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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风静静地看着身边那沉睡的娇颜,她所着的亵衣是用云锦织绣裁剪出来,柔软地贴合在她胸口,少了裹胸的束缚,那诱人的女儿曲线象一块磁石紧紧吸附着他,让他移不开眼睛,怎么看也看不够!
辰时末,汲尘传来三个消息:
第一,梧晴雪已经在外候旨,等待帝王宣召。
第二,贺锦年的四个侍婢已追踪到此,正在帝王御驾外守候。
第三,章永威已找到唯一的生还者,戴少铭为了慎重,派了百名影卫保护唯一的证人。
顾城风坐在床边悄悄俯下身子,把她鬓角的青丝一丝一缕地敛整齐,而后极轻地,在她熟睡的脸上印下一吻,渐渐滑下,温软如丝地覆盖了她的唇形,轻轻柔柔,带着清凉的冰雪气息,甚至不带情欲。
但她那幼嫩润滑的肌肤几乎吸食了他的心,空得他竟感到从此愿长眠在她的身侧。
顾城风用修长的手指摸着贺锦年的脸,恍惚地说:“你好好睡,朕马上就回来!”
贺锦年是女儿身于他除了惊喜之外,更多的是不安。
如果姚九落的话不能信,那血咒未破,他和贺锦年之间还是不能成为真正的夫妻。
如果姚九落的话是真实的,贺锦年的灵魂气息中带了那一对灵鸟的气息,血咒不攻而破,这说明了,在申钥儿重生前,幕后那一场阴谋算计,精准到无一丝的差错。
那前世中的广阳镇之祸又是从何而来,以至在四年前秦邵臻就在图册标出了这个小镇。
这其中是否藏着什么样的玄机?所以,他想亲赴广阳镇,看看那里的情况。
除了影卫团团护在四周外,顾城风命西灵春在御驾周围布下法阵,以保护贺锦年的安全。
帝王御驾百丈外,梧晴雪一身黑色的劲装站着,此刻,她安静地一动不动,因为无风,连衣片都服贴在身上,足下未干涸的水在阳光下发出粼粼之光,身后是错落有致地一些农家小茅屋,不见坎烟,人与物,一切安静得如一卷山水画。
她神色淡淡低头看着鱼塘里几只翻腾的草鱼,少女如丝的额发微微盖住低敛的眉目,偶尔被水光晃动时,长长的睫毛簇簇轻抖,那一双琥珀色双眸在阳光下波光潋滟,美得令人不敢逼视。
因为她的一双过于出众的双眸,这四年在苍月皇宫,很多宫女和太监都认为她和六月肯定有着某种血亲,因为这样的眸色如今在苍月大陆上已近绝迹。
突然,感到有一道冰雪气息接近,梧晴雪一转身,便单肢跪下,谨声道,“皇上!”
她是奉旨悄然随贺锦年入大魏,如今的汴城所有的影卫以前桃园谷在大魏的弟子都听令于她的差谴!
而她的任务,自然是配合贺锦的行动。
顾城风睥睨一眼,虚指一扶,淡淡开口,“小雪,朕提了几次,没有旁人,不必行君臣之礼!”
“是!”梧晴雪平身后,如往常般,双手交于腹前,也不待顾城风盘问,便先开口,“影卫最新的消息,颜墨璃在大魏皇太后的针炙疗法上动了些手脚,大魏皇太后这几日寝食难安,夜里惊梦,梦呓田敏丽要取其性命。慈宁宫人心惶惶,皆认为,这是田敏丽给皇太后下了巫蛊!”
“田敏丽有何反应?”
“回皇上,田敏丽已在汴城现身,并屡次在申府四周打探,问申钥儿的下落,贺五公子刻意传出的申钥儿归国,果然吸引了田敏丽。”
“说说你的看法!”
“据现在所有的情报分析,五公子的目的是希望颜墨璃诛杀大魏皇太后,污陷田敏丽,逼两人交手。属下分析,皇太后归西这符合大魏皇帝的利益,所以,属下断定,不出一日,大魏礼部会发太后驾鹤归西的国丧!”
“建州呢?”
