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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距离盂兰节不过四日,天气也越发热得没有章法起来。京郊的小院里头,林沉衍抓了把团扇,替揽光慢慢扇风纳凉。
这几日事情多,揽光睡得不安稳,直到午后半倚在竹塌上才稍稍合了眼。林沉衍见她难得睡得沉,但额头颈后都沁出细细的汗,将那一丝丝的头发贴在了白皙的皮肤上。
此时做这等摇扇驱热如此得心应手,林沉衍再回想当日天牢前的初次见面,不由噙起嘴角。只愿时光就此停止流转,他多有流恋此时的静谧安逸。
不过几日的功夫,经由宋采芯的牵线已经寻见了几位京都旧日武将。原本觉得不大可行的事情,经由一步步下来,却陡然发现着实可行。一则,武将不必文官,官阶累计之下必有不少衷心拥护的属下,即便被调离了旁的职位旧情仍在。二来,宋府尹当年为人处事圆滑,与许多人关系极为不错。而这第三……便是自宋府尹之事后,他们一众旧臣都或贬或罚,早生疑了。等安排了宋采芯与一众人会面,揭开了旧日来往书信上的秘密,再经她说了当年宋府尹获罪的内情。众人早已信了七八分。
既是有人早在当年就密谋京都小虎符,又飞快的调离了他们一众旧将。仔细思量,并不难推测,是有人要密谋造反。
不处其位而要让那些京都将士念旧日上级的交情做军事上的变动,其实也是十分不易。然而,林沉衍并不是要全部的京都兵马。他想要的,不过是到时候宁沽南手中无可用之兵罢了。
林沉衍一下紧一下的摇着手中的团扇,目光落向了揽光的小腹。她的右手正轻轻的搁在哪里,手心向里,十指微微曲着,犹如在小心护卫什么。
“嗯……”揽光动了一动,用鼻音迷迷糊糊发了一道声响,她睁开眼愣了片刻,旋即报以一笑,“我睡了多久了……”
林沉衍听她声音沙哑,如同蒙着一块未睡醒的轻纱,也温声道:“没多久,再睡会。”
揽光却摇了摇头,撑起身子坐直了,嗔怪似得瞪了他一眼,“这时候,我哪里睡得着,崔道呢?怎么最近他都没来过?”
“恐怕出不了城,如今早朝都已经免了,朝中文武官员进出的都是宁邺侯府,宁沽南怕是有意限制朝中大员的行动了。”林沉衍想起之前收到的消息,原本不想说,可稍稍犹豫之后仍是开了口,“今日有两个两品官员四个三品官员,被下了狱,都是这几日没有去到宁邺侯府的。”
“呵……”揽光冷笑了声,“他这是要逼着所有人站位了。”
林沉衍点头,心道今日尚且有人不去宁邺侯府,等当了明日,只怕还能坚持不去的便少之又少了。“还有件事情,恐怕你是没想到。康卫公带了两个仆从去了宁邺侯府。”
揽光拧了拧眉,这个康卫公,她哪里不记得。今年初她的叔父江元王自缢于天牢,就有这个康卫公带了一众大臣跪在皇宫,等到了龙抬头那日又索性称病在床。
“他去宁邺侯府也是投诚去的么?”
林沉衍摇头,“康卫公不是病了好些日子,去了宁邺侯府也不进府,只在外头叫人从马车上端下了把圈椅,坐在侯府前对着门骂了好大一通。他平日里脾气在外,谁又不知道,是以骂了好长会,竟没敢劝阻。期间倒也有官员三三两两从侯府里头出来,见了这架势,不敢停留,几乎是一路小跑着离开的。”
揽光听他形容这情形,又想到康卫公年近八十瘦骨嶙峋,骂起来人却是中气十足的样子,不免好笑。“难道侯府也由得他如此?”
“大约是派人通知了康卫公府的人,不一会儿那一家大大小小都来了,齐齐跪在地上求着老太爷回家去。”
揽光听到此处便沉了脸,若不是宁沽南今日权势如此,康卫公也是有丹书铁劵的世家,何必如此畏惧。一念至此,她心中又生出了股咬牙切齿的恨来。
林沉衍伸手搭在她的肩头,捏了捏宽慰道:“你何必与他们这些人置气,等过后也正好将这些党羽肃清了干净。”
“啊……”揽光心思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轻轻发出了声音。“当日魏老师不是给过你一样关于那些大臣的东西?”
