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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百官跪拜在地上,等候皇上出来,每每这个时候,皇上在听到他们的朝拜声就会出现,然后坐在上位的龙椅上,这是平时都会发生的事。
但,今天明显不是这个样子,上面空无一人,也没有乾清皇帝的声音,他们一时间视线交错,他们今天都收到乾清皇帝要上早朝的消息,但是直到现在连人影都不见,他们不由得着急起来。
就在他们浮想联翩的时候,宇文灏就带着元敏皇后出来,元敏皇后虚弱的身子靠在宇文灏身上,面无血色,仿佛是经历了一番大变。
众百官面面相觑,能让一贯以清冷面容出现在百官面前的元敏皇后脸容色变,究竟是发生了何时。
同时,他们脑中响起了一个信号,乾清皇帝,怕是不行了。
“昨晚,本宫去侍候皇上时,皇上已经毒害身亡,驾崩了!”
元敏皇后悲痛欲绝,眼泪滑过脸颊,年仅三十五的她,保养得像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一样,此时她哭得梨花带泪,早已成了一个泪人。
满朝百官瞅着她的样子,想起皇上这么多年独宠元敏皇后,也让元敏皇后为他诞下孩儿,足以证明他们感情很深,无论是谁,都无法撼动他们深厚的感情。
瞧着宇文灏极力隐忍的悲痛,他们也知道,元敏皇后说的话是真的,皇上他,真的是驾崩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高呼一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消息对他们实在是太打击了,原本以为皇上的病情一会会有好转,谁知道,这个病情非但没有好,还因凤箫离的问题而加重,这个人,一定不能留,不杀了她,难泄心头之恨!
“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太子是皇上亲封的太子,那么依照淮京的组训,太子就是今后的皇上!”
元敏皇后悲痛的神情早就已经轻轻减了几分,灏儿登基才是大事,那老不死死不死,关她什么事,当然,还是死了好啊!
“没错,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先皇已经驾崩,这个皇位就应该由太子坐,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丞相向前踏了一步,对着宇文灏行了一个大礼。其他人见左丞相已经表态,都纷纷出来表态,新皇上任,对不服自己的人肯定实行一个政策,那就是杀无赦。
元敏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她也没想到事情就这么容易解决,她以为还是费一番波折才能扶宇文灏上皇位,她赞赏的看了左丞相一眼,左丞相不愧是扶持起来的人!
“平身吧!”
宇文灏颇有一国之君的威严,很快就适应了这个转变,不过只因扶着元敏皇后虚弱的身子,才没有坐上龙椅。
“皇上,毒害先皇的那个女子该如何惩罚?”
元敏皇后可没忘记凤箫离,之前怒扔圣旨起了不少风波,扫了皇家颜面,连累了她的灏儿,在公在私,她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凤箫离。
“没错,皇上,这个女子太狠毒了,连皇上都毒害,绝对不能留于世上!”
左丞相也出来附和道。他并没有因为凤箫离是岳晚晴的好友而出口求情,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局面,他不可能因为岳晚晴而放过凤箫离,一想到凤箫离多番闯入府中,后掳走岳晚晴多次,他就气上心头,这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面。
“于你们所言,该如何是好?”
宇文灏并不急于下决定,他倒想看看,这些人会有何打算。
“微臣认为,应该处以极刑,五马分尸这样的死对她来说太容易了,应该处以凌迟,一刀一刀割下她身上的肉,慢慢痛苦,享受挣扎!”
左丞相思虑一番,方才开口。
“左丞相不认为这样的做法太过狠毒吗?”
沈玉沉适时开口,并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想法。
元敏皇后不露痕迹的蹙眉,这个沈玉沉,怎么这个时候开口,她不是自己的人吗,怎么还和左丞相作对?
“狠毒,毒害先皇的人才狠毒!”
左丞相冷哼了一声。
“紫凛不是在寻找证据吗,左丞相连这一丁点时间都等不了?当时皇后娘娘可是金口一开,左丞相,莫不是你要违抗皇后娘娘的命令?”
沈玉沉寥寥几句话,就将左丞相带进去另外一个局。
“不敢不敢,微臣不敢违抗皇后娘娘,只是看不过凤箫离的所作所为!”
