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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岂不是亏大了?不过既然价格便宜,相信很快就能卖光,那你们也无需担心啊。”这话是一直没有开口的里特说的。

    科尔沁大妈第N次叹气,“我们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啊,就没去管他,谁想到他后来又下作的用六折的价格去收购马,你们说说,你们说说,哪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木言愣了个神,“六折?为何?”

    科尔沁大妈答:“说他可恶就可恶在此了,因为他看出来买马的,并非真的想买,是想贪便宜,而那么把马买走的人家呢,要么家里本身就有马,要么根本养不起马,你们得知道,养马的饲料不同于养羊,养牛,精贵着呢。如此一来,反正是五折买的,他六折收,对于他们来说,还能赚一些,就都回卖给他了。再后来,他又开始以七五折的价格出售。”

    里特又问道:“如他这般反复,以七五折的价格卖,又有谁愿意买呢?”

    科尔沁大妈摊手,“怎么没人买,那些人尝到甜头,以为他又会用更高的价格收,虽然没有第一次买的人那么多,但还是有不少,而事实也证明,那些人这次踢到铁板了,那人始终以六折的价格回收。”

    木言道:“这不就好了么?想来那人的脾性已经被当地人摸透了,谁还会上当?”

    科尔沁大妈扶额,“我说不下去了,你问巴哈家的。”

    巴哈大妈接口道:“我来说吧,你们刚搬来,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咱们这个镇吧,地理位置比较特殊,算是一个通商口岸,如你家汉子那般,要去西域经商,就必须从咱们这个地方走,出发前,来买马、换马的人是太多,每次还都不一样。那人用七五折的价格出售,自然比如科尔沁家的要便宜,那些人肯定会到他那里买,可是一旦其他马行也降到七五折,他就再降,真真缠不过他。于此小半年下来,他是赚了个富足,其他商家就完全卖不出去了,有些小商家是在维持不下去了,就以六折的价格盘给他了。”

    木言恍然,“这人,一来就恶意打乱市场,再以小成本收购,高价格卖出,等弄垮了几家,他是货源也有了,客源也始终掌控在他手里,敢情是想垄断此地的整个马行啊!”

    科尔沁大妈愁得不行,“谁说不是呢,就因为他,我家到现在,就卖了一匹马出去,其他都在家养膘,饲料钱都赔进去了不说,马也就十五年左右的寿命,老了就更卖不出去了。不瞒你们说,我家已经屯了五十来头超过十年的马了,是六五折收进来的,本来打算把这批老马八折卖出去,他来了以后,哪里还卖得动?哎!”

    听到这话,木言微微垂目,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才又抬头道:“科尔沁大妈,如果我说我愿意一次性收购这五十来匹老马,您打算出什么价格?”

    这话一出,不止科尔沁大妈惊呆了,就连巴哈大妈和里特也惊呆了。

    “木……木言妹子,你……你说真的?”等回神后,科尔沁大妈结结巴巴的说道。

    木言点点头,“自然是真的,不止买马,我还打算租一块地养马,如果您有好的推荐,我会支付您一定的推荐费用。”

    “那可都是老马啊,你要来作甚?莫非你想效仿那个男人?”科尔沁大妈明显还在犹豫。

    木言微微一笑,“您先别管我做什么,我只能说,绝对不会和您抢生意,等真被我做起来了,到时候少不了您的好处。当然,如果您还是不放心,往后我若需要货源的话,会第一个向您家收购,如何?”

    望着她那自信的表情,科尔沁大妈一拍大腿,“木言妹纸果然是个爽快的人!这样,那些马是我家六五折收回来的,除去用掉的饲料钱,我就做回主,给你五五折,全当认下你这个妹纸了!至于你另要租养马的空地,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废旧的仓库,收拾收拾,倒也能养下这么些马,就是那仓库并不是我家的,但我可以帮你去问问那家的主人,应该花不了多少银子。唔,若木言妹子还有闲钱,我建议你干脆买下来,省的以后让那家有机会抬租子。”

    “多谢科尔沁大妈了,如此,这事咱们就敲定了,只不过怕是要等上两天,我和大伯刚搬过来,一些家具什么,还没来得及捯饬呢。”木言真诚的道谢。

    科尔沁大妈亲热的牵着她受,“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你放心,大家都是邻居,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我们都会帮忙的。”

    “哟,明明是我先认识的,怎么这会比我还热乎了?”巴哈大妈有些吃味的笑言。

    科尔沁大妈瞪了她一眼,“少来,邻居几十年,我还不了解你么?真要帮忙,你绝对是第一个!”

