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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曾经告诉我们,他在四十岁上头有个生死关要过……”
“爹当时言道,这一关极为凶险,过得了便能全福全寿。若是过不了……”他顿了顿,极轻地重复道:“若是过不了……”
他最终也没说全宁完我的预言,在场的另两个人却都明了他言之下意。杨无端心道:老天爷,我能从二十一世纪跑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来,证明你是存在的吧?如果你能听到,求你,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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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没有听到她的祈求。
东边天空亮透之后,大火燃尽了所有能烧着的东西,火势渐弱,几乎整个信阳城的居民都赶过来,所有人齐心协力,终于将余火扑灭。
宁郁第一个冲进去,杨无端也想跟上,却被人拉住。她回过头,看到丁知府父子。
丁知府满面煤灰烟火色,他真是个好官,也是个好上级,最后多亏了他身体力行地指挥众人救火。丁新语也是大清早便带病前来,一直咳个不停。
丁知府顾不得朝廷命官的形象,又惊又喜地道:“你没事?那么公辅也……?”
杨无端缓慢地摇头,想解释给他听她昨晚没在宁府,却忽然觉得很累,累得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
丁知府连声追问,她只是沉默地一揖到底,便轻轻挣脱他,转身进了火场。
她听到身后丁新语叹了一声,道:“父亲,别问了。”
她走出很远,脊背上都能感觉到丁新语冷若寒星的目光。
杨无端深一脚浅一浅地在火场中走着,府衙和县衙的衙役们、自愿组织起来的信阳居民们、受雇的民夫壮勇……她走得太慢,人们不断从她身旁抢过,一具具被烧成焦碳的尸体抬出来,她不得不避道在旁。
尸体上都盖着人们随手找到的布片,其实盖不盖都无所谓,因为她没有自信凭肉眼分辨出那都是谁。
那种茫然的不真实感觉又来了,杨无端想,她能拥有杂草般坚韧的生命力,或许便是因为这样强大的自我保护,让她以麻木来对抗所有负面的感情。
她甚至在这时候想起了早已逝世的父母。她的父亲装了一辈子硬汉,却在她母亲逝世的时候哭得像个孩子。他第二次哭,是在重症监护室里,医生宣布他癌症晚期。
她的父亲留恋生命,无论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他和癌症战斗到最后一刻,至死都不甘心。
杨无端想,我也不甘心,可是没有办法,我不明白为什么,可是没有办法……
一阵压抑的泣音传入耳中,杨无端站住脚,她抬起头,按方位算,前方的废墟是宁完我夫妇卧室,此时却只剩一片狼籍。宁郁背对着她,肩头耸动,双手握成拳垂在身侧,微微地颤抖着。
只在这个时候,她才恍然觉得他也只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
对不起。她无端觉得抱歉。
可是天不从人愿,谁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