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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在哪?”
他继续说,“'就在下面',礼典提到就在下面,既然不是要进行挖掘,那自然有个地下室。”
马斯格雷夫被侦探提醒才记起这座早就废弃的建筑下有个地下室,“确实有一个,和这座房屋一样古老,就在下面。”
贵族后裔带领着两人走下迂回曲折的石阶,古旧的墙角木桶上甚至还放置着提灯,格洛莉亚看见福尔摩斯先生从裤子里找出火柴。
虽然她想不通一个贴尼古丁贴片的人为什么要随身携带火柴,不过有什么关系,他是福尔摩斯先生,他做的一切从来都是正确的,格洛莉亚·真迷妹·洛克菲勒这样想。
提灯点燃的一瞬间夏洛克就知道这正是他们要找的地方,而且最近几天还有人来过此地。
这里在废弃后被用作堆放木料的仓库,而现在那些胡乱摆放的短木头已经被人整齐的堆积在两侧,将地下室中间腾出了一块空地。
空地上一大块重石板中央安着生锈的铁环,马斯格雷夫看见铁环上缠绕着的厚黑白格子围巾惊呼,“那是布伦顿的围巾,我可以发誓看见他戴过这条围巾。那恶棍来过这!”
“我就说你早晚会被骗光家财,”夏洛克像是受不了马斯格雷夫先生的惊讶,“瞧瞧你一脸茫然,傻人有傻福,真羡慕你。”
格洛莉亚:虽然福尔摩斯先生看起来不太善良,但马斯格雷夫先生确实看起来有点蠢,他是依靠英镑魅力就读的牛津?
...毒舌这东西可能传染。
夏洛克抓住围巾用力提石板,格洛莉亚在马斯格雷夫肩上拍了一下吩咐,“去帮他。”
哼,凭什么让我家福尔摩斯先生干体力活,你站在这,是负责充当摆件的吗?!
马斯格雷夫:有男/女朋友了不起呀!
夏洛克将厚重的石板挪到一旁,露出一个黑洞一般的地窖,马斯格雷夫跪在地窖旁,用提灯伸进去探照着。
这地窖大约七英尺深,四英尺见方,一边放着一个箍着黄铜箍的矮木箱,箱盖已经打开了,锁孔上插着一把形状古怪的老式钥匙。
格洛莉亚看见箱子外面有很厚的积尘,蛀虫和潮湿侵蚀快将木板穿烂,能观察到长满了青灰色的木菌,而木箱里除了一些查理一世时代的旧式硬币再无其他。
“啊.”她毫无预兆的低呼,声音并不大,但夏洛克在那同时已经将格洛莉亚揽进怀里,幽暗的地窖中他甚至能听见女孩急促的呼吸。
后知后觉的马斯格雷夫顺着两人的视线看过去,被眼前的场景吓得面无血色向后退了几步,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蜷缩在木箱旁边。
他的前额抵在箱子边上,两臂姿势怪异的抱着箱子。这个姿势使他全身血液都凝聚在脸上,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出这个扭曲了的猪肝色的面容究竟是谁。
不过根据马斯格雷夫曾经对布伦敦的特征说明,夏洛克已经可以确定死者的确是那个失踪的管家。
他已经死了几天,但身上却并无伤痕,夏洛克对着面露疑惑的马斯格雷夫说出他的推测。
“布伦顿得知这里藏着宝物后便准确地找到了这地方,当然,这得益于你愚蠢的将老榆树的高度告诉了他。”
“他找到地窖后发现石板盖太重,单人无法挪动,便在庄园内部找了个助手,那个被他抛弃曾倾心爱过他的威尔士姑娘显然是最好的人选。不过要揭起这块石板,对于他们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大病初愈是妇女,这显然让他们过于吃力。”夏洛克从地面四处乱放的短木中捡起几根约三英尺长的木料,一端有明显的缺痕,还有几块木头侧面都被相当重的东西压平了,“显而易见,他们一面把石板往上提,一面将木头塞进缝隙中,直到这个缝隙宽度足以一人通行,接着再竖起一根木头顶住石板,不让它落下来。石板重量全部压在这根木头上,使它压在另一块石板边缘上,因此着地的一端产生这些缺痕。”
格洛莉亚从他怀里询问,“所以布伦顿钻进了地窖从石洞处递上财宝,而那位姑娘负责在上面接应,也许是木头偶然滑倒,石板自己落下,把布伦顿关死在自掘的坟墓之中,她的过错只是隐瞒真情未报?”