左丞相不敢对上沈玉沉的眼眸,他一直觉得沈玉沉这个人就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你不招惹他没事,但一旦你招惹了,那么你就离死不远了。
“不敢,本相看你可是很敢呢!”
“是啊,左丞相可真煞费苦心,又五马分尸又凌迟,我凤箫离似乎没有得罪你吧,我最多掳走晚晴好几次,除此之外我貌似什么都没有做吧,还是,左丞相本来就是元敏皇后身边的一条狗,不断打压我吧!”
凤箫离从金銮殿的大门进来,身穿一身大红罗裙,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件罗裙用金线绣上牡丹,白皙的皮肤和大红的罗裙相得益彰,像是天上下凡的九天玄女,不同以往的打扮,她这次可是让人精心打扮了一番,盛装上金銮殿,头上也不只是插着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子,上面以罗扇型的样子排列,上面再戴上些许的珠花,整个人都光彩夺人。
众人心里惊叹,想不到这个女子打扮起来一点都不输于元敏皇后,气势上还隐隐有压过元敏皇后的趋势。
但是,众人不过是惊艳了一番,很快就回过神来,他们都清晰认知一点,凤箫离不是呆在天牢里面吗,怎么会出现在金銮殿?
“好你个凤箫离,竟然逃离天牢!”
左丞相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
“左丞相,一个天牢还困不着我凤箫离,我想什么时候离开就离开,还有,我不是逃离的,我是光明正大离开的!”
凤箫离翻了一个白眼,想岳晚晴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不过,凤箫离眸底的光一时间失了光彩。
“人来,给我捉着她!”
元敏皇后大喊,这个时候凤箫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理应在天牢里呆着,见惯了大场面的元敏皇后立马回神,马上吩咐皇室隐卫捉着凤箫离。
“我见,该捉的人不是我,而是皇后娘娘你吧,你竟然敢咀咒当今皇上驾崩,可想而知你有何居心!”
凤箫离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炸弹一样散发开来,众人疑惑了,呆滞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元敏皇后道驾崩了,凤箫离又说没驾崩,究竟谁真谁假。
“皇上的毒早就解了,何来驾崩一事!”
“既然皇上的毒已经解了,怎么今天不上早朝?”
一名大臣出来,捉着疑点问道。
“你傻啊,这招叫做请君入瓮,我们这是叫放长线钓大鱼,让你们这班老臣子知道,元敏皇后是怎么一个恶毒女子,别被她的表象欺骗了!”
凤箫离瞅着元敏皇后的表情,更加得意道。元敏皇后,你想不到吧,想不到发生这样的事,我要在众人面前,将你的假面具一层一层剥落。
“阿离,既然你说皇上并没有驾崩,那么你就应该带皇上出来,而不是在这里妖娆惑众,你以为你说这样的话就能将你毒害皇上的事掩盖掉,本宫是多想保你,此刻都无能为力了!原本,本宫还以为你是本宫的儿媳妇呢!”
元敏皇后痛心疾首,一脸愤恨说,当真是为凤箫离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而感到伤神,可谁又能想到,元敏皇后掩面那一刻,她是在冷笑?
她非常肯定,任神医在世,都不可能解救一个已经断了气的老不死,那毒药分明融入了乾清皇帝的口中,鼻息分明全无,说他活着,鬼才相信,她一点都不会相信凤箫离的鬼话,只认为她在鬼话连篇。
凤箫离和元敏皇后同样的心情,先让你得意一会儿,一会儿保证你笑不出来,别人做不到的事,你以为我凤箫离还真做不出吗?
“元敏皇后,那你别眨你的眼睛,好好看一看,究竟他是谁?”
凤箫离轻轻让过身子,只见宇文澈扶着乾清皇帝进入金銮殿中,乾清皇帝此刻身体虚弱无比,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进食,但他全身上下都散发出王者之气,这个人,是乾清皇帝没错了。
“父皇,你小心点!”
宇文澈心疼的看着父皇,父皇这段日子,消瘦了很多,若不是这个女人,父皇不会变成这样,她当父皇是他夫君吗,没有,在利益面前,元敏皇后仅余的善良已经抹杀掉。
“澈儿,父皇没事!”
