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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本不应该说这么多,但是我害怕今日之后,再也不能说话了。只有一口气将自己想说你的说出来。萧大哥,爹,嫂子,萧潇言尽于此,你们快走吧!”萧潇很努力的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尽管她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却是努力的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萧十一郎和二锅头的脸上早已是满脸泪痕,看着萧潇那泪花莹然生光,但是脸上却是笑语嫣然。心在狠狠得抽痛着。
一瞬间众人却是犹如石化了一般,连城璧却是很是意外的听见萧潇说他是一个好人,听着萧潇的话,心底有一个异样的东西在增长。阴冷的凤眸中却是有泪光在闪动,只是一瞬间便已被抹去,那如墨的褐瞳犹如宇宙的黑洞般深邃,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此刻已经看不见在想什么?
萧潇看着众人,那双灵动的双眼不停的往上翻。她不敢再看萧十一郎和二锅头一眼,但是这憋了这么久的秘密,一下子斗了出来,犹如蓄久了长江之水突然开了闸门,顷刻间心中豁然开朗,萧潇不觉得唇角微扬。连城璧看着他的笑,笑得很美很天真。他的心中更是说不出的异样的感情,为什么你宁愿用自己的牺牲来换取别人的幸福生活?为什么连死都不怕,临时之前你可以笑得如此美,如此开心?为什么面对自己的敌人,你还可以对他说上一句对不起,你还可以说他是一个好人?你真是一个白痴女人啊!连城璧在心中苦笑,突然发现,沈璧君在他的心中亦是没有眼前这个女子来得重要,这个笨蛋白痴女人的名字叫做——萧潇!
萧潇看着萧十一郎和二锅头还愣在原地没有一丝要走的情绪,突然之间变得暴怒起来,喝道:“萧十一郎,你怎么还不走?你要是再不走,我立马就死在你的面前!”萧十一郎听她一喝,立即回过神来。但见萧潇的架在脖子上的短剑微微用力,剑锋已经划破了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鲜红的血液从白皙的脖颈中渗出。
着急的不只是萧十一郎,还有二锅头,同时,也还是连城璧!他的脸上虽然没有特别的表现出来,但是他的凤眸中阴沉的瞧着萧潇,眼中更是布满担忧与愤怒。
连城璧冷声,对萧十一郎道:“萧十一郎,连家堡向来以诚信传家,我连城璧虽然已不是连家堡的人,但是亦是说话算话。既然萧潇愿意牺牲自己救你们出去,就别在这里碍人眼色。赶紧给我滚出逍遥窟。”说完长袖一挥,人已经让出了一条路来。萧十一郎看着沈璧君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又是伤心,又是心疼。
扶着二锅头的身子来到沈璧君的铜人面前,将二锅头靠在一块石岩上,割鹿刀一挥。萧潇只见白光一闪,只听得沈璧君清越的声音一声惨叫,那一个铜人已被割鹿刀劈开了两半。沈璧君的身子缓缓倒下,萧十一郎抢上前去,惊叫道:“璧君!”语中甚是担忧,焦急。
萧潇在昏黑的灯光下,看见沈璧君一袭白衣裳如雪花一般的红色点点,全身都是,又见那铜人里面的全是黝黑的钢锥,上面还沾有血迹,显然沈璧君身边的红色不是别的,正是血迹。看得萧潇头皮发麻,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心中对沈璧君怜惜起来,寻思:“连城璧你怎能如此狠心对待沈璧君?”但是转念一想,突然之间心中一片冰凉。看来此次当真是难逃一死了。连他如此钟爱的女子都能如此狠心,更何况对待自己的敌人?