夏洛克没有反驳她,只是选择补充其他可能,“或者是在曾被抛弃的怒火下,她将木头推开,让石板落回洞口。”
格洛莉亚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女人抓住宝物,拚命奔跑在曲折的阶梯上,充耳不听背后传来的闷声瓮气的叫喊声,以及双手疯狂捶打石板的声音,正是那块石板令她薄幸的情人窒息而死。
难怪她第二天会吓得发疯。
“除了湖中打捞出的那些被她销赃灭迹的古金属和水晶石,箱子里还有什么?”马斯格雷夫站在石洞边,视线匆匆扫过木箱。
夏洛克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枚查理一世时代的硬币,“湖中捞出的口袋在哪?”
“在书房里。”马斯格雷夫回答。
书房内午后斜阳洒在深色的木桌上,马斯格雷夫将口袋里的那些破烂金属随便倒在桌子上,夏洛克将那些几乎变成黑色的金属制品用袖子擦了擦,它们竟奇迹般的像星火一样闪闪发光,碎成几块的金属制品呈双环形,不过已经折弯扭曲,再不是原来的形状。
“英王查理一世死后,保皇党在英国进行武装反抗,而当他们逃亡时可能把许多极贵重的财宝埋藏了起来,你的祖先拉尔夫·马斯格雷夫爵士,在查理一世时代是著名的保皇党成员,同样是查理二世亡命途中的得力助手。”夏洛克看着手中的金属语气平静,“这确实是一件价值连城的遗物。”
“到底是什么东西?’马斯格雷夫追问。
格洛莉亚显得很有兴趣,“斯图亚特帝王的王冠?”
“王冠?!”
夏洛克已经懒得讥讽愚蠢的贵族后裔,“用你充满垃圾的脑子想想礼典上的话,‘它是谁的?是那个走了的人的。’这显而易见是指查理一世被处死,‘谁应该得到它?那个即将来到的人。’这当然是指查理二世。”
“那为什么查理二世回国后,不来取王冠呢?’马斯格雷夫小心翼翼的将遗物放回亚麻布袋。
夏洛克微笑,英俊古典的轮廓有人难以形容的迷人味道。
“这也许才是我们永远无法解答的困惑。”他说。
#
苏塞克斯返回伦敦的车上,司机依旧是那个爱好兼职侍应生的巴伯特工,格洛莉亚将脸贴在福尔摩斯先生的基佬紫衬衣上,“马斯格雷夫大概在忙着处理法律问题——为了留下那一顶本该属于快活王的王冠。”
福尔摩斯先生华丽低沉的嗓音响起,“——你欣赏查理二世?”
“他是一位伟大的君王,”格洛莉亚接着说,“但我最爱的英国王室成员是玛格丽特公主。”
夏洛克皱眉,“美貌却叛逆?”
幼时备受宠爱,被当作掌上明珠一般推崇,其后却几乎被看成是王室耻辱。
“因为相似,”格洛莉亚仰着脸凝视他,“她在十七岁时爱上了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
她的嘴唇离他很近,“也许那位侍卫官只是她感情经历的其中之一,但我遇到的这个恐怕是生命中唯一的挚爱。”
夏洛克深海一般的绿色眼眸涌动着层层波澜,“——挚爱?”
“是的,你是我继续保持信仰的唯一理由。”
爱情是一种危险的劣势,夏洛克在低头时脑海中依旧闪烁着这句话。
但是——
他们的嘴唇是如何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