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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说,大家才想起来芷染还在画她们,都好奇的起身去看,这一看还都笑了起来。
“大姐,这是你,还害羞脸红着呢!”语烟一眼就看到了希瑜的画像,由于上面都写了名字,所以很好认。
希瑜面染红潮,嗔了一眼语烟,目光闪动,看到语烟的画像,拿过来一看,扑哧的笑了起来,“你这丫头,你二姐好好的一个模样,看被你画成什么样了。”
语烟探头一看,脸色不好看的就要撕了画。
芷染正好画完最后一张,抬眼看到,马上捡了过来,护在怀里,吼着说:“不许撕不许撕,这可是我心里的二姐呢!”
语烟这下是真的怒了,虽说她平日里是喜欢欺负一下芷染,但从来不做过份的事情,心里也是疼着这小妹的,没想到她竟然这样看她。
她语气微凉的说:“我在你心里就这模样。”
语烟极不平衡,每个人都画得好,就是恩恩平日里不说话,也只是把他画得呆呆的,但看起来,还是挺可爱的一个模样。
只有她,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头上还长了两个角。
芷染知道语烟误会了,急忙解释说:“这张图二姐你不喜欢吗?可是我却极喜欢呢!我还记得当初我们被阿嬷欺负,娘被村里人诬陷的时候,二姐就是这副模样站了出来,站在我们前面,努力的保护着我们!在我心里,当时的二姐是最美丽的,就像一个女将军一样!你看,这娃娃手里还拿着一把矛呢!”
女子都不喜欢太阴暗了的东西,芷染画的语烟,有些黑色渲染着,头顶长了一双黑角,背后一双黑色的翅膀。
这时代并不是这么好接受的。
但是芷染这话说出来,别说是语烟怔住了,就是一家人都愣了神,不自觉的回忆起了当初的苦日子。
“当初还真的是为难你了,语烟!”说到过往,心中感触最大的,莫过于唐氏,她动静的将语烟搂入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
语烟一时被冲击强烈,眼眶有些涩的埋入唐氏的怀里。
芷染两步走到语烟的身边,“当初也是因为二姐,所以我才努力,一心想摆脱贫困,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呢!二姐,你为什么不喜欢这画呢!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副。”
芷染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尽是纠结的语气。
语烟压下心中的哽咽,好没气的说:“你画得这么丑,我怎么知道。”
她只当是芷染不喜欢她平日老逗她,所以才画成这样。
想到一向当成宝贝的妹妹,竟然这样看待她,她一时生气动怒,这也是难免的嘛。
芷染噘了噘唇,委屈的说:“我还取名叫黑天使呢!”
“什么是天使?”希瑜眼眶微红的问话。
芷染见此,敛了表情,笑了起来说:“天使就是神的使者啊!神的使者代表了圣洁、良善。而黑天使就是二姐啊!二姐当初为了保护我们,不怕被人语垢,说她粗鲁、凶悍,不正是这样么。”
希瑜眼眸轻眨,浅浅笑开。
她内疚的看着语烟,拉着她的手轻语:“语烟,对不起,当初这些事情,本来都该我来做的,却因我的胆小怯弱,把一切重担都压在了你的身上,我……”
希瑜说着,声音哽咽,眼泪流了下来。
本来一直压着心中感触的语烟,也没有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语带哭腔的说:“讨厌,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么。”
惹事的芷染对着手指,她是无辜的好么!
她不过是画了她心中的二姐,哪里知道二姐会误会,二姐如果不误会,她也就不用这么感性的说这些话了啊!
虽然她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说出来总是肉麻的好么!
“好了,都别哭了,现在我们的日子已经好过了,再哭瑶瑶就该笑话你们了。”唐氏劝尉着。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看向瑶瑶,只见她哪里笑了,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比她们还严肃呢!
