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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拔的男人站在手术室门口,悠长的走廊里寂静而又冷漠,直到一个受伤的男人从电梯里出来,他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朝着来人看去,已经到了喉咙的话在脑海里闪过停车场那个镜头后又都咽了下去。
尽管造成这一切的人跟眼前的男人有关,但是他老婆在进手术前对他说照顾好那个男人。
傅城夜烦躁的看着手术室门口那有所象征的灯光,心里突然压抑的快要无法喘息。
金律上前站到他对面:你不是该狠狠地教训我一顿么?
“本来是的,但是小迷不许。”他说完后冷笑一声,眼眶泛泪。
金律抬眸望着他,眼里的神情更加复杂,却一时间无法言语。
周遭的氛围越发的沉闷,金律低着头望着自己受伤的手,想到她将他推开的一瞬,她被车直接撞到了对面隔着草坪那坚硬的墙壁。
“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的放你那个好妹妹出来,我老婆今天就不会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傅城夜终于转头望着他,漆黑的眸子里恨意越发的明显。
金律疼痛的失笑,他怎么会想到,一次失策,竟然就酿成这样大的祸事。
“这几天她怕你想不开,晚上觉都睡不好,你并不是她的亲哥哥你知道吗?在你试图想要保护你的亲妹妹们的时候,你早就不配让她为你那么担忧。”
傅城夜说起这些的时候竟然不自觉的咬牙切齿,只是那么狠狠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这个上午他连重要的会议都取消,就是为了陪她。
可是他不是要在这里陪。
更不是要她躺在手术床上。
他亲眼看着小迷被撞到对面的墙壁,当金美再次要狠踩油门……
是的,毫无疑问的,她再撞一次,小迷必死无疑。
所以他先冲了上去,直接将那辆红色的车子撞了个底朝天。
当那辆车子不能再伤害他的女人,他立即下了车跑上前去,当时金律的手臂也已经受伤,傅城夜抱起倒在墙边馒头是血的女人,只听她那虚弱的一声:不要怨他。
不用提名字他也知道她口中那个他就是金律,他迅速将她抱到手术室,她一直在恳求他,直到他答应她。
“我答应你出来之前绝不动他。”他走之前对她说。
小迷闭上眼睛后立即就失去了知觉,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是低头的时候闻到自己肩膀上的血腥味。
这味道对他来说很熟悉,对她来说也是一样。
他突然想到她说是被撞死重生,脑海中突然就像是按了一个定时炸弹。
她曾经重生过,会不会就这样离开他,然后去到别的时间里?
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然后起身朝着手术室门口走去。
他决不允许她身上在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
他没有来生了,她也不能有。
说好的要下半生相伴一起走过,她不能丢下他。
是的,突然就有那种要被丢弃的感觉。
——
深夜icu病房外,男人独自坐在对面的墙根,漆黑的眸子望着玻幕里的女人。
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儿,从早上分开到现在……
他应该留在家陪她一起睡,让她今天不要来医院的。
可是他竟然还是去了一趟公司。
修长的双膝缓缓地曲起来,双手手肘搁在上面。
这个夜晚还很长,而他恰好还有时间等她回来。
他是不是该庆幸呢?
庆幸出事的时候他已经不能再穿越回去,他可以安安稳稳的在这里等她醒来。
他突然想起来他回来后她冷漠的对他说:我只是想如果你死在那里呢?我连你的葬礼都没办法参加。
我是你的妻子,可是我却抓不到你。
那种无法控制的情绪又缓缓地袭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一条腿放下,漆黑的眸子也垂下。
手上的婚戒已经戴了很久,他另一只手将戒指轻轻地转动,就像是那一天又重新走过。
从相识到现在的一幕幕,她常说他太高冷,他倒是觉得她比较冷傲。
只是她眼底泛着温暖的笑意的时候……
只是她眼底泛着湿润的泪水的时候……
很多人问他最喜欢她什么,也有人什么都不问。
就如有些人了解感情的事情其实就是那样,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喜欢了,爱了。
不了解的,再怎么解释也还是不了解。
想起她执拗的瞪着那双大眼望着他好像要把他给吃了。
想起……
此时,一切都归于宁静,也包括他的心。
早上傅城瑶跟傅城锦去医院看到他还在那里,都有些担心。
只是icu病房的人更让人担忧,当两个人朝着玻幕里望去,那里面的人好像毫无生机。
“先去吃点东西好吗?我们在这儿守着一有情况就给你打电话。”傅城瑶蹲下在他旁边低声对他讲,也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不用。”他淡淡的一声,幽暗的眸子朝着玻幕里看去。
傅城瑶看他那满脸的倦容以及固执地样子抬头看傅城锦,跟傅城锦想象的一模一样。
其实大家都想的到他会这样,小迷一天不醒来他恐怕就要一直守下去。
“那我们去买回来给你吃,总不能让小迷醒来后看到你被饿瘦。”
“不用!”