    ……

    七年后。

    “娘!娘!您快瞧,这是巴哈爷爷给我捉的小狐狸,巴哈爷爷这次总共才抓到一只,就给我了,您看可爱吗?”

    随着这道稚嫩的童声传来,就见一个小小女子从屋外跑了进来。

    “娘”望着那个像个野小子似的小小女子,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起身走向她,“贝儿,你也说了,巴哈爷爷只抓了一只,还给了你,那吉儿怎么办?”

    听到这话,贝儿不由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啊,是啊娘,我刚刚没想那么多,就觉得小狐狸好可爱,巴哈爷爷说送给我,我一高兴,就跑回来了,怎么办,吉儿肯定会生气,要不,我去还给她?”

    “娘”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头,“你巴哈爷爷既然送给你了,你要换回去,一来很失礼不说,二来巴哈爷爷肯定不会要不是?”

    贝儿皱了皱小小眉头,“那该怎么办呀?”

    “娘”浅浅一笑,“你不是还有一对小兔子么?”

    “娘是说让我把小兔子送给吉儿?可是小兔子是娘送我的,我也好喜欢呀,娘,能不能送别的……”贝儿不太情愿的扭了扭小身子。

    “娘”稳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后柔声道:“你忘了娘以前怎么跟你说的么,对于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要占为己有,懂得分享,才能收货更大的快乐。”

    贝儿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娘说得对,小兔子在家,就我一个人喜欢,要送给吉儿,吉儿也会喜欢,那就是两个人的喜欢了!嗯,娘,您先帮我拿着小狐狸,我去拿小兔子!”

    “娘”有些头疼的拦住了她的腰,“等等再去,你看看谁来了。”

    贝儿顺着“娘”的指向望去,微微一愣,继而撒了欢的朝那边跑,“大伯!大伯母!”

    “大伯”“大伯母”看到贝儿,都笑的站起身了,“大伯母”刚刚准备抱起她,却被“大伯”先一步抢了过去,还抱起来“飞”了几圈。

    贝儿被逗得咯咯直笑,直到停下来以后,“吧唧”一口就亲到了他脸上,“大伯,您们好久没来看贝儿了,贝儿可想死您们了!”

    “大伯”也亲了她一口,“大伯和大伯母也很想贝儿啊,贝儿这一年来乖不乖呀,可有惹娘生气?”

    不待贝儿搭话,就听到一声假咳声从旁边传来,她机灵的探过身,又“吧唧”一口亲在“大伯母”脸上,“大伯母,贝儿最最最想大伯母了,大伯母抱!”

    “大伯母”这才心满意足的伸手把她接了过来,“你这小机灵鬼,真是越大越招人喜欢了,快让大伯母好好瞧瞧我们贝儿,哎哟,可怜的,怎么又瘦了?快跟大伯母回去好好养断时日!”

    跟着走过来的“娘”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银,“我说沾木嫂嫂,您能换个新鲜点的词么,她的脸都长圆了,哪里瘦了?”

    沾木瞪了她一眼,“昂沁木言!我同贝儿说话,你不许CHA嘴!”

    没错,这个“娘”就是七年前来此定居的木言,而贝儿则是她的女儿,今年有六岁了。

    木言摊摊手,表示请自便。

    “大伯”笑着看她们玩了一会,便走去木言那边坐下,“木言,你别怪你嫂嫂,贝儿也是这几年才渐渐好转的,早些年,我们可是瞧见她的身子是一年比一年弱,心疼得你嫂嫂刚到家就想再过来,现在啊,已经习惯了。”

    木言笑着摇了摇头,“嫂嫂那人,我又不是不知道,她是真心疼贝儿,我又如何会怪她?再说了,这些年来,若不是托卓哥哥和沾木嫂嫂四处替贝儿寻医问药,贝儿哪能养好?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呢。”

    这个“托卓”不是别人,正是斡亦剌大汗的儿子,所以能叫他“托卓哥哥”的汉人女子,除了陆黎诗,还能有谁?也就是说,这个“木言”就是陆黎诗,消失了七年之久的陆黎诗。

    托卓颇为不赞同的皱了皱眉,“这叫什么话?贝儿是我侄女,我不关心她,谁关心她?”

