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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憎恨自己的悟性增长过慢,对这个毁身邪术真的很不了解,“美人身?”

    爸爸无奈的看着我,“你妈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她说这是变漂亮的捷径,她要漂亮,她不要肥胖而又臃肿,所以,她选择全权配合,直到最后,她的身体,开始溃烂,邪气弥漫,她这才明白,原来这东西,一脚踏进去,那就是不归路,没办法回头了……”

    我‘啪’!的一拍桌子起身,“那那个大师呢,教我妈妈这些的大师呢!!”

    “死了。”

    爸爸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看向我,“如果他不死,你妈妈的身体或许还可以晚两年溃烂,但是他死了,跟你妈妈一起在他那里学习美容之法的三四个女弟子,就一个接着一个开始承受身体的反噬了。”

    “那他是怎么死的。”

    爸爸叹气,“也是反噬,我猜他是想跑,听你妈说,在她之前有最先学这个美人身的女弟子发现自己身上溃烂了,她们找大师询问原因,那个大师一开始说是蝙蝠胎血有问题,后来几次三番之后就闭门不见,等她们一同找去时就发现他已经死了,整个身上的血都被不知名的东西给吸干了,整个人,就剩一张皮贴在骨头上了。

    当时他身边还能看见他打包好的行礼,警方后来也查不出他的死因,害怕造成不良影响,所以定性成自杀后就匆匆处理了,除了你妈以外,那几个女弟子,后面在一两年内陆陆续续的,全都烂死了,死了之后的尸体,也都像是会自然风干一般,毫无精血。”

    我吞了吞口水,“我妈活着,是因为她吃人胎么……”

    脑子里迅速想起个人名,“这件事,跟沈明雅有什么关系对吗。”

    爸爸愣了一下,“你怎么会把她跟这件事想到一起的。”

    我扯着嘴角笑的很难看,“因为,姥姥在我九岁妈妈回去那年,看见了妈妈溃烂的肩膀,她问妈妈,怎么身上会有毁身术,我妈没说,后来,姥姥询问家里的黑妈妈,得出了一个名字,就是,沈,明,雅。”

    沈叔叔的事我想还没必要说,但可以确定,沈明雅,是与我父母,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曾经我只是单纯的以为,她是跟我爸有一腿,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了。

    姥姥一定是问黑妈妈的事情的,至于她怎么问得到什么答案我不清楚,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清楚了,但是沈明雅的名字,我是从那时开始记住的,所以,一定跟这件事有关系。

    爸爸不解了半天,但可能想到姥姥已经走了,多问无用,垂下眼,叹口气就继续张嘴,:“这事儿,的确跟她有关,因为你妈找的那个师父就是东南亚那边过来的,后来他一出事,我也打听了是什么术法,可我对这些不了解,也不认识什么太厉害的大师高手,总不能看着你妈像别的那些女弟子一样,先是烂,烂完了就死,死了就成干尸了。

    所以,我就去找的沈明雅帮忙,她在全国以及香港东南亚都认识很多的大师,人脉很广,这件事,我只能拜托她帮我。”

    我咬牙,“爸,她跟我妈的关系,很差,是吗。”

    爸爸没看我,思忖了半天还是点了下头。

    “是因为你,对吗。”

    爸爸没应声,摘下眼镜后又开始揉起鼻梁,满满的,都是抑郁无奈。

    我似乎明白了,木木的张口,“你去求助一个本来就跟我妈不合的女人,合适吗,你跟我说过,沈明雅狠,那么,我是不是要想,我妈一开始的那个师父,可能就是她找来的,这是她给我妈下的套,一步步,害得我妈走到这步的?”

    爸爸用力的吸了下鼻子戴上眼镜看着我,“要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妈妈喝蝙蝠血的时候就提醒过她,这不是什么正道,可你妈不回头,她就是要漂亮啊,沈明雅是狠,但跟我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我可以讲说,是二十几年前求学时就认识她了,她作为一个母亲,能走到今天,她有她的不容易,其实,我还是很佩服她的,毕竟,她的内心,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痛苦……”

    我呵呵一笑,“爸,你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但没回答,我还发现你说话很矛盾,前几晚,你还跟我讲说离她们家远点,说她家狠,办事绝,怎么,就因为现在你是坐在她们家开的医院里,就开始为她洗白了?”