宇文澈的眼睛一下子通红了起来,他更加不能放过元敏皇后,这个连亲人都能下手的女人,她有什么事还不能做?
“皇后娘娘请问你还认得这个人吗,朝中大臣,请问你们还认得这个人吗?”
凤箫离清冷的声音在金銮殿上传出来,慑人心魂。
“这个人,肯定是假扮的!”
元敏皇后摇头,否定道。
“但是本相认为,这是皇上不假!”
沈玉沉只需瞥了一眼,就知道这个皇帝是真是假,他没有一定能力,还怎么当上丞相这个位置啊。
“皇后娘娘真好眼力,竟然和皇上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连皇上都认不出来,我还以为元敏皇后有多爱皇上呢,原来不过是蒙骗人的伎俩,如果你真的爱皇上,无论这个皇上是真还是假,你都应该欣喜,而不是否定!”
如果否定,那就证明你心中有鬼,元敏皇后,我这一步棋,高吗?
此时,让元敏皇后大为震惊的是,宇文灏竟然放开元敏皇后,慢慢从高位上下来,走到乾清皇帝面前,半跪在地上,道:“皇儿让父皇受惊了!”
“灏儿,你怎么回事,灏儿!”
元敏皇后不晓得宇文灏那话的意思,但她感觉到事情并不随着自己预期发展,脱离轨道。
“皇后娘娘,你到现在都看不到吗,我们这几个人,设了一个局给你!”
凤箫离离开目前这个位置,徐徐往前面走着,话并不停:“当我和紫凛离开淮京的时候,你就开始密谋杀害皇上,你拉拢了你的儿子,也就是宇文灏去插手这件事,她作为皇上的枕边人,让皇上昏迷是件容易事,不过,这个局仅仅开始了一半,另外一半,自然需要我来进行。
你命令皇室隐卫去监视着整个淮京的一举一动,只要我和紫凛立即回淮京,马上进宫禀报,当时城门离别院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你趁着这个空档,立即下懿旨,立即让我前往皇宫为皇上治病。
你不是看中我的医术,而是看中我这个人,你目的是为除了我,顺便,除了皇上。
我和连公公合作,将那天晚上给他的药方下面再添了一味药,丁温草,这种草若然单独使用效果很好,但是,如果和百葵草一起使用,就会有截然相反的药理,没错,那就是中毒!
原本你想嫁祸于我,可没想到,我竟然自己嫁祸于自己吧,我先你一步,在药方上加了一味药,再先你一步,在煎药的时候加丁温草,而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制造皇上中毒的现象。
你不会想到是我自己嫁祸自己,虽然你不知道究竟是谁先你一步去做这种事,但无论是谁,你都会很高兴,因为,他们做了你想做的事。
第二天的晚上,你马上传召我进宫,立马兴师问罪,审也不审,马上安一个罪名给我,皇后娘娘,谁都知道你心中有鬼啦,你还以为你真能解决我吗,我进天牢不过是让你放心,好揪出跟随你的小尾巴。
那晚,你拿出了证据,拿出了药方,也拿出了药渣,当然,你没想到我会写两份药方,我当时让金凝回去别院拿,这正好遂了你的意,其实我是故意让金凝回去,我要给个机会让你们动手脚对吧,金凝果然没让我失望,在药方上面动手脚,你说是吧,金凝!”
凤箫离冷笑的瞥了一眼被紫凛扔进来的人儿,紫凛一点都不会怜香惜肉,痛得金凝叫出声音,看着金凝这个样子,凤箫离一点怜悯都没有。
自作孽,不可活。
话,并没有完。
金凝先晾在一边,等下在和你慢慢算。
“第二张药方是金凝动的手脚,这是毫无悬念的事,而我,顺理成章的进了天牢。不过这事情没有完的,皇后娘娘,还记得那国花吗,那花,是我派人折的,想想那花,生生折了,真是可惜,不过不这么做,怎么引蛇出洞,你说是吧。
然后命人制造言论,言论一起,淮京必乱,你原本想压制言论,可惜事情根本不向你的预期发展,你深知这并不是杀害皇上的最好时机,但你心浮气躁,已经等不及,携宇文灏出现在帝寝殿里面,给皇上服了一颗毒药,不过,你还真以为这是毒药吗,这只是一颗假死药!