林沉衍明白揽光所指是什么,他抿了抿唇,“此事若是处置不好,只怕会激得他们更加向宁沽南靠拢。”魏东臣出事之前,曾将朝中官员的隐秘都汇集成了小册交于他,每一条每一项若是公开了,都能叫这些人吃罪不起。可这时候,若是拿着这些东西过去,反倒叫他们因顾忌有把柄在揽光手中而偏向宁沽南,以致为求自保而巴不得宁沽南密谋得逞。
揽光轻轻一笑,风光霁月,她心中所想并非如此。“倘若……这样东西,并非是我们手中,而是在宁沽南手中呢?”揽光的声音轻轻柔柔,婉转动听,此时徐徐陈述反倒还带了几分轻快的口气。“倒是他们对宁沽南心怀忌惮呢?”
林沉衍垂头思付了片刻,抚掌道:“又几分可行。只是这东西……是真的要送去宁沽南那里?”
揽光一副自当如此的表情,她郑重的点了点头,“非但要送过去,还要旁人都知道,只是这时机很是重要。”
最好的时机,不过就是几日后的盂兰节了。到时候非但文武百官,天子大长公主,就连着京都百姓也都会一应到场。若是那个时候,有人呈送上了这样东西,不知道会掀起什么的波浪。
“这册子,世上知晓的恐怕也只有我们两个。而当初的魏东臣魏魏相,恐怕朝中官员都还是忌惮几分的。这几日,就叫人先将这些风声散出去,只消投入一小块石头,准保能将京都这表面的平静给掀开了。”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零星半点的秘闻,都会让这些小心谨慎的大臣动摇迟疑。
“事不宜迟,快着可靠的人去办这些。”揽光只觉得睡了一觉,脑子也清明了许多。她目光从林沉衍摇着扇子扫了过去,笑喟道:“多亏了你的这把扇子。”
林沉衍坐着挨近了几分,“卿卿若是要谢我,光是嘴上那么一说可是不行的。”
揽光是见过眼前此人无赖时候的行径的,想着自己和他在这事过分纠缠,只怕吃亏只有她自己了。随即啐了一声,下了床,“陪我瞧瞧宋采芯去。”
林沉衍却兴致寥寥,揽光下了竹塌,自己反倒倚着栏摇着团扇扇凉。这团扇的扇面素净,上头只有用水墨晕染出的几座隐没在云雾中的山峰。此时由着林沉衍握着,反倒不显一丝女气,叫人觉得公子风流原本就应当如此不拘一格。“那些事情都快处置得当了,你前几日不还说不愿见她的?”
揽光点了下头,眉宇间也露出了些许的抗拒,“我却是不想见他,倒是想见见她的那个孩子。”
说到孩子二字,林沉衍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到了揽光的小腹。而后又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仿佛他方才不过是不经意瞥到而并非有意为之了。
“怎么?”
揽光叹了口气,“那日那个肖兴修曾说,宋采芯的孩子有些像我父皇年轻时候的模样……我思来想去几日,总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林沉衍并不能笃定,回想那孩子的模样,再经揽光如此一提,道果真是觉得有些像一个人。只是先帝幼年是个什么模样,他不曾见过。而那孩子的眉宇,有些向裴衾。
“宋采芯的话,应当没有可疑的地方。”林沉衍仔细回想了下,面色也肃然了许多。
揽光料想今时今日的宋采芯也的确没有要诓骗他们的理由。“她说的若都是真的,那这件事情才越是可疑。”揽光略颦了颦眉,对着倚靠在竹塌上的男子开口道:“我还是要去瞧瞧。”
如此说来,这件事情的确是有可疑的地方。林沉衍搁下团扇,站起了身来:“我和你一道去。”
二人才刚踏出门口,就有一隐盾从院外匆匆跑了进来,单膝跪地禀告道:“京都里刚传来的新消息,刑部侍郎……被投入了天牢。”
揽光闻言脸色立即一紧,刑部侍郎正是崔道。她上前两步,急促的问道:“谁下的令,又是什么罪名?”
那人低垂着头,立即回道:“是宫里头传出来的圣旨,说是……说是当年崔大人当年办理的汪阁老一案存有疑异。”汪阁老一案,正是经由崔道的手办理的。这件案子,当初在整个大膺也是件震动人心的事件。因为谁都没有想到,汪阁老真是会出事,非但出事,而且连累满门。
这件事情,又怎么会被重新提及的?而且圣旨又是从皇宫中出来的……
“宁沽南挟天子令诸侯的事情也并非第一件了,何况皇上年纪小颇是信任他。”林沉衍见揽光神情晃动,适时开口道。而后,又对着来探得消息的隐遁问道:“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回主上,还有另外一道圣旨传到了京都各处城门,勒令各处加派人手,京都戒严,要彻底严行宵禁了。”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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