“建州秦邵栋听闻皇太后身体有恙,建州有调兵的迹象,皇上高明,秦邵栋果然是希望借太后之事发兵起事。”
“大魏皇太后归西后,大魏之事由你来善后,不必等颜墨璃和田敏丽内斗,马上下令,给颜墨璃下灼魂!”
梧晴雪闻言,垂眸看着足底,眉目仍然恭顺,身子却是不动,似是在斟酌言辞,少顷,决定开口直言,“皇上,依属下之见,大魏的善后由贺五公子来处理会更妥善。据属下所得的信息观察,现五公子已牢牢控制了局势,按此发展下去,田敏丽会很快现身,颜墨璃亦会马上伏网。属下猜测,五公子如此大费周章的目的,是想给苍月台百姓一个答案,趁此机会交出田敏丽,告之明州郡的百姓这是田家的古灵巫术作遂,加上大魏太后的死讯,会让百姓认为,就算有异端的灾难,也被引至大魏。此举也等于告戒那些商贩,不用举家迁往大魏避祸!五公子这计是一石三鸟……”
顾城风闻言眉峰微蹙,打断梧晴雪,“朕不愿冒这个险,当年朕就是太抱侥幸之心,让申钥儿回大魏,结果事情几乎到了不可挽回的余地。大魏的事,你暂时接管,如不行,马上撤回苍月。”
“属下遵旨!”
梧晴雪离去后,顾城风拟旨下令章永威三日后,在明州郡首府岐州公审此案,届是,与大魏皇太后离奇事亡相乎应,相信,很快会就广阳镇的祸端流言引向大魏。
顾城风回到帝王銮驾,上官凝在候在銮驾边,见帝王带着询问的神色,便谨声道,“皇上,五公子正熟睡,尚未见醒!”
顾城风抬眸看看天色,此时尚早,心道此地离广阳镇不过是三十里地,一个来回,也不过是一个时辰,便唤来雪声,独自奔赴广阳镇。
广阳镇如今是重灾之区,朝庭命官以前衙役遍布整个小镇。顾城风素来喜静,除了平日上朝和御书房议政外,他所行之地,皆不喜被众星捧月。
所以,在他的坐骑进入广阳镇的羊肠小道时,除了道口几个必要的侍卫外,所有官员都被影卫撤离。
顾城风独自疾行,羊肠小道上洒满了元宝钱,两边的树干上,挂满了引灵的白幡。
到了广阳镇,便听到百余名的和尚齐生颂《往生咒》,木鱼之声响彻云霄。
顾城风绕开为三千冤魂超度的和尚,进入了广阳镇镇中央。
抬首望着冗沉的天空,顾城风心头笼起阴霾。
突然,天空中不知何时飘几声琴音,夹杂在漫天颂经吟唱中,纷扬幽谷涧溪,格外清婉悦耳,直入顾城风的心腹,顾城风修眉微微一挑,拨出腰中的软剑,直接衙府的高门之顶,端坐的一个极美少年,“六月,想不到你也在这!”
“顾奕琛!”六月轻唤一声,琥珀眸中荡出粼粼璨灿之芒,修长白皙的十指轻抚,伴着流水之声,声音更是如玉珠扣盘,“三千的冤灵难道没有唤醒你两世的记忆?”
顾城风一凌,刚想质词,六月突然语声一变,冷凝之声聚起,“那就让清浅助你一臂之力!”余音未尽,调声一转,化作有些诡异的音律,那密集而婉转的音律似拐着不可思议的弯一般潜入人心,蛊惑着一种死亡的神秘,如风疾花落,百花尽榭,甚至连天空上的厚厚云层亦随着音律而滚动……
贺锦年清醒时,暖日黄昏,透过窗绫打进床帐,她眯起眼睛环视打量着四周,想起昨日被顾城风抱进帝王銮驾。
神思瞬时清楚,虽然那时的她半陷于昏迷,但她清楚地知道顾城风曾脱去她的袍子,她愣了一下,半屏息地摸向自已的胸口,果然,裹胸已被解去,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顾城风。
心怦怦而跳,她感到四肢有些虚软,贺锦年本能地扭了扭臀部,却发现身体没有任何的异常,显然,顾城风并没有在那样的状况下宠幸了她。
她微微婉叹一声,竟分不清是喜还是忧。
“锦儿,醒了!”头上响起一声好听的询问之声,同时,榻微微一沉,顾城风便在她的身边坐下,他对着她漾起温柔到极致的微笑,象是盼了许久一般,带着千年呼唤的魔音,“来,先喝点玉米浓汤!”