“你是不用,但是小迷心疼你啊,还不得自责?”
傅城瑶听着他一直说不终于生气了。
傅城夜才没再说话,傅城瑶起身对傅城锦说:你在这儿陪他,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傅城锦点头答应,然后傅城瑶转身离去。
兄弟俩一个坐在地上,一个贴着墙根站着,都有些忧愁。
听说昨天那一幕还真的是很恐怖,他们上来的时候还在电梯里听到有人议论,傅城瑶听着就吓的脸色苍白。
但是或许是因为都是男人,所以在这种时候都选择不说话,不安稳。
傅城锦想,如果是自己的女人出事,恐怕也得这幅要死不死的样子吧。
所以就站在那儿贴着墙根陪着,只偶尔的时候低眸看他大哥一眼。
傅耀祖跟姚冠群也在中午的时候抱着孩子来过,傅城夜抬眼看了看孩子,然后情不自禁的去抱了他一下。
之后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一直到太阳落山,他都站在那儿守着,默默地。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从前,哪怕是征战沙场,他都要捎着她。
因为人生短暂,在能相见的时候,千万不要错过。
——
金律没有回老宅,倒是秦欣去看他,墨黛立即去奉了茶,秦欣也只是冷冷的,很不待见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您喝茶。”墨黛把茶杯放下后轻轻的说了声。
秦欣不对她说话,只是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伤的这么重怎么不在医院多呆几天呢?
“我伤得重?您去医院看看还在监护病房里没出来的人再来告诉我我伤的有多重。”
“小美不是也受伤了吗?车子报废她也浑身是伤。”
“可是她还活的好好地,而小迷却生死不定。”
“那小菲呢?小菲的死我又怨在谁的头上?”秦欣焦虑起来。
“至少您不能怨在傅家三少奶奶身上。”墨黛看秦欣蛮不讲理立即就替自己老公开了口,一句话就把秦欣气的脸色苍白。
“我怪她?我敢么?我敢怪谁啊现在?家破人亡,我怪谁?我怪我自己无能,不该非逼着你们父亲跟我结婚行不行?”
秦欣气急的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大吼着便拿包朝着外面走去。
秦欣心里是窝囊的,但是却从来不会说出口这样的话。
今天晚上也是因为被逼急了。
当孩子们都不稀罕她,男人不要她,她现在唯一还能争脸的,不过就是金家主母的头衔。
但是她发誓,就算到老,她也不会让任何人占了这个位子。
墨黛在她走后无奈的叹了一声,然后听到女儿的哭声便立即起了身。
金律双手抬起紧压着额头,头疼欲裂。
突然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去医院,然后也不管自己手臂上的伤,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当墨黛抱着孩子从房间里出来,只看到那扇门被用力的合上。
作为妻子,墨黛当然知道这时候自己不应该跟他讲太多道理,可是看着他这样盲目的,疲倦的她又怎么会心里没有感触。
金菲的死,小迷的失望,以及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的状况,无一不叫他难过。
可是他们的生活呢?
好像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自己的生活了。
那是属于金律的回忆,也是小迷埋藏的记忆的一部分。
“陆媛媛,你别再来我家。”
“陆媛媛,你没脑子是不是?”
“你妈跟我爸爸苟且,你觉得很有面子是不是?”
“媛媛别怕,哥哥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曾经那些狠话,曾经那些像个哥哥一样对她说的大话,全部都在脑海中盘旋。
他也曾经想不起很多事情,是遗忘,故意的遗忘。
可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
他开车到了医院,走廊深处那个高高的身影依靠着窗棂站着,手指间夹着燃了一半的烟卷。
窗户开着,烟被风刮走,除了窗口有一点点的味道。
金律站在玻幕前望着里面还未醒的女人,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妹妹了。
他已经无法再做一个食言的哥哥。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后来金律离开了。
他又一个人站在那里,高挺的身材倾斜着,漆黑的鹰眸垂着。
——
傅城瑶到夜店的时候顾言已经在那儿自己喝了一瓶小二,看她到了才换了别的酒。
傅城瑶说:找我什么事?