芷染等大家都平复心情后,对希瑜说:“不然大姐把这些都绣出来吧?然后做成一个个的布娃娃!将来等我们长大了,出嫁后,这些娃娃就能陪着娘。”
“再把娘的模样多绣几个,我们将来出嫁一人带一个,就好像娘天天陪着我们一样。”
芷染喜滋滋的说着,她也是突然想到的,不过觉得这样挺好。
“就你最小,天天想着嫁人!”希瑜破涕而笑,戳着芷染的额头。
“这主意倒是好!”唐氏眼里尽是喜色,再看芷染画的几个模样,越看越喜欢,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由于要做下来,长久保留的,芷染又用了点心思,画了衣衫,按照各人喜好,及经常爱穿的颜色所画,和希瑜一起用了几天的时间,才将图画定了下来。
为此,希瑜还耽误了布衣坊新衣的推出。
不过现在的布衣坊,少了她绣的一两件花色,并不会影响大局,所以根本没有关系。
芷染陪着希瑜做了几晚刺绣后,也终于得到了师父的允许,她可以去师父家里看默之了,换言之,就是默之的毒清了,人好了。
一路上,芷染有些雀跃,默之毕竟也在她身边了一段时间,芷染已经将她视作朋友了。
知道朋友大难不死,芷染高兴是在所难免的。
“师父,我来了。”芷染和每次进屋一样,到了门口总要扯着嗓子一声嚎叫。
没法子,现在多了一个师叔,她可不想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
接受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一回事,不过就她看来,师父和师叔俩人都是美型,就是妖精打架的画面,也该是极美丽的。
“想什么呢!进屋就发呆。”白云帆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芷染。
这几日教她武功,这丫头总有办法将他气得半死。
一向慵懒且冷淡的他,就算是有人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抬一下,可是芷染这丫头就是有本事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睛的。
好在他没有胡子,不然画面可就好笑了。
“你想知道吗?”芷染笑得诡异。
白云帆直觉没有好事,而且还和他有关系,堤防的看着芷染,也不开口。
芷染眉眼一扬,得意的说:“我就不告诉你。”
说罢,兴冲冲的跑进了屋,去找白云飞和默之。
“我迟早有一天毒哑你!”白云帆气得咬牙切齿的跟着芷染进了屋。
屋里白云飞正在给默之把脉,他身着单身倚在床头,一双眼眸轻轻颤头,脸色苍白。
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还是她记忆中的少年,飞眉入鬓,俊美出尘,唯独淡紫色的唇泛白,明显体力还未恢复的原因。
“这么盯着人家男子看!让你娘知道了,不剥了你一层皮才怪!”跟着芷染后面进屋的白云帆,兴灾乐祸的说道。
眉眼却是有些担忧,他是听说过唐家的身份复杂,师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世家,但是芷染毕竟是他们乾坤派唯一的弟子。
他虽然不会说,不希望芷染嫁人什么,但绝对不会想她嫁入世族大家。
毕竟这样的家族,女少鲜少活得快活的。
默之眼皮颤颤了,吃力的睁开,入眼就看到芷染亭亭玉立的站在他的面前,唇角微动,笑意的弧度还未勾起,便已隐去。
“你来啦!”
芷染颔额浅笑,“好些了吗?”
“谢谢!”默之微叹,沉静的眸子闪过一抹异样。
“这小子……”白云飞不高兴的出声,“我救了他的命,这些天对着我一声不吭,若不是看得出这小子不是哑巴,肯定就被他唬弄了,他倒好!不谢我的救命之恩,反倒是谢你。”
芷染窃笑,眼神微动,狡黠的问:“难道师父吃醋了?”
白云飞还没来得及跳脚反对,白云帆已经先忍不住了,眼神微凉的看了眼默之,挑眉反问白云飞。
“吃醋?”
他眼中的杀意不加掩饰,虽然只一闪而过,但芷染却是看得清楚。
有过亲身经历的白云飞更是明白白云帆是个什么性子,当即一张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来了。
他忍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却是没有憋住。
朝白云帆直接骂道:“这小子毛都没有长齐,吃毛醋啊!你当我跟你一样变态啊!”
白云帆目光闪了闪,危险的眯起了眼,冷哼一声。
“变态!”
他动作迅速的出手制住白云飞,把他往肩上一扛,大步走出门。
还说道:“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变态。”
芷染摊手,不是她不想救师父,而是以卵击石是十分不明智的决定。而且她深信,这是师父和师叔之间的情趣。
坏人婚姻死后可是要下十八屈地狱的。
她含笑的目前两位出去后,才拖了一把凳子坐到默之的身后。
“我师父已经将你身上的毒全解了,身子调养一下就会好了的,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没?”芷染开门见山的问话。
她不喜欢弯弯绕绕,而且她觉得以默之这样的性子,也定不会留在她身边继续扮演一个丫鬟。
与其到时候被动接受她离开的事实,还不如现在就问清楚。
默之目光微沉,垂下眼帘,并未立即回话。
芷染对默之并不算了解,但是这一刻,她却是知道,他正在思考,想着如何回她的话。
或者说是怎么告诉她,她觉得她早就有了决定。
“我要走了!”