沈璧君原来锁在铜人之中,只要不动,却不会感到什么痛楚,想来是已经麻木的缘故。此刻萧十一郎突然之间将她救了出来,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刻的身上却是犹如千万之剑在一寸一寸的刮骨割肉般的生疼。沈璧君躺在萧十一郎的怀中,脸色煞白,额头上的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落下,紧紧咬着自己的双唇,妙目中泪水在眼中滚来滚去,也是不能哼出一声。唇间却是露出浅浅一笑,轻声道:“你能来,我心中真的是很高兴!”刚一说完,又转头看了一眼萧潇,嘴唇动了动,便已经昏迷过去了。
萧十一郎便沈璧君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心中慌乱大声喊道:“璧君!璧君!”沈璧君却是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萧潇道:“萧大哥,爹爹,你们快快走吧!嫂子和爹爹身受重伤,须得马上救治才行。”萧潇关切的说道。萧十一郎转过头来看着二锅头,二锅头手抚着胸口,脸色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起来。看着沈璧君着全身是伤,心中也是担忧不已,但是明知萧潇落在连城璧的手中便是死路一条,要他撇下萧潇独自离去,他二锅头又怎会舍下萧潇而去?当下站在此处却是不愿离去,心中却道:“大不了就是一死,让我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眼前,我二锅头!”
萧潇看着二锅头的表情,便已经猜到了二锅头的心思,当下朗声道:“爹,你若再不离开,女儿立即死在你的面前。”刚才短剑有深入寸许,血如注喷出,萧潇的额头上已是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心中咒骂:“他妈的,割脖子怎么这么疼?那些人自刎的人当真了不起!”但是眼中却满是倔强,眼神坚定的看着二锅头。
二锅头见萧潇又将短剑深入寸许,鲜血更加汹涌的留了出来,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惶恐,惊叫道:“我们马上就离开,你千万不要再做傻事!”语中甚是惶恐,眼神惊惧的看着萧潇。对萧十一郎道:“郎儿,带上璧君,我们走!”
萧十一郎看着二锅头,关切道:“爹,你没事吧!”二锅头知道萧十一郎是担心自己的身世,当下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这一点小伤,哪有比失去至亲的骨肉来得痛?萧潇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他心中却早已把萧潇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当下萧十一郎抱起沈璧君的身子,二锅头手中握着割鹿刀,立即还剑入鞘。萧十一郎远远的深深的看了萧潇一眼,眼中满是伤痛。萧潇还是笑得那般灿烂,明知道是死,却是无所畏惧。二锅头眼中噙泪,恋恋不舍的看着萧潇。最后将头一撇,再也不再看萧潇一眼,他害怕再看下去,他再也不想离开,但是留下只能让萧潇更快地死去,当下心一横,忍着剧痛,踉踉跄跄的往逍遥窟外走去。
刚一动身,却听见一声暴喝:“割鹿刀留下!”突然眼前一道红影一闪,萧潇大吃一惊,二锅头身受重伤,萧十一郎手中抱着沈璧君,腾不出手来。却见连城璧一掌往二锅头的面门拍去,二锅头伸手格挡,哪知连城璧这招乃是虚招,招式还未使老,一把便往二锅头手中的割鹿刀抓去。又足飞起,一脚踢上割鹿刀的刀尖,二锅头哪知连城璧这一招膂力奇大,竟是震得他虎口剧痛,割鹿刀拿捏不住,飞了出去。连城璧飞身而起,一把夺过割鹿刀凌空一翻,已然落在了萧潇身边。二锅头身形一颤,险些摔倒,勉强稳定身形,也不由得退后两步,这一下又牵动了伤口,滴出血来。萧潇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见连城璧飞身稳落身形,心中狠狠得咒骂了他一番。萧十一郎见割鹿刀落在了连城璧手中,心中大急,便想将割鹿刀夺回来。但是沈璧君又是昏迷不醒,不愿舍弃,倘若连城璧又出其不意的将沈璧君夺回去,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却听见二锅头道:“萧潇既然在此,割鹿刀留在此处也无不可,我们走!”