    “这不是洗白!”

    爸爸满脸严肃,“一个人能成功,手腕一方面,付出又是一方面,我那晚跟你说的只是让你保持距离,你不需要跟陆家牵扯,而我,是欠了沈明雅的,我个人,感激她是理所应当!”

    我无话可说,外姓家奴,说的还挺对的,怎么着,质疑都不能质疑了么!我真是读不懂我爸,一方面对她家满怀讳莫,另一方面却又兢兢业业各种袒护,活的累不累啊!

    倒是真佩服沈明雅的,怎么做到让人又怕自己又心甘情愿的给自己办事的,能人啊!

    “葆四,我就问你,如果你妈当初的那个大师是沈明雅找来的,是为了害你妈的,那别的女弟子呢,她总不能,一次性害好几个吧!”

    我听着爸爸的话抿了抿唇,事儿倒是这么个事儿,我也知道自己无凭无据的有点顺嘴胡咧咧,也许还是因为我骨子里是很向着我妈的吧,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对这个沈明雅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成见。

    “成,我不问了,你继续说吧。”

    爸爸有些压抑,就像是陈年痛苦结成了痂,我在生抠,他在疼,“沈明雅帮我找的大师,一泰国阿赞,他听完我说的之后说他没法给破,能做的,有两种方法,一个是继续烂下去,全身溃烂后他可以封住伤口,虽然瘢痕会遍布全身,奇丑无比,但最起码最后可以保住一条命从而抽身,第二种,就是维系,维系方法,就是由动物胎血升级到吃食人胎。”

    我挑了挑眉,“所以,就这么让我妈吃人胎了?沈明雅建议的吧。”

    爸爸摇头,“她给我的建议是让你妈妈保命,还说让我回来劝劝你妈妈不要在执迷不悟,可你妈妈不听,她说她忍受不了自己奇丑无比,所以你说,是别人在害她,还是你妈妈自己选择的?”

    我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声音,“可你要知道,妈妈是怕失去你的,她要是丑了,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更有机会得到你了?她不自信!你明白吗!!!”

    是,我承认我有点转不过弯儿,所以,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去把沈明雅往好的方向去想,总觉得她跟爸爸的友情不存粹,既然他们是在我出生前就很熟悉的,那我可以确定我妈跟她也是早早就认识的,那么,她的角色定位算不算是一直潜伏在我父母身边的那个男人最最贴心的红颜?

    爸爸像是在听一个笑话,嘴里细碎的吐出两个无力的笑音,“葆四啊,你既然想从头到尾的知道,那就听我告诉你,你妈想美,想维系自己的相貌,所以,她说选择食人胎。

    沈明雅说你妈妈的选择跟她无关,她只是跟我有交情而已,我知道你也误会我跟沈明雅的关系,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沈明雅,是像我姐姐一样的人,我们之间,不存在那些肮脏下流的关系。“

    这话有些重,我清了一下嗓子,“那既然这样,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离开医院并且跟我妈离婚的。”

    爸爸冷着脸还在压制情绪,“当然是人胎,我是军医大毕业,虽然没有去正统的服过兵役,但我也是个军人,自打穿上军装的那天起,我就想,我能做的,就是对得起我的军装跟军衔,可结果呢,我为我自己可悲,几次三番,我都违犯了军纪为了你妈妈把本该医院内部处理的胎儿带回家,在东窗事发之前,我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每次都会忍不住跟你妈发火,我自责却又没办法看着你妈不管不顾,直到,我被审查,隔离……”

    说到这里,爸爸反而有些解脱般的吐出口气,“我被带走那天,说实话,我是高兴的,因为,我终于不用那么痛苦了,我每天都在接诊患者,每天都在想着千万不要遇见走错路需要引产的年轻女孩子,可每天又在祈祷遇见合适的对象,这样,你妈妈就会高兴,我想看见她笑,我矛盾,我感觉自己要疯了,葆四,你知道吗,我有多痛苦,如果我在不被带走,那么,我最后不被磨死,精神也会最终崩溃的。”

    看着爸爸红起来的眼,我却忍不住落泪说不出话来了,很难想,一个走技术的文职军官,在那么严肃庄严的环境里,一方面承受着心灵的和精神上的桎梏一方面又想讨心爱女人的欢心是件多么残忍的事,他的前途,就这么没了。

