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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也无话可说。”

    “自然有人会知。”陈景路说着指了指家奴,“你来说。”

    一名十五、六岁的丫头走了出来,就地一跪。

    “回老爷的话,夫人午休总会遣退奴婢等人,说是不喜我等下人嘈杂而扰了清梦。前日奴婢如厕,不小心…不小心看到管家从夫人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拿着夫人的贴身肚兜。”

    午休之时总会遣了下人?果然由来已久,可恨!

    “哼!楚玲珑,钱管家,现在你们还有何话可说?这是你的贴身丫鬟,是你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一直以来对你忠心耿耿,她的话总不假吧?”

    “小叶,夫人我待你不薄,你怎能这般暗害于我?你给我说清楚,那小娼妇给了你多少好处,还是她抓了你什么把柄威胁于你?只要你说明白了,夫人我既往不咎,定会为你做主!”

    “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您还是招了吧。老爷向来宽厚仁慈,您怎么忍心啊!”

    “你你你…”楚玲珑气得发抖,指着自己的丫鬟说不出话来。

    “一个丫头都懂得礼义廉耻,你这当家主母如何做得出这种淫荡之事?”陈景路叹了口气,连连摇头,“既然你有失妇德,这当家主母之位趁早让贤。你我夫妻多年,岳丈也有恩于我,便不将你法办。只当你我夫妻缘分已尽,休书一封,你回娘家吧。”

    “陈景路,你敢!”楚玲珑急了,休妻?这要她颜面何存?情急之下赫然起身,“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若不是我父亲,你能有今天?别说我没对不起你,就算我真做了什么,你也不能过河拆桥…”

    “大胆,我当真是对你太好了!”陈景路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骂他的还是他的妻子,怎叫他不怒,挥了挥手,“拖下去,赶出陈府!”

    “你不能休我,你们放开我,放开我!陈景路,你若休我会后悔的,我父亲不会饶你…”

    楚玲珑回家了,怒气冲冲回了清水镇自己的娘家,将自己的冤屈告诉了自己的父亲——清水镇的父母官楚文斌。

    楚玲珑确实冤屈,说她心狠善妒容不得妾室她认,哪个女人没点嫉妒心?可说她偷人纯属无中生有,这个年代女子的名节大于天,是要浸猪笼的。这一点她算幸运,可名声是彻底毁了,连带着家族的声誉也受了影响,她能不委屈,不怨恨吗?所以在父亲面前声泪俱下,道尽自己多年来的辛酸,控诉陈景路的无情无义。楚父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性,见女儿受了如此不白之冤不由怒火中烧。

    “陈景路,我能把你捧上如今的地位,自然也能把你拉下来!”

    陈景路与楚玲珑夫妻多年,感情上虽不是如胶似漆,却也算相敬如宾。男的心在官场,府里的一切事宜自然落在了女人身上。楚玲珑有能力有手段,多年来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因此背地里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陈景路也视而不见,毕竟女人做的还不是为了男人,按理说陈景路绝不会突然发难才是。

    可偏偏这些时外面风言风语,说是泰州府尹的夫人和管家不清不楚,暧昧得很。听了这话,陈景路可不干了。男人在家三妻四妾、在外沾花惹草是为风流,可换作女人便是*。陈景路再怎么得了她家的恩,终究是个男人,又如何能甘心做只绿毛龟?

    不光外面人说,就连府里的下人也时常交头接耳,看在陈景路眼里,越发觉得自己没了脸面。逮着说闲话的下人一问,便有了堂上那出。

    谣言是孙小六让城里的小乞儿散布的,至于府尹家里的谣言自然是小叶子那丫头“不小心”说漏嘴的。夏出尘打探过,上个月被楚玲珑打杀的丫鬟正是小叶子的亲姐姐。而肚兜可不就是他偷来放入钱管家房里的么?

    陈景路的小妾向来与楚玲珑不合,暗地里你争我斗已久,寻着这次机会还不把人往死里整?所以她非常好心邀着陈景路逛花园,美曰其名以慰老爷连日来的心烦气躁,却让他很不小心听到了下人们的窃窃私语。

    而楚玲珑回来的第二天,不光清水镇,整个泰州城已是满城风雨。如果之前只是以讹传讹,那么这次可是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被休之事已然传得沸沸扬扬。

    楚文斌再也坐不住了,当晚便亲自登门与陈景路理论。

    “贤婿,不知你这是何意呀?”楚文斌笑着掏出袖笼里的休书放在了书桌前,并没有想象中的盛怒。

    “楚大人,诚如您所见,是我亲笔所书。”陈景路倒也直接,坦然认了。

    改口得真快,这是在划清界线?楚文斌心生不悦,却没有立即表现出来。反而悠哉喝了口茶,道:“贤婿这事办得可不地道,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怎么仅凭谣言和下人的片面之词就盖棺定论,是否太过草率?还是贤婿平日里都这么断案的?”

    “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至于事情的真假,大人还是问问你那宝贝女儿吧!”陈景路见楚文斌质疑起自己的为官之道,当下拉长了脸,话便不是那么好听了。

    “贤婿呀,老夫走过的路可比你吃的米多。许多事眼见也未必是实,更何况偏听?”楚文斌一声冷笑,他就不信今日不把他的气焰给掐了,“玲珑的秉性我这当父亲的再清楚不过,你们夫妻多年也该当了解,她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不耻之事。老夫倒是听说你那娇滴滴的小妾深得你心,就不知这宠妾灭妻在咱天朔皇朝该当何罪呢?贤婿你还年轻,切莫被有心人整的幺蛾子给毁了大好前程。”

    陈景之气乐了,宠妾灭妻?这老家伙可真会颠倒黑白,明明是他的女儿不守妇道,他却倒打一耙,这是在威胁他么?真当他还是以前任人拿捏的毛头小子了!