    陆黎诗赶紧求饶,“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以后这话,我绝对不会再说了,我保证!”

    见此,托卓总算是“原谅”了她,突然想到什么,就又说道:“对了,我没记错的话,宝儿已经走了一年多了吧,几时回来?”

    “别……”一听到这个名字,陆黎诗下意识的想阻止他,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哎呀,贝儿啊,不是大伯母说你娘坏话,大伯母是真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娘,儿子才五岁,就丢去西域那么远的地方,啧啧,这是当亲娘的能做出来的事么?”这阴阳怪气的调调,自然是出去陪着贝儿玩的沾木。

    贝儿虽然年纪小,但她知道大伯母是在怪娘把哥哥丢去远方,也没接话,就那么咯咯的笑。

    陆黎诗扶额,“我说托卓哥哥,你这是故意的吧?”

    托卓闷笑,没承认,也没否认,等笑够才又开口道:“阿黎,我之所以晚了半年才来看你们,是因为之前我去了一趟云阳国,顺路去见了见你的家人。”

    “贝儿,你的小兔子在哪儿,大伯母陪你去送给吉儿可好?”

    沾木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便把贝儿支了出去,对此,陆黎诗朝她感激的笑了笑,沾木回以一笑。

    待到那一大一小走后,陆黎诗沉默了片刻才道:“我阿爹他们可好?可还在……怨我?”

    托卓答“先说其他人吧,信儿和阿忠现在有两个孩子,两个都是闺女,大的叫念黎,小的叫思黎;李易和蕊娘的话,李易的身世不是被曝光了么,有好些高官想让他重新入仕,都被他拒绝了,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说,曾有个人对他说,商场并不比战场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这里的战争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他说他要等那个人回来。”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了看她的反应,又接着说道:“再说你陆叔一家,小虎子成了司徒真正的徒弟,现在顶替了阿忠,在为那人做事,小一鸣因着那人的关系,入仕了,听说去年还考了一个魁首,很是光宗耀祖了一回呢。至于你父亲和你姨母,他们于三年成了亲,可这场婚礼出现了一点很有趣的小状况,你想听细节吗?”

    陆黎诗点点头。

    托卓依言继续说道:“其实婚讯出来前半年就有小状况了,那状况的来源自然是白家,白家说你姨母始终是白家的人,要想娶她,必须拿出‘诚意’,要么让白家接管黎园山庄,要么把卓诗福让出来。”

    “黎园山庄?我阿爹他们还在黎园山庄吗?”陆黎诗听到这里,忍不住CHA了句嘴。

    托卓摇了摇头,“非也,你阿爹他们早就脱离黎园山庄了,自然不能答应白家这点要求,黎园山庄现在是那个人在管,而那个人从七年前起,就一直住在那里。呵,我好像说远了些。唔,前一个要求给不了,后一个要求给不得,你不知道,在你阿爹的管理之下,‘卓诗福’这个名字,三年就传到了五山城,又花了四年,分店就开到了京城,如此大的规模,且不说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与你阿爹而言,‘卓诗福’这三个字的意义,我想不用我说,你也能明白吧?”

    “好在你姨母始终站在你和你阿爹这边,很是硬气的拿着状纸去衙门办理了与白家脱离关系的手续。这样一来,白家是面子也丢了,里子也丢了,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也不知道他们使的什么手段,就在你阿爹和你姨母成婚的当天,你那继母竟牵着孩子闹上门来了,而我说的有趣,就有趣在这里了。当时吧,很多人或许是抱着看你阿爹笑话的心态,或许是纯粹的想看看你阿爹会如何处理,结果他一句话都没有。”