其实我不得不佩服,你能让皇上独宠了你这么多年,肯定是有你自己的手段,不过,你千算万算,都算漏了一点,你没算到宇文灏和宇文澈并没有听从于你,所有人都背叛你,我们这么精心炮制的一部戏,你是否满意?
对了,我还忘记说一句,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和紫凛离宫后去了哪里,我告诉你知道也无妨,我是折返宫中不错,不过我去替皇上解毒,所以方才你和宇文灏说的话,都一字不差的落在皇上的耳中!”
最有爆炸力的话莫过于这句话了,亲耳听闻,乾清皇帝对她再有更多的情,此刻也断了,帝王最恨无非三样,枕边人背叛,儿子谋皇位,外戚争权,元敏皇后的做法正踩在乾清皇帝的雷区上。
而凤箫离并没有将君莫辰道出来,一国皇子不能牵扯到其中,其中的利害她还是懂的。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灏儿,你这是在骗本宫,是不是?”
“母后,回头是岸啊!”
半跪在宇文灏冷冷的说了这一句话,母子之情,不过而已,回想起母后的所作所为,他便觉得悲凉。
“灏儿起吧!”
宇文灏从容的站起来,立在乾清皇帝一旁。现在只剩下只单孤影的元敏皇后一个,她失声大笑起来,她并不是从多年起就精心布的局,而是半年前,皇上寿宴那天,乾清皇帝在看到凤箫离的容貌后,平静的心一下子起了波澜,她知道,这是因为凤箫离的容貌和那贱人的容貌一样,所以钱清皇帝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暗中想要除掉凤箫离,但每一次的暗杀都被阻拦,该说凤箫离命大还是有人暗中帮助,这使她对凤箫离的恨意再次多上一分。什么皇家颜面根本就比不上自己对凤箫离以及那个贱人的恨。
为什么,众人只能见到那个贱人的好,连同只会见着贱人的女儿的好,她究竟有什么好,用得着你们团团围在她身边吗?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和你娘一样是贱人,你怎么和你娘一样贱,都要从我身边抢走属于我的东西,皇上是如此,连灏儿和澈儿也是如此,你这个贱人,怎么不去死!”
元敏皇后说得声嘶力竭,反正凤箫离将所有事都说出来,自己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皇后娘娘,你以为只有你对我有恨,我对你没恨?我当然知道你从小恨我,而我,从我出世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恨上了你,娘亲的死骗得了别人,可惜你骗不了我。
那名产婆,是你的人吧,但是娘亲在分娩的过程中,那名产婆将硬生生的将胎儿推进去,原本娘没有多少力气,根本经不起这样一推,于是,难产了。
那时,娘亲才知道,原来那名产婆是你的人,于是她想也没想,徒手一挥,那名产婆就死了,可是,生产还是要继续的,没了产婆,那可怎么办,难产,那可怎么办,皇后娘娘,你说,那可怎么办?”
凤箫离忽然笑了一下,笑得元敏皇后心里很怕,凤箫离是知道的,凤箫离看得一清二楚,她什么事都知道!
“接下来的事,你根本就猜想不到,为了让胎儿顺利生产,她硬生生在自己的肚皮上开了一刀,开膛取婴,胎儿是保住了,可是,娘亲却永远不在了,苦于爹爹,对外人宣称,王妃是难产而死,其中的猫腻,有谁清楚!
只是,皇后娘娘,你真狠的心,你从一开始自娘怀了孩子后,你就没打算放过我和娘亲,你在娘亲身上下了毒,通过娘亲传给我,你当时是想,一尸两命,可是,你没想到,娘亲硬是用内力护着自己,保护胎儿,否则,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具死尸!
在十三岁以前,这种毒还没有发作,但是十三岁以后,我开始频频吐血,爹爹得知我情况后,马上将我送上雪雾山让雪雾老头救我,在雪雾山下跪上七天七夜,雪雾老头终于答应救我,这五年,我一直呆在山上养病,不过,皇后娘娘,你可真厉害啊。
你找了一个和我身影容貌声音相同的人代替我活着,享受着我本该享受的幸福,而雪雾山上的我,只需派个人,上来杀了我即可,可惜,那个人一直没有寻到机会,晚晴,你说对吗?”
