雷鸣吗,秦大人这样不安全。”
“那你就走近来一些。”
你一句我一句,走完一条巷子也不嫌很长很费时。不知不觉,就快到了巷子头,远远儿就听见汤圆欢呼雀跃的嗷嗷叫。
在叶家大门前的屋檐下,秦方辞伞未收,笑得人畜无害,意外地抬起手指拭了拭我眉间的雨珠,道:“快进去罢。”
朋友之间,这也忒亲密了点……罢。好歹是他送我回来,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多谢你送我回来,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嗯。”
我拎着汤圆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家门。事后揣摩我自己的心态,觉摸着当时我是不是有点儿落荒而逃的心理呀,但怎么都琢磨不透缘由。
裴子闫纳妃一事,不是一件说能避免就避免得了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一向喜从旁观戏善幕后操纵的吏部尚书秦方辞,此次竟也舍得淌这趟浑水。他联合礼部尚书,锋芒毕露头头是道,列举一系列家国之间的利害联系,后宫充实安定前朝方可稳固如泰山,义正言辞地请求裴子闫纳妃。
裴子闫再无台阶下,索性问我:“叶爱卿以为如何?”
我默了默,长揖道:“微臣以为,尚书大人说得在理。”
裴子闫冷哼一声,当场怒气冲冲地下了朝。我静默地站在朝堂上,心里如打翻了的酱油坛子,一团糟乱。
阿爹说,裴子闫是我这辈子都碰不得的人。他是站在君臣的立场上这么说。这辈子我都只能仰他为君,不能私心彻底地想将他据为己有。
裴子闫有毒。我上瘾了这么些年,一直在花时间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