    爸爸却笑了,笑的很轻松的看我,“那一年,我什么都没了,他们都说,我是军区医院里最有前途的医生,我年轻,我还有长辈提携,仕途一片光明,知道吗,这个长辈,就是沈明雅的父亲,我曾经的教授。

    可是,我让所有人都失望了,我被革职审查,开除军籍,还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我本以为,我要遗臭万年了,可是,是沈明雅通过她父亲的关系帮我把事情压了下去,虽然我最后离开了部队医院,但是我最起码不需要一辈子都在肮脏的过去里苟活,我到这里来了,我还能做我喜欢的职业,这双手,现在只迎接新生命,这辈子,都不会在触碰那些需要在母体里就被杀死的胎儿了。“

    我用力的吸了下鼻子,“就因为你被带走了,所以,我妈就走了?她就这么离开你了,觉得,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是吗。”

    爸爸的眼里满是深沉的绝望,“我也以为我再也动不了手术刀了,那时候,如果她不跟我离婚,那她,就会跟我一起接受审查,这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她跟我离婚其实也是为了我,在我带走之前,她就提过离婚,她说她不想在连累我,是我,不同意。

    后来出了事,自然就离了,你妈这个人脾气犟,离了婚,就不愿意在跟我有牵扯,她也生我的气,觉得,我可以离开部队医院,但为什么要来信雅呢,所以,她不在跟我联系,这里面的情感真的很复杂,葆四,你明白吗,你妈只是想变美而已,我既然改变不了她的想法,就只能去竭尽所能的帮她,至少,我在这里,还可以实现一些价值,否则,我现在就是个阶下囚,那我能给你妈什么呢。“

    我不懂,随着摇起来的头眼泪兀自的摇着,“爸,妈想要美不是就怕你离开她吗,那为什么最后,宁愿离婚继续自己找渠道去吃人胎也不要跟你在一起了,我真的不明白啊。”

    爸爸抬手也擦了擦自己的泪,“这个你大概只能去问她了,或许,执着到最后她已经成习惯了,况且,在我们离婚之前,也的确是经常吵架的,我也有些累了,还是觉得,做朋友比较合适,我也愿意去照顾她。”

    我咬了咬唇,他指的,是我妈妈对美的执着接近变态了吗,是啊,虽然她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外表,不过肯定经常有人夸她吧,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居然长得跟三十刚出头似得,我们俩站在一起,很容易就被误会成姐俩了,我不敢想,要是我妈在这么造个十几年人胎,那不得跟天山童姥似得,一出门别人都以为她是我妹妹,不,我要是操心老的快点她都得成我姑娘了!!

    太……无语了。

    “爸,那我妈后来的那份工作你也是很清楚的是吗,你知道她去做遗体美容师,一方面是为了糊口,还有一方面是为了搞胎儿,对不对。”

    爸爸默默的点了下头,缓了一会儿的眼神看着我还是有几分不可思议,“葆四,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到这一切的,就单凭你妈取得那个人胎的母亲来找你吗,如果遇上尸带子那种的,你妈都不会让人开口的啊,她还算是懂点这些的,小时候,不是说有些天赋是走阴女什么的么,怎么,你也很懂么。”

    我总不能跟我爸说我遮眼了,一大部分是我妈自己叨咕所以我知道的吧,只能点头,“我是接了姥姥黑妈妈的堂子,懂些,爸,那你是不是知道我妈后来找个姓刘的护士买人胎?”

    爸爸再次点头,浑身没什么力气的样子,“知道。”

    我有些惊讶,“你什么都知道吗?!”

    爸爸讷讷的扯了下嘴角,“你觉得,人胎这东西,要多少钱一个?”