    “那怎么个有趣法?”陆黎诗再次CHA嘴。

    托卓笑答:“因为说话的人是你姨母,你姨母一听到柳氏闹上门来,就当众揭开盖头,接着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把她往日的种种细数道出,说她如何下毒毒害夫君,如何恶待陆家嫡女,如何败光陆家的家产,又如何将你父女二人扫地出门,这一桩桩一件件,听得宾客是唏嘘不已。当时来的宾客中,有刘常贵刘大人,意识到这柳氏不止犯了一个要案,当下就把柳氏拿下了。而最最有趣的还要算后来,你姨母见那柳氏被捉走了,又重新盖上盖头,若无其事的继续和你阿爹拜堂。这事一出,时至今日,都还有人戏言你阿爹娶了个母老虎回去。”

    陆黎诗也笑了,“我从来不知姨母还有这样一面呢,倒也不错,自己的事,怎么都要自己解决不是?只是我很好奇啊托卓哥哥,这是三年前发生的事吧,你如何打听的这般清楚?”

    听到这个问题,托卓脸上的笑容不由收了收,“这就要说到那个人了,是他告诉我的。”

    陆黎诗知道他指的“那个人”是谁,犹豫了会才开口道:“他……为何会告诉你这些?”

    托卓答:“因为他知道你还活着,因为他知道你在哪里,因为他知道我一直跟你有联系。”

    陆黎诗无语。

    托卓似也不在乎她应不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阿黎,我都能在你来这的第一年里找到你,你觉得他会找不到么?同时,你阿爹之所以三年前才和你姨母成亲,是因为你阿爹一直放不下你,直到三年前,那人才把你很平安的消息带给你阿爹,于此,你阿爹才放下心娶你姨母。”

    “那他……们为何不来找我?”陆黎诗低下头不敢看他,似在逃避答案,或者在逃避自己。

    托卓答:“这次去见你阿爹,你阿爹让我带话给你,说他不会来找你,但他会在万荣居等你回去,一直等下去,信儿也是,李易也是,包括丽娘,木玲,史亮,大家都在等你回去,难道你一直要躲在这里吗?”

    陆黎诗苦笑一声,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见她如此,托卓不由缓了缓语气,“阿黎,我知道你其实是想问他为何不来找你,对吗?那我告诉你,他不是不想来找你,也不是在等你回去,是不能,因为你们的皇帝限制了他的出境自由,因为他的母妃就是给太子下毒的元凶。为了保住她母妃的命,他拿‘飏王’这个身份去换,为了能来找你,他把他的十年困在了黎园山庄,如今七年已过,还剩三年,难道你还要让他独候三年么?”

    “托卓哥哥,迪娜和长卿现在可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黎诗再度开口,却是这么一句。

    托卓闭上眼深呼吸,敢情他说了半天都是在说废话?他真想一巴掌打醒她,忍了又忍,再睁开眼,还是如实答道:“自他们成亲以来,一直都不太好,迪娜病了,病得很重,但那是心病,没药医的,至于长卿……他还是那个样子,你都跟他割袍断义了,还惦记他作甚?他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

    陆黎诗皱了皱眉,“现在义父那边的情况……很糟糕么?”

    想到长卿,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说,一切都是命数。

    其实早在五年前,也就是与托卓哥哥相认的第二年,长卿就找到了她,她永远忘不了看到他时的那个画面,那日的他,穿着一身斡亦剌的官府,身后跟着一众斡亦剌武士,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忘不了他那时的表情,阴沉,尖锐,小心翼翼,似对谁都在防备,是对谁都在充满敌意,她突然觉得这个男孩好陌生,哪里还有半点当年的影子?她记忆中的青涩,腼腆,礼貌,乐天知命,都到哪里去了?要是她算得不错的话,他回来斡亦剌不过一年的时间吧?

    她记得当她想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他的举动更让她感到陌生,甚至于感到害怕,若非有布里亚特在,若非托卓哥哥及时赶到,若非……她差点就被他强要了身子,那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长卿,绝对不是!