良久,默之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及不舍。
“嗯!那就祝你一路顺风!”早就猜到了的答案,芷染并没有太大的惊奇,甚至还眉眼弯弯的向他表达祝福。
这一幕,落在默之的眼里,自然不是这意思。
他张了张嘴,原本要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默之说这话时,声音幽远,透着一股子压抑。
其实芷染有些好奇默之口中的事情,但见他没有说的打算,芷染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他说:“能把我送你的玉佩拿出来看看吗?”
芷染不解的皱皱眉,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玉佩对默之可能真的很重要,便想着解下来,还给默之。
并说:“这是不是对你很重要,我还是还你吧!”
默之抓住芷染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还说:“答应我,不要解下这玉佩,一直带着它,直到你传给……”
“嗯?”芷染好奇。
她觉得她家已经够神秘了,这默之比她家还神秘一些!真是费脑子。
默之挑起绳线,将玉佩玉握在手。
芷染看他这样吃力,且她弯得身子也不舒服,只得上前一步,侧坐在床边。
“你知道这玉佩的含义吗?”默之动作轻揉的抚摸着玉佩,呢喃之声诧是温柔动听。
芷染眉眼一挑,下意识的觉得接下来的话,是她不想听到的。
只听他说:“这是我们家的传家玉佩,儿子娶亲后由婆婆亲自送给媳妇当见面礼,我娘……到我手里不久,我就送给了你。”
明显的一声哽咽,芷染抬眼去看,却见默之面无表情,眼眸却是温柔得溺人。
默之话里的意思不难乱,他娘应该是过世了,所以玉佩就到了他的手里,如果不是的话,该是由他娘亲手送给他的媳妇。
媳妇?
芷染惊得跳了起来,脖上的玉佩线绳还勒住了她的脖子,好在默之极快的松手。
他不解的看着她。
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说:“这个我不能要,我还给你。”
传家的媳妇玉佩。
这是在开玩笑吗?
难道默之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是指将来传给他们的孩子吗?
她被她的想法惊到了,也被默之的举动吓到了。
虽然说她被默之亲过额头,但她真心没有多想,默之看起来十四、五岁了,而她才满八岁。
他们俩站在一起,她还不及他的肩,说白了,她顶多就是当默之一个大哥哥,从来没有哥哥的她,见默之这么护她,她就是觉得有些高兴。
再者她对默之还有些好感或者说是知道他身染重病,所以对他多有宽容。
“别……”默之握住芷染的手。
坚决的意志通过灼热的手心传达给芷染。
他说:“我这一去,不一定有命回来,你就留着当是一个念想吧!”
芷染听到这话,立即冷静下来了,担忧的说:“既然这么危险,不能不去吗?”
如果是九死一生,何必凑上去送死。
“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默之微垂眼帘,让人看不清神色。
芷染撇了撇唇,目露不屑的说:“这不是理由,是白痴!”
默之苍白的脸有了些许暖意,嘴角轻浅的扬起,他知道这是芷染在关心他。
他说:“此去,我若是从此杳无音讯的话,你只管将我忘了,可我若幸而大难不死的话,我能否有优先权。”
“什么优先权?”芷染捏着手中的玉佩有些发热,真是一个棘手的事情,还还是不还呢?
“照顾你一生的优先权!”默之声音淡淡,却是听得出其中的紧张。
芷染抬眼看去,他淡紫色的唇瓣抿成直线,这空档芷染竟然突然想到,原来他的紫天生就是这颜色啊!
后来她还一直以为他是中毒了,所以唇瓣的颜色才如此漂亮呢!
“可好?”芷染眼神有些涣散,让问话的默之,不自然的更加紧张了。
芷染认认真真的将默之上下打量了几遍,撇开他复杂的背景,他确实是很优秀的少年,这样的男子做她的夫君并不辱没了她。
最重要的是她听到默之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反感,反而是想着,若是答应了他,是不是会让他对生命多一份的牵挂,也会更努力的保护自己的性命。
芷染不是拖泥带水的女子,想通这中间的关节后。
她清咳一声说:“好!不过是优先,但不是未婚夫妻!”
“嗯!”默之松了口气,眼中染了笑意。
破天遭第一回,芷染娇俏的脸颊泛起了红晕,竟然是被一个少年看得。默之看她的眼神有些火热,就像看待未婚妻一样。
这时候她才想起忘了问默之,为什么就选了她?
可是到了这一步,再问,好像有点矫情,又好像有点希冀的模样,芷染只好抿抿唇,把这疑问留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