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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倾歌悠然的坐在圆凳上,面前的梨木雕花大圆桌面上还平铺着一条被剪刀剪的残破不堪的舞衣,沿着剪刀剪痕的纹路来看,剪舞衣的人定然是很痛恨穿舞衣的人,否则也不会把胸口,细腰,以及私密的地方剪成一条一条的,这么做的目的分明是想让穿舞衣的人出丑!
好半晌,正厅里皆是一片沉默。
“怎么?有人敢做就没有人敢承认吗?”季倾歌不怒自威,嗓音里带着些许震怒,若不是她的舞衣被剪成这样,她也不可能穿睿王爷要求娶王妃的凤衣,现在倒好,凤衣被她毁了,而她也开始背负起那天价账单,十天,就是一天,都难以凑出这四千两黄金,更别说四万两了!
凉杏看了看周边站着的几个姑娘,朝前迈出一步,“是我做的,那又怎样?”
季倾歌冷笑一声,“我早就知道是你做的,只是想看你承不承认而已。”
凉杏显然不在意季倾歌的话,只是反唇相讥道:“如果不是你回到香榭,我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贱人,都怪你!”
季倾歌抿一口香茗,缄默不答。
凉杏以为季倾歌心虚了,应该有意向想要离开香榭,所以继续高谈阔论,丝毫不顾及口中的话是否该说,“季倾歌,你被太子休了,我们很同情你,但是你这样凭着自己的美貌在香榭作威作福,你觉得好吗?不过是破鞋,没什么好得意的。”
话音刚落,凉杏的两侧脸颊生生挨上两个红掌印,*的刺痛袭来,让她下意识的捂住两边的脸,一脸愤恨的瞪着坐在圆凳上悠悠品茶的季倾歌。
“有些话,该不该说,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不是太子休了我,记住,是我季倾歌休了太子的!还有,至于破鞋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人再说第二次,否则,下场会和这件舞衣一样。”
季倾歌的话,让香榭所有的姑娘浑身打颤,许是因为之前跟季倾歌只相处了一年,所以不太了解她的为人,今日这件事一闹,自然香榭的姑娘们人人自危,谁都不敢再去招惹季倾歌,给自己带来麻烦。
季倾歌喝完茶,收起舞衣兀自走上楼梯,眼神清冽的扫过凉杏,看得她脊背发毛,脊骨僵硬。
回到房间,季倾歌靠在房门站了好久,来回踱步,似极其焦虑的模样。
季倾歌坐回圆凳上,用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盯着桌上破碎的舞衣,还剩三天,还剩三天,难道自己真的要跟那个带面具的男人假戏真做吗?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三个月……
四万两黄金,自己这几日登台也只有五十两黄金,这相差太过于悬殊了吧?
“啊……不想了。”双手一扫,将舞衣扫落在地上,季倾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穿越到古代还能遇到这么麻烦的一件事,四万两黄金,在现代只怕是四亿或者是四十亿都是足够了的吧。
思来想去,季倾歌还是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毛笔,轻轻在砚台上蘸了蘸,略略沉思了一会儿,笔尖触在纸上,频频写着。
半晌后,才放下笔,吹干纸上的墨汁,折叠好揣在怀中。
睿王府。
“王爷,何以见得那瑜璃姑娘一定会来?”听风憋在心里好几天的问题,实在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睿王夜笙离放下笔,抬眸看了眼听风。
“我与那瑜璃姑娘交谈过几次,她不像是这般投机取巧的人,若真是这样,她大可将凤衣放回去便是,何须再拿红线缝补呢?再者说,她是香榭的头牌,就算是让人成了她的入幕之宾,最多不过一万两白银,想来女子最好贞洁,她应该不是这样的女子,应该不是。”
夜笙离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在安慰自己,不停的念叨着。
听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光扫到夜笙离脸上的面具时,蠕动了几下唇,却愣是什么话都没有开口。
“有什么就说吧,你知道本王从来不喜欢欲言又止。”夜笙离依旧是低着头,能看出听风言语不利索的举止,怕也只有武功内力极为深厚的夜笙离能做到了。
听风沉默了好久,话才从唇侧溢出,“王爷,可是你脸上的面具……”
夜笙离一怔,笔上的墨汁不知何时已滴落在白的透彻的熟宣上,顿时晕染开来。
“本王说过,三月后自会放她离开,从此我与她,各不相欠,这次之所以会这样,只是为了讨祖母欢心,祖母年岁已大,最期盼看到的,还是她能抱上重孙子,能讨得媳妇是好,这重孙子只怕有心无力了。”
听风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静默的站在一旁,说他是木桩子,都不为过。
“行了,你先退下吧!”夜笙离毁了挥手,抚着胀痛的额头,闭上双眸。
听风退出门槛,小心翼翼的将门扣上。
瑜璃瑜璃!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夜笙离执笔在纸上大肆写了瑜璃二字,拿起纸张对着外面射进的太阳光,瑜璃二字竟隐隐散着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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