    也是后来托卓哥哥告诉她,当今斡亦剌的皇后,声称长卿其实是她与兀良哈将军的骨肉,长卿开始自是不信,结果皇后居然当众向义父坦白,说自己当年曾和兀良哈将军有过一段情,长卿是她嫁进宫之前和兀良哈将军生的,之所以与义父圆房的时候还有落红,是因为她从高人那里习得了秘术。

    在她听到这些事后,她有反问托卓哥哥这都是真的吗,托卓哥哥苦笑着说其实皇后已经疯了,只因为她终生都只爱慕兀良哈将军一人,可兀良哈将军却娶了他人,这导致她幻想长卿是她同兀良哈将军的骨肉。

    而这个事义父也是知道的,可是他毕竟是斡亦剌大汗,不管是被当众揭示自己戴了那么久的绿帽子,还是气恼自己的女人从未把心放在自己身上,他下不来台,然则,皇后之所以是皇后,那就绝对不仅仅是一个身份的象征,背后牵扯甚多,既杀不得,又废不得,只能永久的将她关于冷宫之中。

    再后来,原来依仗与皇后的那股势力,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好,还是为了……篡位,就改为拥护长卿了,加上皇后又不惜一切代价的为长卿做这做那,这让长卿不得不相信她就是自己的生母,或者潜意识里还是渴望有个人能这么关怀他吧,哪怕这种感情是扭曲的。

    说到割袍断义,是她得知了全部的真相后,某次路上碰到他,她请他清醒过来,不,是求他能清醒过来,然而他根本不理会她,还企图再次强占她,好在那天他身边没带人,她很轻易的就用手里剑伤了他,等他冷静下来,她就拿割袍断义来威胁他,希望能唤回他最后一丝的理智,结果他居然先一步割袍了,继而扬长而去。

    “托卓哥哥,你稍等片刻,”把思绪从回忆中抽回现实,陆黎诗如此说道,说完就起身朝着她的卧房而去。

    过了不多会,托卓看到她拎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铁皮箱子出来,再等他看到里面的东西,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是……”

    陆黎诗浅浅一笑,“托卓哥哥无需惊讶,虽然不多,但都是我挣的血汗钱,你拿回去交给义父吧。”

    “这……全都是一万两一张的银票,足足一满箱,这叫不多?”托卓想咆哮。

    陆黎诗挑眉,“怎么,托卓哥哥怀疑我这钱来路不正?那托卓哥哥尽管去查就是了。”

    托卓气得不行,“我有说不相信么?你这些年有多辛苦,我岂会不知道?就你发明的那些马油皂,马油膏,能赚多少,我会不知道?你真是……哎,算了,我知道你是想拿这钱替父汗渡过这道难关,但就像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血汗钱,你没必要这么做,再说了,你一次拿出这里多钱来,让我这个做儿子的,拿什么脸面对父汗?”

    陆黎诗还是笑,“也不能这么说,不就是钱么,我能靠黎园山庄发家,又能靠马油皂发家,足以说明我命中注定就是个有钱人,钱没了,再赚就是,别这么婆妈成不?”

    “可是……”托卓还是不想收,但他的话还没说话,就被陆黎诗打断了。

    陆黎诗直接把箱子一锁,再把钥匙塞到他怀里,而后郑重的说道:“托卓哥哥,义父当年认我做义女,虽然可能是随XING而为,然则,与我而言,带来的不只是一个身份,是活在人上的尊严,是救我命的护身符,虽然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些年都没有去找过他,但我知道他不是不晓得我在,于此,又多了一份收容之恩。还有托卓哥哥也是,刚刚说的那些话,我也猜到这里要发生大变故了,你没办法再护我了,才会赶我走的不是吗?所以这些钱根本无法表达我对义父,还有托卓哥哥的感激之情!哎算了,我也不多说了,若拖卓哥哥不愿帮我这个忙,我就自己进宫。”

    看到她说完话就真提着箱子往外走,托卓赶紧拦住她,“你这丫头,怎么还是那般任性?你不知道现在宫里有多乱么?这不是去送死么?”

    陆黎诗冲着他眨了眨眼,“所以咯,还有劳托卓哥哥替我送呀,我现在还要养孩子呢,惜命的很。”

    托卓被气乐了,摇了摇头,后接过箱子深深的向她鞠了一躬,“阿黎,托卓哥哥替父汗谢你愿意在危难之中伸出援手,真心的谢谢!”