震惊,再次震惊,连紫凛都挑了挑眉,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凤箫离,朝中的人都知道,岳晚晴是凤箫离的闺中密友,两人感情很好,只是现在——
凤箫离不喜不悲,吐出来的话都好像千年寒冰一样,她继续说:“不过事情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你没想到你手上的棋子,不听你的话,你原本想将那棋子许配给宇文灏,但是却没想到,她根本就不喜宇文灏,她想嫁的人是宇文澈,于是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违例你一次,敢怒扔圣旨,离家出走,刚好那个时候,我从雪雾山回来,宇文澈从大街上寻到我,而我,做回了淳亲王府小姐,至于那棋子,当然是躲了起来,不躲,就会被你杀了。
皇后娘娘,你以为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中吗,我可以清楚和你说,这是一个局,这是一个玩死你的局,你原本想操控那名棋子,让她永远活在淳亲王府里面,好让淳亲王爷,去疼惜一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你要每一个和娘亲有接触的人,都要忍受痛失挚爱的痛,唯有皇上,你不忍伤害,因为你爱他,你爱他的一切,但是,他一直都不爱你,他最爱的人,是我娘!
皇后娘娘,听到所有事情的真相,感到震惊吗?”
凤箫离笑眯眯的望着她,元敏皇后这一次是真正的感到恐惧起来,这个看起来不足畏惧的女子,其实是一个真正的大魔头,这么多年,她原以为她一直在算计着凤箫离,其实不然,是凤箫离一直算计着她,从她出生起就开始算计她,真的是,很恐惧!
凤箫离这一番话很平常,似乎在说一个平凡的故事,但是内容真的让他们震撼了,一个十七岁的女子,竟然背负这些东西,一个十七岁的女子,竟然运筹帷幄!
连紫凛,都看不懂凤箫离了,他自以为很了解她,原来连她一丁点毛皮都了解不到,他原以为自己身上背负了很沉重的包袱,原来她才是那个举千斤顶的人,他好想,狠狠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对她,不怕,一切有我。
但他知道,事情远远还不止这样。
凤箫离走到金凝面前,开始和她算账了。
“金凝,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皇后娘娘的人,你演戏演得太多了,太过了,连宇文澈,都在怀疑你的身份了,一个侍女,再怎么胆子小,在面对主子的时候,也不应该胆子小,因为,说到底,我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你不可能,胆子小这么多年吧,在面对宇文澈能这么淡定,在面对我就这么害怕,金凝,你在骗谁呢?”
凤箫离托着金凝的下巴,金凝的脸色苍白起来,她感觉到下巴快要被捏碎了,凤箫离也没有要放手,难道自己今天真的难逃一死,小姐,这么多年的情谊,你也不管了?
“金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小姐,起码我并没有害过你!”
“没有吗,你确定我十三岁那年引发我中毒的人不是你吗?”
凤箫离冷笑,那毒需要引子才会毒发,这毒便会一发不可收拾,金凝,你这叫没有害我吗,好一句没有害我啊!
金凝被堵得说不出话,那年的事,的确有参与,但是她事后也后悔了,不应该这么做,但是,一切都迟了,凤箫离不是圣母玛利亚,有人背叛她她就不会心慈手软,她松开捏着金凝的手,放在她的脖颈上,只听“咔嚓”一声,金凝的眼睛已无生气。
这么多年的情谊,就留你一条全尸吧。
凤箫离拍了拍双手,站在紫凛旁边,紫凛其实知道她心里难过,就像是亲手杀了最亲近的人,那丫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陪伴了凤箫离十多年,没有感情是假的,但是,她必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任何人,做错事,就要去承担责任,刚刚金凝就要被她背叛凤箫离而承担责任。
她瞧了一眼金銮殿上,只身一人出了金銮殿,她回头对欲上前关心的紫凛说了一句:“女人之间的战争,是男人就不要来!”
