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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故做不知齐夫人之举,实则是派人将抱换到齐夫人身边的亲女又换给了柳氏,以至八年后,有齐雪萱与伍如花身份曝光,两人换回之事。
此事一出,如花方才明白二婶楼氏为何对自己亲近有加,原是她以为自己是淳亲王王妃之亲生女儿,不想楼氏的亲姐姐淳亲王王妃根本一直瞒着楼氏,未曾言明如花实是柳氏之女,齐府的齐雪萱才是淳亲王王妃的亲生女儿。
古代什么罪最重?通敌卖国和谋反。一旦犯了这两样罪的任一样,都是要诛族的,至于诛灭三族还是九族,那要看当时皇帝的心情和人。
先不论淳亲王王妃和齐家,韩王宇文翌是庆宣帝的亲儿子,不但谋反,还与虎为皮,和北戎的细作成了同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庆宣帝都不能宽恕了韩王,可他也不能诛族啊,他是韩王的亲爹,不能诛自己的族吧。
实在是前太子、齐王、赵王一个个的没带好头,让谁说起来,都说他这个皇帝昏庸,连亲儿子们都忍无可忍,才一个个的造反。为了粉饰太平,就不能杀了这个儿子,最终,留了宇文翌一命,打发去守皇陵了。只是,宇文翌能活多久,这个便不是只看天意的事了。
其他人,北戎的细作,曾经的淳亲王王妃必是要死的,一条白绫结果了。对外绝不提其是北戎的细作之事,否则皇室的面子太难看。以被乱军劫持失踪后被杀害而收葬,自然没有陪葬在淳亲王墓。
宇文清虽是齐家的骨血,但还是跑不了一个谋逆的死罪,也因皇家脸面,只说与其母妃一起遭了乱军的毒手身亡。
齐家的女眷,齐老夫人撤了诰命的封号,禁闭府中,非死不可出。鉴于齐夫人的种种,本该也是一条白绫赐死,颖惠县主却向皇上求情,发至掖庭为奴。其小女儿齐雪妍亦同齐老夫人一起禁闭。
韩王妃齐雪萱,实为淳亲王亲女,虽牵扯在韩王谋逆之中,但庆宣帝顾念淳亲王骨血只此一脉,便从轻发落,送到皇陵,陪宇文翌一起守皇陵了。
对齐老将军和齐红英、齐元凯三人的处罚,则是庆宣帝有意网开一面,齐老将军交出虎符,降三级,留至北疆戍边。齐红英亦同,降至百户一职,留至北疆戍边。齐元凯撤职归家,亲眼见证将军府的牌匾从门头拆下。
还有一个人,也是白绫一条结束了生命,此人便是宫中的陈美人。宫中一个小太监告密,庆宣帝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的真正原因。于是,受韩王指使的陈美人便落入了法网,待韩王被俘之日,陈美人就知道自己投毒的事情藏不住了,为了自己出生没多久的儿子,陈美人自己结束了自己的命。
对于还在襁褓中的小皇子,庆宣帝称不上喜爱或厌恶,思之再三,将其记在淳亲王名下,送出皇宫,着人看护抚养长大。
二是官员补缺。
自宇文成宪谋反,税务之案各省官员抄家、罢官,以及太子、齐王、赵王、韩王的种种,朝中及各省府县官员职务空缺者竟有三分之一。这是今年多事之年为何春闱拖延着,最终还是举行的原因。
官员调动、补缺,吏部的人忙的热火朝天。而随着皇子们一个个的或伤或死或禁,朝中少了官员站队,功勋、世家往各部职位暗塞亲信人手的事。
三是兴兵。
抛开北疆仍虎视眈眈的北戎外敌仍需大庆国整兵以对外,庆宣帝突然萌发在有生之年开疆扩土的豪愿。
庆宣帝兴兵的对象选择的是夷国,自打习墨桓和如花的商船带回了先进的大炮,而研制本土大炮的工匠有所成果时,庆宣帝就想起了那个答应用万两白银换海盗俘虏的岛国。
据说,夷国的矿产丰富,有大量的白银需要开采。想一想,白银是什么啊,那是钱啊!比开采铁矿、制盐再卖了换成银子还方便,没有人会不喜欢钱的。于是,国库需要补充的庆宣帝便盯上了夷国。
庆宣帝希望一举打下夷国,这样的话,他留给宇文卿这个下一任皇帝的,便不再是时时空无的国库,他也不用再让宇文卿同他一样,穷其一生一直在找寻着宇文成宪藏起来的财富。
五月的初阳洒落在屋檐与树梢上,温暖明丽,一如这个季节。
习墨桓骑着高头大马,马头系着红绸,和它身上的主人一样,喜气洋洋的昂着头。
伴着敲锣打鼓声,睿亲王迎亲的队伍,阵势浩大的出发了,引了无数的百姓围看。
队伍穿街走巷,到了伍府大门外。门口的两只石狮系了红球,门上挂着大红的灯笼,拦门的伍家人把大门堵得水泄不通,能文能武的伍志勤、伍志学、关大东几兄弟站在最前头。
对伍志学亦师亦友的冷风笑道:“志学,从北疆回来歇好了没?我家王妃今日是你背上轿吗?”