“听说小迷出事了,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脱离危险,唉。”说起这件事傅城瑶也有些沉重。
太突然,明明那晚她们还坐在一起聊天,但是隔天她就出了事。
“唉,这个女孩子还真是命运坎坷。”顾言低声讲着,像是若有所思,说完又喝了一杯。
傅城瑶好奇的望着他,突然想,或许顾言对小迷的了解比她还要多得多。
因为顾言一直跟着金律,金律又跟小迷的关系很好。
“你都知道些什么?”傅城瑶握着酒杯轻抿,然后想要听故事。
顾言抬眼看她一眼,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很少那么含蓄的喝酒,虽然她一直捧着酒杯,却像是喝热水那样缓慢的动作。
“我认识她那会儿她跟顾璟宸很好,有时候顾璟宸会载着她去找律少,后来兴许是看小迷不讨厌我,律少才渐渐地跟我说起他们家的事情来,我也才知道她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当时律少还跟我说她烧坏了脑子,几年前她又生了一场大病,兴许是那次,她才又恢复了健康吧。”
傅城瑶听的不是很明白,只是认真的听着。
因为他说起别人的事情的时候也很认真,傅城瑶低了低头,然后又轻抿了一点酒,然后把酒杯放在桌上。
他们很少这样聊天了,每次碰到也是互相讥讽。
傅城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幼稚,太无聊,她突然想,自己是不是太过疯狂?
就像是姚冠群说的那样,她太不安稳。
即便现在自己做工作室开公司,可还是总喜欢往夜店里跑,有时候是无论,有时候是为他。
突然生了厌,对这种地方。
她望着酒杯里剩下的一点酒,然后拿起来将里面的酒喝完。
“我得回去了,小迷要是醒过来我给你打电话?”她放下酒杯后拿起包,然后又抬眼望着他低声问。
顾言一怔,转而点点头:那我送你。
她没说话,站起来先走在了前面,顾言放下钱然后跟她一起往外走去。
她想出去走一走,算是出差去开拓业务好了,等小迷醒来之后。
小迷一定会醒来的,她想。
因为她弟弟那么严肃的守在监护室门口寸步不离,小迷肯定不舍得就这么离开,因为小迷一向也很疼她弟弟,虽然嘴上不爱说。
到了停车场,她转头看着他:我走了。
顾言站在那儿不再动,看着她上了车。
傅城瑶想,缘分这种东西,需要创造,但是也不需要太强求吧,否则就成了勉强。
勉强来的感情怎么会甜蜜呢?
夜色很深,外面有些冷了。
但是夜店门口还是那么的热闹,喧嚣的音乐,过往的车辆,还有门口不断在攀谈着喝醉出来或是刚要进去的朋友的场面。
顾言转头看着那里面,然后也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这一夜,终是对这里也没了兴趣。
自此,傅城瑶不来,他不来。
傅城瑶回到家后姚冠群跟傅耀祖还好奇的看着她打招呼:今晚怎么这么早?
“从良了啊!”傅城瑶走上前去,无所谓的样子说着。
只是到了沙发里后突然像个受伤的小女孩,投进妈妈的怀里,然后默默地,眼睛模糊,眼泪悄然而至。
姚冠群低头看着她那可怜的小模样立即心疼起来,嘴巴动了动却只是抬眼看着隔着女儿旁边的男人。
傅耀祖也没说话,经历过感情的人都知道人怎么会突然的这样。
这又是他们的宝贝女儿,他们更是很容易就想到是感情的事情。
这些年,除了感情的事情,还没什么让她哭过。
工作的事情,烦了就嘟囔两句,或者不干了。
但是感情上的事情,她又是女孩子,很敏感。
“妈,您说小迷怎么还不醒啊?我好想跟她去喝酒。”
“你这孩子,还想着拉她喝酒呢,你三弟听了还不得瞪你啊?”姚冠群埋怨她,却又忍不住笑。
“他也就会干瞪眼。”傅城瑶不服气的嘟囔。
可不是嘛,对于自己家人还能怎样呢?
傅耀祖也浅笑了一声,只是想起那个多才多艺的儿媳妇又是心疼。
那个没有家的女孩子这二十年肯定过的不好吧?好不容易嫁人又有了家,可是金家人却总不放过她,一次次的折磨她,直到这次连命都可能搭进去。
姚冠群想起第一次去金家见小迷的时候,那时候她虽然知道那女孩子长的不错,但是总是心里不太满意,后来小迷又硬要去医院工作,她就更觉得小迷轻浮。
可是后来的后来,她不仅在医院有了自己的天地,还给傅家生了那么好的小宝贝。
她表达力也不是很强,但是总是尽量顺着长辈的心思。
每次她一回家家里就总是温暖几分,她总在长辈面前微笑着,仿佛长辈说什么都是对的。
哪怕有时候她这个当婆婆的并不太讲理。
还有他们老两口之间的问题,她也从来没有嘲笑过,反而总在她失意的时候哄她走出阴霾。
她好几天不回来,全家人都不得劲。
——
小迷在重症室呆了三天,之后从里面挪出来到了vip病房,傅城夜一直在身边。
家里人听说她醒了都很激动要来看她,但是傅城夜一句话,所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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