女人之间的战争,紫凛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不好开口,他隐隐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无非是要和岳晚晴算账。
而此时,元敏皇后还在狂笑,所有的计划都被打破了,现在连儿子都离开自己了,真的应证了那一句话,夫离子散。
“皇上,臣妾问你一句话,你老实答臣妾好吗?”
“好!”
乾清皇帝点点头,元敏皇后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他没必要骗她。
“皇上,你曾爱过臣妾吗?”
元敏皇后的眼角笑出了眼泪,她自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她很想知道这么多年,乾清皇帝到底有没有爱自己。
半响,久到元敏皇后以为乾清皇帝不说话的时候,乾清皇帝这才说:“元敏,对你,我只能说,我曾经爱过!”
乾清皇帝不是用朕,而是用我,元敏皇后忘记了哭泣,望着乾清皇帝,愣愣得说不出话。
“元敏,当紫连选择淳亲王的时候,我就已经死心了,所以我决定爱上你,好好珍视你,让你成为我唯一的妻,皇宫的女人,多是朝中大臣送来的,这么多人,我只独宠你一个,难道你真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可是,我真没想到,你对紫连的恨意这么重,这十多年来,你依然不放过阿离,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吩咐产婆去做这些事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很震惊,极端的爱真的能扭曲一个人的心灵,元敏,你变得,你变得不像你自己,所以,我慢慢收回我对你的爱,我要用我的余生,来好好保护紫连唯一的女儿。
同时,给你我一个机会,我希望,你能认清,我对你的爱,但是,我没想到,你越陷越深,几乎疯狂,我心里不断和自己说,这真的是你吗,这真的是你原本的样子吗,我等了十多年,终于等到疲倦了,我对你的爱,也不复回来了。
元敏,我对紫连,不再是男女之情,有的,也只是朋友之情,为何,你看不到我对你的情谊,难道你真的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乾清皇帝激动的说,奈何身体虚弱,刚刚扬声说上几句的时候,就不断咳嗽,一下子脸色苍白起来,但是,他的话并没有完。
“元敏,你难道就这么恨我,你连我们的儿子都忍心伤害,你的心里面,真的连一丝善良都失去吗,那可是我们的儿子啊,你为了报复我,这么多年,你一直让他们明争暗斗,丝毫不阻止,你的心,就真的这么狠毒吗,幸好,儿子不像你,他们都有颗善良的心,知道你其实是在利用他们,但也不忍心伤害你,元敏,你告诉我,你的心在哪里?”
乾清皇帝的心真的很痛,他爱的女人啊,一直不断伤害他最关系的人,元敏,为何你要变成这样,你知道我的心真的很痛吗?
元敏皇后泪如雨下,乾清皇帝的自白一时间让她招架不住,这么多年了,因为紫连,连同恨上乾清皇帝,还伤害了她的两个孩儿。
“皇上,你说,你真的爱过臣妾?”
眼角的泪像断线的珠子一直往下滑,滴落在地上,妆容早已花了一片,不过目前这个形势,所有事都顾不上了。
“元敏,这么多年来,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这些年我只独宠你一个,皇宫中的女人我连碰都没有碰过,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就是我心中有你,你私自调动皇室隐卫,去追杀阿离,这我也算了,我一直在等,等你回心转意,等你回头一望,就能发现,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张开双臂,迎接你回来,变成最初的最善解人意的元敏!”
乾清皇帝推开扶着自己的宇文澈,一步一步走向元敏皇后的身旁,众人瞅着他的背影,感觉无限沧桑与苍凉,除下那一身龙袍,其实乾清皇帝和所有男人一样,有个温柔蜜意的女人在自己身后就行,若说不同,只能说他身上多了一份责任,比任何人都来得重的责任。
泪眼早已模糊的视线,元敏皇后勉强支撑自己身子,睁大眼睛望着乾清皇帝,他走到离她一步之遥,缓缓张开手臂,就像是刚才他所说的一样,他在等待着她跃入自己的怀抱中。
元敏皇后摇摇头:“皇上,臣妾已经配不上你了!”
“元敏,人谁无错?”
“我的心有就因为自己的恨意而扭曲,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我,这些年来,皇上,臣妾要多谢你一直照顾我,如今,该是离别的时候了!”
