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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那金环大喜,急忙搀扶着罗俊,慢慢送进了内室。
且不说后宫中几多欢乐几多烦忧,只说艾珏大婚,米罗国的使者团自然也是在宫宴的宴请名单里的,那圣林国的百官仿佛串通好了般,车轮般上来给米罗国的使者们灌酒,江雅菲素来是个自持力颇高的人,见了此番阵仗心里暗暗惊心,不由提醒自己警醒,饶是如此,一圈下来,头也微微有些发晕,看了眼尚有很多官员没有过来,知道今日定会还有一番恶战,不由心里计较一番后,佯装如厕,出了大殿,夜风如洗,江雅菲来到花园深处,摈退侍从,两指插喉,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哇”的一声,狂吐不已。直到苦胆都要吐出,江雅菲才拿出帕子擦了擦嘴,抹去了头上的冷汗,又定了定神,只觉得心神稳定下来,神智渐渐清明起来,这才步出花园,带着侍从重新回到大殿。
刚到大殿,不觉眉头微微皱起,只见和自己同席的张韵芝显然是醉了,此时正脸色红红的趴在桌几上,眼睛里水润汪汪的,正拉着一个圣林国官员的手,不知道说着什么,江雅菲疾步走上前,不动声色的端起酒杯笑着招呼道“孙大人雅兴这么高啊,不知道这会儿和我们的副使大人又合作了什么好诗词,也拿出来让我分享分享。”
那孙大人是今晚她们才刚刚认识的一位翰林讲学,听说张韵芝诗词做的很好,就一直缠着要和她探讨诗词,从开席就端了酒杯过来,直到现在还没有走,张韵芝虽然酒量不错,可一来对方人多,二来,自己心情也颇有些失落,所以未免喝的有些高了,江雅菲怕她失了米罗国的体统,不由佯装生气斥责服侍她的随从说道“看张大人都醉成这样了,还不速速带张大人下去醒醒酒再来。”
这些随从都是人精,见正使发话了,急忙两个上前架起了张韵芝,带离了席,江雅菲一边掩袖和那孙大人喝酒,一边低低吩咐自己身后的随从道“速将张大人带回到我们的车里去。告诉周香派两个人好声看着些。”那随从得令,急忙退了下去。
那孙大人见没了张韵芝,非不依不饶的要江雅菲和她讨论什么诗词之道,江雅菲淡淡笑说“孙大人,您看,今日是陛下和我国皇子千岁的大婚之喜,您说,我们诸位在此都是做什么来的?”
那孙大人喝的多了,迂腐难缠的很,不由还是拉着她的袖子不饶,江雅菲心下不耐,不由说道“孙大人,说不得今日我还要敬你几杯酒。”
那孙大人大着舌头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江雅菲淡笑道“就为你这颗纯粹为了学问的心,我是自愧不如,既然我不如你这点,你这点就可我为学,这杯学习酒,孙大人是喝不喝?”
孙大人眨了眨眼睛,大着舌头说“喝。”头仰,干了。
江雅菲又送上一杯说道“从来都是好事成双,没有喝单酒,虽然此地和米罗相隔千里,风俗不同心意相通,您说,这杯该不该喝。”
孙大人眼都直了说道“该喝。”
见她又喝了,江雅菲不由浅笑“孙大人,说来我和孙大人一见投缘,有机会还希望能多多拜访,只盼到时候,大人不要觉得心烦。”
“不会,不会,那那不会。”
“这样,为了保证姐姐你到时候不会嫌弃小妹,小妹自当再敬你一杯。”就这样,左一杯右一杯,等再来一波人时,那孙大人已经滑脱到了地上。
江雅菲到底不忍,不由招手唤过一个侍候的宫人,微微笑着说道“孙大人有些醉了,烦请这位小哥给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可好。”
那宫人忍着笑,喊了两个人,拖了孙讲学下去。
如此,江雅菲中途又出去催吐了一次酒,终于将这场宫廷酒宴给熬了过去,待到席散之时,她的脸色已然惨白无比,但精神却依然迥然,眼神晶亮的和各路人马告辞道谢。
就在她上了马车,遥遥驶离宫门之时,一个身着小宫人服侍的男子从红色的宫墙后面转了出来,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夜色里渐渐远去的马车,嘴角露出满是兴趣的笑来。
卓琰自从听得自己的父君和皇姐将自己和江雅菲想撮合在一起的话后,今日对江雅菲就一直颇多注意,他素来又是个胆大的,知道自己贸然接近江雅菲带来的使者团,父君和姐姐必然不喜,于是,大典后,他穿了宫人的服侍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大殿,他是魔王惯了的,就算看出了他的身份,那大殿负责的总管也不敢管这小爷,还得帮他打着掩护,生怕被人看出了他的身份,他说要站在米罗国使者团坐的那席位之后,那总管自然不敢推脱,只得多派了几个宫人跟着这位混世魔王,一应端茶倒水都是别人干,只让他装成柱子看看热闹罢了,谁知道,他胆大的很,中间偏偏要上前去凑,还给江雅菲他们倒过几次酒,不过,那时一来江雅菲他们正应对车*战,二来,他摸了黄粉,脸色一变气质也变,再加上头一直低着,那江雅菲到也没曾注意到身边不远的小宫人居然是卓琰所扮。
卓琰因为时刻关注江雅菲的动向,就连她中途两次出去,都悄悄跟了去,江雅菲为了保持清醒,用手指插喉吐酒时,卓琰当时正躲在一丛花木后面,说不得,当自己看到这么一幕时,卓琰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那种酸酸的,涩涩的,又带些佩服的感觉,五味俱全,如果说上一次江雅菲舍身为人让他心里震动,那么这一次,江雅菲为了职责恪尽职守,维护米罗国颜面尊严,严格自律的模样更是让他的心为之一动。卓琰看着夜色里远去的人,心里那张容颜的模样越发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