“我不饿,城风,你先告诉我,血咒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血咒被解了!”这件事干扰了她整整四年之久,怎么能被他一语带过?
她刚坐起身,顾城风已经将枕头垫在她的腰后,又从案桌上拿了湿毛巾,为她细细地净手,“傻丫头,都睡了五个时辰,怎么能不饿!”他的眸光带着淡淡的宠溺,语气极轻又无奈。
“城风,你怎么……”她有些不自在,以前和顾城风在一起,便是他再宠她,这些事他却不习惯做,且,顾城风每次一碰她,就会脸红、耳赤、比她还要紧张。
而现在,他做得竟那般娴熟和自在。
“锦儿,广阳镇的事已不必操心!”顾城风又捉过她的另一只手,换了一根干净的毛巾后,又开始细细地为她擦拭,眉眼不动,如话家常中带着不容任何人置喙的强势,“三千百姓之死与所谓血咒无关,主犯如今已被我困居地苍月皇宫!”
“申剑国给你逮住?”她心中一跳,心思被转移,便没再留意顾城风的动作。
“是他自投罗网!”顾城风冷哼一句,“其实他真正的身份是姚九落,算起来,他已愈百岁,是……迭衣的孪生哥哥,六月的亲哥哥!”
贺锦年静静不语,她知道自已很可能就是姚迭衣的转世,可不管是申剑国也好,姚九落也罢,他们都算是她至亲的人,却如此不溃于力地伤害她。
胸口那处缺失般的感觉再一次袭来,闷痛难当,只是她早已习惯这种疼痛,所以,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城风!”贺锦年声音略带低哑唤了一声。
“嗯,锦儿,我在!”他带着脉脉情愫的桃花眸,似一层细水软软包围着她,瞬间洗涤了她的心,况且她向来不是个遇事闷怀久久不散之人,很快就敛了心绪,“那广阳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
“阿九那孩子施邪术,如今——”顾城风吐出胸臆里沉积许久的一股闷气,拧了一下她的脸,“说起来你还不信,邪术让他成了女子之身……且,那一张脸与你一模一样!”
“啊——”贺锦年心生一种被蜘蛛爬上裸露手臂的感觉,甚至没有听出顾城风话里的不寻常口吻,咽了一下,口气略显得结巴,“你是说,姚九落成了女人?”
在顾城风的颔首下,贺锦年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遂又重重地摇了摇首,像是在摆脱某些混乱的东西,接着,又咧了咧嘴,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表达什么情绪,她有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申剑国变成姚九落那百年妖孽,她早已做足了心理建设,可自已曾经喊了十几年的爹成了一个女人,她真有一种遇到了岳不群,而她成了岳灵珊的违合感。
“那血咒呢?”贺锦年咬了咬唇瓣,不死心地又追问一句。
顾城风唇角微微一勾,暮色般的桃花眸子里闪过一丝幽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血咒,血咒已随着你的重生,烟消云散,锦儿,你我可以放心在一起了,你高不高兴!”
“才不会……”她羞红了脸,悄悄抬眼看过去,这男人什么时候也会摆上一副秀逸君子的痞样,虽然面容略显苍白,却掩不住,暮色般幽深的桃花眸透着令人心跳的风情,她直觉眼前的他变了一个人,却说不出变在哪,明明是一样的他,眸中的爱不变,细微的肢体动作透出的宠不变。
“城风,大魏那……”她原本想跟他提一提颜墨璃的事,尚未开口,他便将一匙的浓汤抵到了她的唇边,“别记挂这些扫兴之事,来,先暖一下胃!乖,张口!”
她只好忍下,乖乖地在他的眸光警示下,喝了一盅的汤。
“躺一天累了吧,朕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很喜欢的地方!”他拿了毛巾,拭了她的唇瓣,从榻柜下拿了一件白色广裙,她要接过,他一笑,将裙子上的绣扣解开,“别动,朕帮你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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