二锅头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有看萧潇一眼,于是三人便冲了出去。守卫见着萧十一郎和二锅头和二锅头有恃无恐的往外走去,又没有得到连城璧的许可,不敢贸然上前动手,只得目送他们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萧十一郎和二锅头的声音,萧潇脸上的笑容褪去,泪水却是再也包不住,缓缓地落了两行。在心中默念:“永别了,爹爹!永别了,萧大哥!”手上一软,只听得叮咛一声,短剑跌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厅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众人瞬间将视线有集中到了萧潇的身上,连城璧看着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满是泪痕,心也被狠狠得抽痛着。方才的笑容全都是假装的,其实你也很害怕是不是,你不过是想要救萧十一郎快点脱身罢了!是不是?连城璧很想这样问道,但是却是怎样也说不出口。一瞬间厅中又是安静得能听见众人的心跳声,和萧潇眼泪滴在地上的答吧声,众人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尽皆动容
萧潇收起了脸上的泪痕,又变成了那一脸的坚毅,冷眸看着连城璧,就如同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连城璧心底一寒,心中涌起一阵阵失望,却听见萧潇冷声开口道:“连公子,你可以动手了!”说完便闭上眼睛,昂起头。连城璧看着萧潇的模样,犹如一只高傲的凤凰,就算是死。连最后一点尊严也不会任人践踏。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当下厅中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众人皆是屏声敛气的看着束手待毙的萧潇,个人脸上表情不一,有怜惜,同情,赞赏,不屑,高兴,幸灾乐祸。自然幸灾乐祸和高兴得不必说,自然便是白素素无疑了。而连城璧的心中却是心痛,难道你就如此想死吗?狭长的丹凤眼垂下眼眸,遮住了那张心痛黯然的如同乌云遮住了光华般黯然的双眸,转过身来背对着萧潇。
长袖一挥,贾信便呈上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一个白玉般的大碗,上面的图腾煞是好看。却见里面装着一碗鲜红如血的不知名的红色液体,快步移动到萧潇的身边。萧潇鼻尖轻嗅着鼻尖传来的一阵花香之味,萧潇缓缓睁开双眸,看见那鲜红的液体现实一怔,随即一阵苦笑,只要喝了这个,就可以解脱了吗?我死了之后我的灵魂还能回去见爸妈一面吗?我死了之后爹爹和萧大哥还会记得我吗?泥鳅呢?侍儿呢?
看着那颜色鲜艳的液体,就像她身上穿的大红锦袍一样红,不,还要殷红。还散发着美酒的醇香,萧潇看着它怔怔的出神。当下毫无犹豫,端起那碗鲜红的红色液体,仰头一饮而尽,抬头的那一刹那,至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只听得哐当一声,那白玉般的玉碗跌在地上,摔得粉碎,在这安静的厅中显得那般的清脆响亮。连城璧转过身来,已经收起了那张忧心担忧的凤眸,转向一脸的冷漠。刚一喝进去,萧潇的胸口犹如像火烧一般的难受,继而又是一阵窒息的感觉,不多时,嘴角已经流出了紫黑的血液。白素素看着萧潇呕血,嘴角微扬,心中极是畅快,看着连城璧那如寒潭般的冷眸怔怔的看着萧潇,一点关切之色都没有,心中甚是欢喜。萧潇眼神看着前方,仿佛又看见了萧十一郎在对他笑,画面一个一个的跳过,二锅头,莫离,泥鳅,侍儿,这些真正对她好的人。都在眼前对着她笑。萧潇看着他们的笑颜,唇角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那如黑宝石般闪烁的眸中满是温柔,笑意盈盈。
画面又跳转到了穿越的当天,她看着自己的身子渐渐地却光圈包裹,往天上飞去,筱瑾在身后焦急的边追边喊:萧潇,你不要走!萧潇看着筱瑾,嘴唇喃喃:“筱瑾,爹爹,萧大哥,泥鳅,侍儿,莫离,永别了!”接着便头一垂,便永远的闭上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