    “楚大人,如今是您的女儿不守妇道在先,怎么到了您嘴里倒成了本官的不是?她若是安分守己,任谁也越不过她去。如今家丑外扬,本官也面上无光,看着往日的情面,本官休妻已是法外留情了,至于宠妾灭妻的罪名本官可担当不起,大人请慎言。”陈景路说到这里已是摆起了官威。

    “情面?”楚文斌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仰头直笑,这是开始给他打官腔了?本来女儿说他忘恩负义还觉得不至于,现下看来果然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陈大人还记得往日的情分?我以为你都忘了呢!还是你觉得官职在我之上便可目中无人了?若不是老夫当年资助你进京赶考,为你疏通关节,你能那么轻易中举?若非老夫这么多年来为你牵线搭桥,你能认识那么多达官显贵继而平步青云?只怕到头来还是一无是处的穷小子。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楚大人此话差矣!是,您是为我做了许多,我感激在心。所以这些年来您做的那些好事我都给您兜着,不然您如何能在清水镇高枕无忧?”说得好似他陈景路得了天大的好处,当真以为一介县级官员能让他平步青云?还不是全靠他自己。

    “呵呵,陈大人真当自己是两袖清风、高风亮节的清官了?你做过什么,咱们心知肚明。老夫虽说上了年纪,可并不糊涂。陈大人既然要过河拆桥,老夫也不介意将你的所做公诸于世,白纸黑字也容不得你抵赖,到那时,且看你是否还能这样理直气壮!”

    陈景路闻言一愣,老匹夫城府果然够深,可他也不是吃素的。拿出书架暗格后的小木盒,丢出一份帐本。

    “那楚大人您可看仔细了。”陈景路笑意渗人,老姜虽辣也只能当作调料,嫩姜却是可以单独为菜的,“您老可看清楚了?凡事可得掂量掂量,三思而后行啊!”

    “算你有种!”楚文斌一时无话可说,这次登门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老夫也奉劝你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否则鱼死网破,谁都落不得好。”

    “这也是本官要说的,只要您安分一些,让你的女儿也消停了,本官自有分寸。”

    “哼!”楚文斌黑着脸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这狗咬狗的戏码果然精彩,梁上君子夏出尘笑得欢快。孙小六的诡计果然奏效,这帐本罪证还不手到擒来?

    陈景路和楚文斌以为就此相安无事,却不知不久的将来大祸临门,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当真应了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柳依冉接到这几份证据笑逐颜开,那帮人果然不负众望,有些能耐。

    “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柳依冉将东西给了独孤冥,轻飘飘说得事不关己,没几天就是武林大会了,她可得放松放松。

    “这可是好东西。”独孤冥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唤道,“小黑。”

    某人应声从天而降,巴巴地望着独孤冥,就差没抱他大腿哭诉了:“爷,终于有正经任务了?小的愚笨,那些墨宝看得人眼晕,您别再折腾小的了。”

    他是粗人,是暗卫,打打杀杀在行,舞文弄墨真不是他该干的事。主子您行行好成不成?

    “没出息的东西!罢了罢了,让你学点东西还真有辱斯文了。”独孤冥将手上的东西甩给他,“去左相府走一趟,顺便去那些你看不过眼的官家敲打敲打,让他们老实点,别坏了爷的事。”

    “得令,小的去也。”这事他拿手啊,爷总算是给他派了件好差事。

    “丢人现眼,快滚!”独孤冥不雅翻了个白眼,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奇葩暗卫呢?

    “左相?你这是拐着弯骂他识人不清吗?”

    “左相德高望重,我哪里敢骂他?”独孤冥嘴上说得卑谦,那神态可不是这么回事。敬重归敬重,可临老犯糊涂,他这晚辈也该提醒一声不是?开国元勋晚节不保也太过可惜了,“左相虽然力挺二哥,却是个不可多得的贤臣,刚正不阿、嫉恶如仇。说是国之栋梁他当之无愧,这折子由他上奏最具说服力。”

    “你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彼此彼此。”

    次日的朝堂,阴云密布。文武百官屏气敛声,低了头不敢看皇帝的怒颜。

    “荒唐!”独孤擎天一掌重重拍在龙椅上大喝出声,“偌大一个泰州城,竟然没一处清静地、一个干净人?身为朝廷命官,鱼肉百姓多年竟然无人检举,你们是真不知还是官官相护、欺瞒圣听?”

    “臣惶恐!”大臣们纷纷扑通跪地,异口同声。

    “若不是左相,朕不知还要被你们蒙骗多久。”看着一地的群臣,独孤擎天心生寒意,这就是他所谓的好臣子?

    “白锦容,你好好看看,这便是你们吏部为朝廷选拔的栋梁之材吗?”独孤擎天天威顿起,将案几上的几本册子丢了下去。

    “老臣惶恐!”白锦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拣起地上的东西一看顿时惊了。

    这些个不成气候的蠢人,怎就叫人抓了这么多把柄?所幸没有牵连出更多,可这泰州怕是要大清盘了。

    “皇上息怒,老臣即刻对此事进行彻查,绝不姑息!”

    “马上又到了三年一度的科考,倘若再选些酒囊饭袋,你这吏部尚书不如早早让贤,免得让人笑话我朝无人!”

    独孤擎天这话音量不大,却是说得极重,金口玉言可没转圜的余地,显然是真怒了。

    “臣遵旨!”

    白锦容伏地叩首,诚惶诚恐,龙颜大怒之下,冷汗早湿透了背心。

    “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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