在电光火石时刻,她在自己的怀里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往自己的喉咙一割,如此惊变,乾清皇帝一步跨上前抱着元敏皇后,口里一直大叫传太医,传太医。
元敏皇后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去下这一刀,事情败露,即使乾清皇帝原谅他又如何,第二天一早,弹劾她的折子多不胜数,她不想乾清皇帝难做,只要知道,乾清皇帝是爱她就好。
这一刀,也是咎由自取的,那么多年的恨意,睡着这一刀烟消魂散,紫连啊紫连,死前你折磨我那么多年,死后你还是折磨我这么多年,原本该恨你的,但如今细想,你还有什么值得我恨,你死了,我竟然还恨上这么多年,报复了这么多年。
“元敏,别怕,太医很快就来了!”
伤口不停冒血,没有要止的趋势,元敏皇后半张着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她感觉自己提不起一丝力气,就像是被抽干了一眼,她的意识很涣散,看不见面前的容貌。
她看到,紫连在向她招手,紫连啊,你是不是原谅我的所作所为啊,所以前来迎接我,紫连,紫连——
她感觉手上传来紫连的温度,紫连微笑,和初见时一眼,目光清澈,如出淤泥不染的莲花一眼,圣洁高雅。
渐渐地,元敏皇后最后的焦距也消失了,她永远离开乾清皇帝。
感觉到元敏皇后的异常,乾清皇帝忽然高喊:“元敏!”
爱情可以让一个人变得美好,也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扭曲,这取决于,你怎么去爱这个人。
元敏皇后的爱是极端的爱,直到死那一刻,才明白乾清皇帝最爱的人是她,紫连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只在他的心里稍稍留下痕迹,乾清皇帝对元敏皇后的爱是包容的,她一直伤害阿离他也没有计较,他相信元敏皇后能够回头是岸。
元敏皇后最后能悬崖勒马,可是她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自古帝王无情,可是这个帝王多情。
紫凛转身,这里的戏完了,他要去找离儿。
“紫凛,你要走了?”
宇文灏低声询问着,见着元敏皇后死去,他的心情很难过,他早就已经猜想到元敏皇后最后的结局难逃一死,但是绝不是元敏皇后自刎。
“我去看看离儿!”
这边完了,但离儿那边没有完。
凤箫离它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御花园,御花园的花很漂亮,果然是皇家花园,可是这些漂亮的花都勾不起凤箫离沉重的心,有些事,该是了断的时候了。
她勾嘴一笑,轻笑道:“晚晴,我知道你在这里!”
头顶黑影一扫,一个身影纤瘦的女子出现在凤箫离的面前,她黑衣劲装,脸上没有蒙黑巾,眼眸如星,眉如柳,这不是晚晴,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不同于以往的嬉皮笑脸,她目光清冷,脸容肃杀,周身戾气外泄,说出来的话如千年寒冰不会融化,让人感到三分寒意。
“我猜的!”
凤箫离轻轻笑出声,丝毫不害怕岳晚晴的戾气和眸底里没有加以掩饰的狠辣,对岳晚晴的一身装扮并没有感到丝毫惊讶。
“凤箫离!”
“我知道晚晴,不!”凤箫离一下子收了笑意,“我应该是叫你墨晴才对,皇室隐卫之一,墨晴!”
岳晚晴握剑的手紧了又紧,如同被窥探了秘密的人一眼,想立马杀了凤箫离。
“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晚晴,晚晴晚晴,多好听啊,你说是不?”
岳晚晴继续不语。
“晚晴,要不我们来打一架吧,我们今天,铁定要分出一个胜负!”
见岳晚晴不语,凤箫离继续自顾自的说话,说到打架的时候,明显在活动筋骨,岳晚晴也同意凤箫离的话,她们之间,是时候要分出一个胜负。
“要打也行,先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
“我们的事,例如,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
岳晚晴很想知道,凤箫离是如何得知她的身份,她自认为,她隐藏得很好,那五年来,她一直和凤箫离打好关系,顺利成为闺中密友,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
“唉,既然是晚晴问,那么我就告诉你吧,一般人问,我还不告诉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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