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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妈咪是什么感觉?

    范仲南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听着雨嘀滴嗒嗒的声音,一口又一口的白色烟圈从嘴里吐出来,而地上早已堆了无数个烟头了。

    这个问题,从儿子在车上问过他之后,就一直缠绕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儿子从小被他教育得非常成功,虽然只有五岁,可是几乎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他操心。关于妈咪这个话题,他只有在开始上小学的时候问过一次,而他,也与大人的方式告诉过他,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

    可是,今天,他却对他说,想知道有妈咪是什么感觉——

    一阵锥心而又熟悉的疼痛涌了上来,让他呼吸很不顺畅,推开落地窗,他直接走到了阳台上。

    细细的雨丝打在他脸上冰凉的感觉舒缓了他胸闷的感觉。

    他抬起头,闭上深呼吸,这空气中,除了湿意之外,还飘着似有若无的淡淡而优雅的百合香气,像她身上的味道。

    那是他特地让人在温室花房里种值的百合,每天晚上都让人把花房的特制窗房打开,让那阵阵的花香随着空气飘到他二楼的房间。

    那股香气让他心疼,可是,没有那股味道,他怎么也无法入眠。所以,他宁可忍受着疼痛也要闻着它入眠。

    他直接倚靠在栏杆上,伸出手,让雨点一滴一滴地落下他掌心,最后握起掌心,感受那如泪般的湿润——

    就像她,那怎么也流不完的眼泪一般。

    可当年的他,那么残忍地无视她的眼泪,将她从自己的生命中驱逐,就已经可以预料到今天注定他只能一个人继续过着空虚得让人要发疯的生活。

    他没想过,还会回去找她。

    因为,伤得太深,没有人能轻易忘记。

    就连他都无法原谅他自己。

    没错,他就是这样一个残酷无情的男人,为了权势,为了利益,他可以放弃所有的一切,包括儿女情长。

    所以,他根本不奢望她会原谅他。

    或许她现在已经忘记他了!

    因为,他知道,这些年,她与Sara是有联系的,可是从来没有听Sara在他面前提起过她。偶尔,Sara来这里的时候,碰巧与她通话,可是,她们的对话里从来没有谈起过他这个人。

    他想,她不是忘记他,就是不愿再提及了吧?

    这样也好!跟他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只会让她落泪罢了。

    就算,这样的认知,总会让他心疼得像呼吸不过来一样。但这几年,他不也是这样过来了吗?

    那以后的日子便也这样过吧,没什么不好!

    “爹地,你怎么淋雨?”

    范逸展穿着蓝色的睡袍,望着站在阳台上已经被淋湿的范仲南,有些惊讶。

    看到儿子进来,范仲南压抑住情绪,走进来,“怎么还不睡?”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竟然还跑来他房间找他?这可是第一次。

    “爹地,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今天在车上问了他一句,关于妈咪的话题后,爹地整个人就变得有些不一样,就连吃晚餐的时候他也没有从书房出来。

    而他每天的学习都是安排好的,所以,他也是做完自己的事情洗澡后才有时间过来找他,没想到敲他房门没人应声,他发现房门没锁就进来了。

    “什么事?”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换衣服?”范逸展看着全身都被淋湿而显得有些狼狈的爹地淡淡建议道。

    爹地身上不仅湿透了,还有一股怎么也挥不去的烟味。

    “你说吧。”已经很晚了,他不想让儿子等他那么久。

    “十一月学校将会组织到瑞士滑雪,我也想报名。但是学校要求有家长陪同。”他们学校每年冬天都会组织高年级同学去参加滑雪活动,但今年第一次例外,低年级学生在家长自愿陪同的前提下也可以参加。

    平时的亲子活动,他没有多大的兴趣,但这次他希望可以去。

    看着儿子殷切期待的目光,前所未有,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具体时间。”

    “十一月中旬。”

    “我会把时间提前安排出来。回去休息吧。”

    “谢谢爹地,晚安。”

    范逸展满足地转身正欲离开,像是又想到什么一样,又回头:“爹地,不要抽那么多烟。”

    说完后不等爹地回应他离开。

    看着儿子离去的身影,范仲南重重地吁出一口气,转身走进浴室。

    泡在满缸的冷水中,他闭上眼,习惯性地想伸手拿过置于浴缸旁边的烟盒,但想到儿子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他的手缩了回来。

    小小年纪就已经会关心他了!

    他像他,身上流着他的血,可是,却又不像他,因为他身上有另一半的血液是另一个人给予的。

    所以,他的性子虽然早熟沉稳却并非无情无心!

    因为他们的生活从小便不一样,所以,长大后,他应该不会像他这样的。

    像他这样,真的很不好!心里明明还渴望,却已经踏不出那一步。

    ——

    墨尔本的清晨,天气晴好,灿烂的阳光洒在东区一栋两层红色外墙,带着院子的洋房别墅里。

    “妈咪,我今天不想去学校了。”

    已经穿好精致的校服背着书包从楼上下来的江品萱,一脸不开心地朝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的妈咪抱怨道。

    “贝贝,为什么啊?”江心朵把温度刚刚好的牛奶递到小公主的手里,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伸手理了理外婆帮她绑好的俏丽发辫轻声问道。

    “因为昨天在学校的时候,那个讨厌的艾采儿又说我没有爹地送我上学,接我放学。”小贝贝嘟高着一张粉嫩嫩的红唇超级不爽道。“她竟然还问我,是不是没有爹地,妈咪,你说她是不是太可恶了?”

