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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顿足,说道甄夫人等着她的友人来接,此时还未离去,必是随着一场大火死去。
黄昏时叫破了扬州郡守的行藏,星夜便被人灭口。若说初时人们对甄夫人的指责尚持怀疑态度,待看到漫天飞扬的大火,扬州郡守无可辩驳地成为罪魁祸首。
事隔很多年后,当地人依然记得崇明八年那场涉及到整个江阴地区的动荡。
汇通钱庄的覆灭与甄夫人的辞世都是导火索,那一场映红了半个夜空的大火并未随着汇通钱庄化为灰烬而偃旗息鼓,而是将扬州这把火直接烧到了皇城。
不过几日的功夫,扬州郡守便以杀人与贪墨的双重罪名锒铛入狱,成了江阴帮大厦倾覆的第一人。
紧接着便是江阴地区黑云压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系列的地方官任免,连带着皇城里头多位一品、二品的大员纷纷落马。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当那场大火映红长天的时刻,钱唯真还没有收到扬州郡守的五百里加急,他依旧独自坐在书房内燃着福寿膏静思默想,深悔自己又一次叫崇明帝的障眼法迷了眼睛。
二儿子自京州回来述职已然摆明了是个圈套,为得只是将他招回,不叫钱家有漏网之鱼。好在自己防患于未然,将儿媳与次孙送走。
数十载的经营毁于一旦,幸亏钱瑰已经悄然在大理落户。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钱家人东山再起。
眼见崇明帝收网在即,并不理会太子册封大典就在眼前,钱唯真自然要做最后的挣扎。晓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刺心,他还准备过几日好生欣赏陈如峻的悲凉,决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钱唯真早已探知苏暮寒的习惯,每奉二、七必然便装往桂树胡同的何宅大院去与某些人会晤。钱唯真自己也换了便衣,悄悄去何府宅院寻人。
苏暮寒已然从苏光复口中得知,钱唯真多年来摇摆不定,即不往崇明帝身边靠拢,也不愿给苏光复一句光复大周的准话。便似是墙头草随风倒,这样的人滑不溜手,纵然有才,却是难以驾驭。
如今眼看着在劫难逃,苏暮寒对钱唯真的求见十分鄙夷,更加上痛恨他当日不能狠下决心,本是命人推辞不见,却耐不住钱唯真正色说道:“再与世子传话,就说我并非求他,而是与他做笔稳赚不赔的交易。”
钱唯真掌了户部数十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既然口口声声要做交易,手里自然有些资本。苏暮寒权衡再三,到不舍得放弃这个机会,当下便命人请了钱唯真进来,两人在何宅里头面谈。
深知时间有限,钱唯真长话短说,只向苏暮寒浅浅一揖:“我想与世子做笔交易,拿着藏在康南所有的钱财助世子成事,只求世子一个承诺。”
钱财动人,苏暮寒心情颇为激荡。少了苏家罂粟的来源,苏家老宅的金条运不出去,千禧教那里显然捉肘见底,若要举事,必须有金钱做为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