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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说起来我们应该是同一种人。”
司徒美登说到这里,目光在空中和陈友仁碰撞一下,感觉有些亲切。
陈友仁看了看司徒美登,不说话。
他知道司徒美登的一些情况,确实想司徒美登说的那样,他们在国外都有过艰难的经历,只是有些这个美国的帮派头子前两年一下子出现在广州政权里,还成为其中最有的影响力的三人之一,其中的曲折,让陈友仁有些好奇。
“司徒先生,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突然出现广州的?还有你和陈炯明他们的前两年的行动完全打乱了孙先生的计划,让他失去了革命的根据地,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陈友仁问道。如果要出仕广州的话,他要把这些问题弄清楚。
“呵呵!有人引来的外贼,把家里搞得一团糟,我们打扫家里后,自然就会好好地爱护这个家了。至于我为什么要出现在那里,那只是既定的计划而已。”司徒美登有些讽刺道。
致公党从西南桂系手里解放了两广,收拾残局,如果有人指责这点,实在没道理。
不过他还是愿意和陈友仁做深入坦诚的交流。
“哦!”陈友仁应了一声,没理会司徒美登的有些咄咄逼人的口气,心里却为那句“既定计划而已”惊讶。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感觉话题有些岔开了,司徒美登直接道:“陈先生,广州的事先不讨论了,昨日、今日种种,日后自见分晓。我这次来是代表南洋的华人来的,也是代表世界海外华人邀请你共举大事!”
“海外华人?共举大事?”
陈友仁马上反应过来,皱着眉头,有些惊愕地看着司徒美登。
他想起来了,司徒美登和广州政权一直和海外的华人保持紧密联系,像他的老友伍连德、陶飞力这两年就回南洋了,他们也应该和那些人交缠在一起了吧?
被司徒美登提醒,过去许多一直没想通的问题隐隐都有线索了,陈友仁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两年两广的局势会发展成如今的情况。
为什么他们那么低调呢?原来资金技术人才都是从国外输送回来的。
听这司徒美登的口气,好像他们在南洋还谋划了一桩惊天大事。
一瞬间,陈友仁脑子里闪过太多问题,迷茫、惊愕、好奇、期待、兴奋的表情不断地在他脸上闪过。
他没有说话,凝重地看着司徒美登,等着这位不速之客的解释。
“大概在十年前,我们就策划了此事。资金来自美国,人员大部分也是海外华人或者被迫出洋的华工,处于种种原因,我们决定在南洋成立自己的国家,为千万流落在世界各地的华人争一份尊严,这其中的期盼我想你我这些在国外饱受欺负的人应该明了。”
说到这里,司徒美登微微停顿,回忆这一路过来的准备,心里有太多的感慨。见陈友仁沉默思考,他有继续道:“我们一直都在准备,这几年,南洋的大部分华商都跟我们走到了一起。
我们在南洋开办了大量的企业、垦殖几百万公顷的农场、武装移民上百万、占据了南洋大量的海外贸易、建设了一套初步的工业,还有我们的军队、军工产业,已经形成了一股庞大的力量。
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了,我们要自己的拳头和鲜血去争取民族尊严和生存空间。”
司徒美登一脸坚定道,此刻没有任何东西能动摇他的决心,他肯不能立即扑到那片即将硝烟弥漫的战场。
“庞大的产业,还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陈友仁心里掀起巨浪,不能平静,看司徒美登一脸严肃的样子,他没有怀疑对方的话,只是有些疑问。
“你们要跟英国人、美国人、荷兰人开战?”陈友仁问道。
“不!只是荷兰人!当然,如果英国人要出兵阻止的话,我们也做好了和英国人开战的准备!”司徒美登一脸铁血道。
“打荷兰人、防英国人,美国人多半不会插手,反而会乐见其成。”陈友仁自言自语道。
以他的机智,一下子就想通了美英在全球的竞争的龌龊。
“洋人毕竟是洋人,这不是件容易的事。”陈友仁有些激动、佩服、怀疑地看着司徒美登。
“这是自然。不过你要记得,洋人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也只是个外来者而已,凭什么就能占有那么多资源呢?他们能裂土为疆,为何我们就不能?
衰败的荷兰人现在已经没有几分力气了,要不是英美相互忌惮,荷兰人还能逍遥地占着大片的土地?”
司徒美登不屑道。
想到要实现千百年来汉民族的对外第一次裂土为疆,他一张老脸就忍不住涨红起来。
或许民族只有一个,但国家却是多个。英国人、美国人很好地解释了这点。国家之间的争端并不影响英国人可以自由地跑到新大陆去发展,新大陆的人也可以自由地回到英国或者在英联邦内畅通无阻。
陈友仁点点头,觉得司徒美登对国际形势的判断有道理,就像英法相互忌惮才让英属缅甸和法属安南之间的暹罗小国维持独立状态,成为亚洲三个独立国家之一。
“陈先生,加入我们吧!你现在在上海能干什么?在国内政见不同也好,在南洋的问题上,我认为你应该要出一份力。”司徒美登真诚地看着陈友仁。
“我考虑一下。”陈友仁没有立即答复,尽管他有些相信司徒美登说的话,但他心里还是认为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还得从国内开始。
陈友仁不知道,想法是好的,但历史却完全走向了另一面。不过还好,他没看到后来的惨剧就及时地走了。
看着陈友仁犹豫的样子,司徒美登心里有些生气这陈友仁不知好歹,心道:难道缺了你陈友仁就不行啦?
“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我大概在上海留三天,希望能收到你的答复。”司徒美登点点头,站起来,准备离去。
他还要为从中国调配资源到南洋奔走,处理的事务太多,没有太多时间花在陈友仁身上。
走到门口,司徒美登回头转身,又说了一句。“现在有种的人不多!有种到外国横的人少之又少!想想你的先辈的经历吧!不是每人都像你一样那么幸运成为律师富翁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