    听到女儿这么一说,江心朵一愣。

    女儿从小到大从来不问她关于爹地的问题,因为姐姐江靖雅的儿子江宇豪,还有隔壁的关闵闵母子都是单亲妈妈。

    三个年纪相仿的孩子从小一起长大,身边都是只有妈咪带着,所以女儿从来没有问过有没有爹地。

    可是自从上了预备班之后,她发现女儿有时候回来会有些不开心,问她也不说。

    现在大清早的又提起关于爹地这个话题,确实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心口在女儿忽然提起那个陌生的称呼时,像是被什么东西挫了一下,闷闷的有些疼。

    “你不是没有爹地,而是你爹地他……”她想跟女儿解释一下这个问题,但忽然间却没了词。

    她要怎么跟女儿说,直接说他们离婚了?依她的个性一定又会问,为什么要离婚?然后爹地又是谁?做什么,现在在哪里?

    总之有一个问题出现之后,接下来她就要把事情都问到她觉得明白为止。

    都不知道这样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像谁。

    “妈咪,那就是说我也有爹地了?那我的爹地在哪里?他为什么不跟我们住在一起?你去把他找来,我要让艾采儿知道,我江品萱不是没有爹地的。”

    果然,听到妈咪这么一说,江品萱已经一边串串发问的话出来,搞得江心朵一下就被她给问懵了。

    “妈咪,我爹地在哪里啊?”江品萱誓要问出来的坚定口气。

    “江贝贝,你好了没有,要迟到啦,快点出来。”

    就在江心朵纠结着要怎么跟女儿说这件事时,院子传来了清脆响亮的声音。

    是隔壁的关景睿,每天都会来接江品萱还有江宇豪一起坐校车去学校。

    关景睿是江品萱最崇拜的对象,因为关景睿玩游戏超级厉害,每次都可以帮她把坏人消灭个精光。

    只要是关景睿一出现,基本上她就可以把其它事情忽略到一边不理会了,就算是让她很生气的关于有没有爹地这个问题都可以放下。

    “妈咪,我要去学校了。”她随手抓了一个还热呼呼的牛角包从椅子上跳下来就往门外冲。

    “贝贝,牛奶没喝,书包没拿啊。”江心朵看着女儿冲出去的背影,只能认命地拿着书包跟在后面冲出去。

    大门外,关景睿及江宇豪已经穿着笔挺的校服,背着书包在等江品萱,而关景睿的妈咪关闵闵则在跟在两个小朋友身后。

    自从三个小朋友不久之前一起上了预备班后,每天都是三个家长之一护送他们上校车去学校。

    江心朵因为经常赶稿子很晚,早上都是江靖雅或江母送。

    “贝贝,早上好。”关闵闵朝漂亮可爱的江贝贝小朋友招手。

    “关阿姨早。”小贝贝很有礼貌地回应,随即自己动手打开大铁门,跑出去与两个小伙伴会合。

    “闵闵,早。”江心朵皱着眉跟在女儿身后,把书包背到她身上才回头与关闵闵说话。

    关闵闵与她一样来自新加坡,年纪相当,又是单亲妈妈,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不用赶稿了?”关闵闵笑咪咪地牵起江品萱软呼呼的小手,准备往校车停靠站而去。

    还是生个女儿贴心,想怎么牵就怎么牵,哪像他儿子,想碰一下都不行,小小年纪就会嫌弃她婆婆妈妈。

    “刚好忙完。”

    “妈咪,不要再啰嗦了,校车要来了。”关景睿已经率先背着书包朝停靠站方向而去,而江宇豪则是有礼地朝江心朵挥挥手:“小姨再见。”

    “妈咪,再见。”江品萱看着小伙伴走了,拉着关闵闵的手也要走:“闵闵阿姨,我们快点走啦。”

    “朵朵,我先让他们上车。”

    “好。”

    看着女儿蹦蹦跳跳远去的身影,江心朵却觉得心中一股酸涩涌了上来。

    她的女儿,开口问她,爹地的事情了。

    就算今天没有给她说明,她晚上回来还是要问的。

    看来,她要好好想想,要怎么跟她说,才会不伤她幼小的心灵。

    可是,经过这么多年,又要谈起那个男人,却仍旧让她的心钝钝的疼。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伤口还不好呢?

    自从那次身体好了之后,她就开始认认真真地过着生活,女儿一向很好带,又有妈妈与姐姐帮着,所以她并没有很费心劳力,加上又有个差不多一岁的江宇豪这个小玩伴,每天把两个小家伙放在一起就可以了。

    在女儿的两岁的时候,关闵闵母子搬来与他们做邻居,这下三个小家伙玩得更是疯了。

    所以,根本不必她操心。

    在女儿三岁的时候,她又重新回到大学修一门法文课程。大概她真的是很有语言天分,这些功课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难,后来她又副修了一门俄文。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阴差阳错的选了冷门又艰涩难懂的俄文。而画画,依然只是爱好而已。

    学习之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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