    我晃着脑袋,这上哪去知道,这里面还有市场行情吗。

    爸爸叹出的气都能给地上砸出个坑了,“其实,人胎这个东西,只要是有患者来医院引产,那百分之八九十都是让医院自处的,只有相当少的一部分愿意拿回去,留在医院的这些,会当做医疗垃圾集体处理。

    事实上,它就是被遗弃的,应该不值钱,但是这个承担的风险很大,你妈妈要食用的,是少女的头胎,最好是未成年的,最差,也得二十岁左右,当然,头胎是必须,因为只有头胎,是精血最充足的。”

    这个我懂,头胎必须生是很多老人都念叨在嘴里的,先不说精血的事儿,就是你上来第一胎就打了刮宫啥的那肯定也要承受一定的风险的,一旦伤了将来不能生了呢,所以于情于理,一般不是万不得已,第一胎,都必须要好模好样的生下来。

    “刘护士在那种靠广告宣传的小医院,干一辈子护士又能赚多少钱,所以,她愿意冒这个险,每寻觅到一个合适的人胎,她就会先联系我,之后,再联系你妈。”

    我被说得发晕,“为什么先联系你?“

    爸爸满眼都是风浪过后的沧桑,“因为她的价码一直再涨,可这么多年,你妈妈,每次花的钱都是一样的,一万块,从我们离婚后到现在,你妈妈每次买都是花一万。”

    一万?!!

    我咋舌,这也不少了吧,那东西,那东西……天!我真是理解不了!

    “可实际上呢,现在已经八万一个了,也就是说,多涨出来的钱,我补足。”

    “疯了啊,爸,怎么……”

    “我说了,风险是无价的。”

    爸爸很淡定的打断我的话,“这种事,只要刘护士被逮到,她就得进去,所以,能让她提着好些年的自由和名声去干,那就只能是钱的功劳,否则,你买也买不来,你说对吗。”

    我不想就价码这事发表看法,没法说,“也就是说,这些年,你一直在默默的帮妈妈补足那部分钱是吗。”

    爸爸点头,“是,我知道一万块对她来讲已经很困难了,毕竟,这东西不是说一年吃一个就够了,是越多越好的,可是,刘护士一开始的底子已经打好了,可以不涨价,但是要让刘护士在你妈妈那降价,你妈妈肯定就会怀疑了,到时候,一定会来找我,或者自己去联系别的渠道,还是麻烦,她在殡仪馆,一年,能碰到几个啊,有时候也就是车祸,还得看孕妇年龄以及月份,月份大的胎儿她没法吃,月份太小还不成型的也不行,所以……”

    “你别说这个了,我恶心。”

    爸爸也做了个深呼吸看向我,“所以,你现在都知道了,你妈,只是没有回头路了而已,既然她选择了吃人胎,那也许,就只能继续的吃下去了。”

    我摇头,“不可能,这世上的一切,都秉承着相生相克的原则,只要是术法,就有可以解决的方式!!我会给我妈破的!”

    想起我那第一次来大姨妈时妈妈那张像是烂肉馅的脸,这东西,能继续吃吗,她是有个好的皮囊,可里面都是烂心的!我就不信她这么吃能吃到七老八十,再过个十年八年的肯定就玩完了!

    爸爸垂下眼,“我也希望能有个人给你妈把这个毁身术给破了,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去打听,就会去找人,谁知道,只要有人一听完你妈的病症,通通都是摇头,我再多问,人家就不答了,我不明白,究竟是没的破,还是不能破,葆四啊,我该做的,真的都做了,或许,是做错了,可路已经走出来了,怎么回头啊。”

    看向我,他有些酸楚的吐出几个字,“你会怪我吗,怪我,没照顾好你妈妈。”

    咬紧腮帮子,我直直的看着他,“爸,你总说,我是小孩子,很多事,说我不懂,可我觉得,你们所谓大人的一些事,才是让人真的不懂,连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你们居然不明白,连小孩子都不会去犯得错,你们居然去犯了。

    我不想怪你什么,那没意义了,我只能说,我来的事,你不要跟我妈讲,剩下的事,由我自己,去跟我妈谈,她是我妈妈,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看着她在错下去,除非,她真的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不,哪怕她跟我断绝母子关系,我也不能不管她,姥姥是她妈,我不能让姥姥在地底下担心她女儿,就是这样。”

    说完,我慢慢的起身,浑身真的没力了,回家要怎么跟我妈说,是大吵一通还是剑拔弩张?

    我没主意了,好像,打我来滨城开始,跟我妈就没找到一个很好的沟通渠道,没法沟通,才是最可悲的事情吧。

    爸爸办公桌上的电话很会找时间的想起,他接起后嗯了两声,随后看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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