伍志学咧嘴笑着,大声道:“大哥和志曦抢不过我,自是我来背妹妹上轿。”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别挡道,快背王妃上轿要紧。”
众人听了冷风的话,都笑起来。
迎亲拦门是规矩,最要紧的不是比试,而是你来我往的热闹。伍家兄弟和如花的堂哥、表哥他们,可都是牟足了劲,要好好难为难为新郎官的。
“听听,前面热闹着呢,志勤他们几个就想今日里把王爷难倒了。”
如花听了柳氏学着外面的情形,心里想着,习墨桓不会那么容易被难倒的,她对他有信心。
果然,没有过多久,给长辈们磕了三个头,如花刚一站起身,大红的盖头就落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下红色。
志学蹲在门边,背起了如花,一步一步。
“如花。”
“嗳。”
“他往后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回来跟哥哥说,哥哥帮你揍他。”志学说着,看见了那儿站得笔直的新郎官,心虚的咽了下口水,心里想着,估计揍不了,打不过。
没成想,却听到如花颤声回了一声:“好”。
志学咧嘴笑了起来,自动忘了心里头那后来的想法。
上了花轿,如花适应了一会,才适应了颠簸的花轿。
花轿队伍在京城里绕了两圈,才到了睿亲王王府。手中被塞了红绸,被扶出花轿,跨过火盆,跨过门槛,一步一步走入了睿亲王王府。
接下来便是拜天地,与所有成亲的男女一样,如花晕乎乎的坐在洞房里时,紧接着便是屋子里涌进来不少人。
喜娘欢欢喜喜催着新郎官掀盖头。
如花刚吸了口气,眼前便是一亮,一抬眼帘,视线直直撞入了习墨桓的眼睛里。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有水光,倒映出了一身喜服的她。满满的都是她,只有她。
而她亦然,满心满眼的都是他,只有他。
两人抬眸弯唇,俱都笑了,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对周遭的一切都自动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王爷和县主大喜,饮了合卺酒,长长久久。”喜娘把酒盏交到了两人手中,这才打断了两人眼中只有彼此的注视。
饮下交杯酒,坐在满是桂圆莲子花生床上的如花,又吃了半生不熟的饺子,还回答了“生不生”的问题,听她含羞低声应了句“生”的话时,屋子里瞧热闹的人都笑了。
礼数周全了,喜娘和大家才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刚拜了天地的小夫妻俩。
握着如花的手,看着大妆之后仍旧美得他心颤的她,习墨桓喉间微动,轻轻地靠向如花。
唇还未落下,只听屋外挑笑的声音:“新郎官莫不是忘了咱们这些来恭贺的亲友?快出来敬酒,不喝高兴了,今儿个可不放你洞房。”
旖旎的气氛被打断,习墨桓清了清噪子,扶了扶如花的凤冠,在如花耳边轻语一声:“重,先摘了吧,我去把他们喝趴下,等我!”
待如花“嗯”了一声,习墨桓才笑着起身出了屋。
又听到一起起的哄笑声,人走的远了。
如花让巧夏替她摘了凤冠,重新梳了头,换下了喜服,又打水净面,卸了脸上的胭脂水粉,这才露出一张白皙润润的脸庞。
想起习墨桓挑了盖头看她的眼神,如花暗笑,这样的大妆没吓到他,自己反倒是不舒服了许久。
“这些吃食是?”
“是王爷吩咐给王妃送来的。”
如花饿了一天了,现在有吃的,自然是坐下来用了一些。
吃过了,又净了手,正打量屋里的摆设,帘子撩开,一身红衣的习墨桓就闯入了她的眼帘。
“这么快把他们喝趴下了?”
习墨桓闻言一笑,“我先趴下了。”
“啊?”
“不先趴下了,怎么回来早早洞房?”
如花不问还好,这一问,倒叫她闹了个大红脸,又羞又气地瞪向习墨桓时,却见他已进了内室,片刻,净室里传来了水声。
如花看了一眼巧夏她们已取走了花生、桂圆的床铺,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这脸上更烧了。
习墨桓从净室里出来时已换下了喜袍,长发散下,不疾不徐走过来,直直地看着如花。
如花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两世了,这是第一回,她总该有些紧张的。
要怎么开始呢?他得主动吧……
一个念头刚起,天旋地转间,就叫习墨桓打横抱到了床上,铺天盖地的吻随之而来,一切顺其自然。
如花浑身烫得厉害,比她更烫的习墨桓埋首在她的胸前,她抑制不住的叫出了声。
龙凤烛依旧燃着,述说着世间有情人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