    陆黎诗笑着摆摆手,“行了行了,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赶紧带着沾木嫂嫂走吧,正事要紧。唔,等你们的事忙完了,估计宝儿就回了,到时候你们再来看他吧!”

    托卓也笑,“好,那阿黎你多保重了,若这次……算了,到时候托卓哥哥和你嫂嫂带着你的侄儿们来看你和宝儿贝儿,然后我们去南部玩,可好?”

    陆黎诗点点头,“那两个小家伙知道要去南部玩,肯定高兴坏了,快走吧快走吧,事情早点解决早点过来。”

    托卓知道她是变着法的安慰自己,也不再多说,只是在临出门前一脚,他又停下来说了句:“阿黎,孩子们需要一个父亲。”

    望着他说完话就离开的背影,陆黎诗默默叹气,可他那口气还没叹完,就看到对面墙角蹲着一个一脸阴沉的人,于是又深深把气给咽回去了。

    那人一边向他走进,一边不住的冷哼,“给了多少?”

    “全部。”陆黎诗知道他指的是给了多少钱,也无所谓隐瞒,说完就转身进去了。

    那人微微一愣,继而暴跳如雷的追了进来,“你真他娘的是个败家娘们!有你这么糟蹋钱的么?那些钱怎么说也有老子一半的功劳,你居然就这么给了你那便宜义父?脑子里长虫了是吧?”

    陆黎诗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我说王智谋,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改不了你说脏话的毛病?什么败家娘们,我几时跟你成一家了?”

    这男人,真是朵奇葩,在宝儿贝儿面前就装作是一副很有修养,很有风度的高人范儿,可在她面前,立刻退回了流氓范儿,啧啧!

    说到这个王智谋,想起遇到他那天的那个画面,她至今还忍不住发笑,她记得是七年前她刚来的时候,她和里特,也就是布里亚特去市场采买,可能是同为云阳国人,她就很好奇科尔沁大妈说的那朵奇葩到底长什么样,结果一去就看到他穿了个典型的云阳国土豪衣裳,坐在那翘着二郎腿扇扇子,再等他看到她,也不知是太惊讶,还是怎么,居然很没形象的一PI股坐到了地上,爬起来还愤愤的对她嚷道,什么他到底倒了什么血霉,怎么去到哪里都能碰到她这个扫把星。

    后来呢,因着布里亚特跟他还有夙愿,一见面就同他大打出手,但两人似乎实力相当,根本分不出胜负,时间久了,连观众都不想看下去了,还是她使了个小心眼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才让布里亚特得手,为此,把他气得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地上撒泼。

    她瞧着有趣,许是心血来潮,就过去问他要不要合伙做生意,谁想这个提议一出,他们就真的合作了七年之久。平心而论,这个男人真的很聪明,也很有想法,可以说她的生意能做到这么大,还真有他一半的功劳,不然她也不会让宝儿贝儿认他做义父。

    听到这话,王智谋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口头上占她便宜,有些不好意思,偏偏嘴硬道:“宝儿贝儿都是我的儿子闺女,怎么不是一家人?”

    陆黎诗不理他,自顾自的喝着茶,等喝完一杯后,才低着头说道:“王智谋,这里……怕是要变天了,你还是尽快回云阳国吧,想来这么些年过去,你的通缉令早就撤销了。”

    “……那你呢,要回去找他么?”沉默了良久,王智谋这般说道,显然是有听到托卓与她之间的对话。

    “……我不知道。”陆黎诗摇了摇头,显然她也是真的不知道。

    “……离这一批的皂成熟,还有多久?”又是一阵沉默,王智谋再开口,却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陆黎诗抬头看他,似有不解,倒也没出声。

    被她这么看着,王智谋有些烦躁的抠了抠头,“你这败家娘们儿,把银子都送人了,老子怎么也得弄点积蓄再跑路吧?”

    陆黎诗微微一怔,继而笑了,“大概还有十天左右,宝儿也差不多那个时候回来。”

    她知道他不缺银子,之所以要等到那个时候,是想看到宝儿安全回来才肯放心走人,他对宝儿贝儿的感情,不比托卓哥哥和沾木嫂嫂差,这点她很确定。

    说到宝儿,比贝儿早出生一刻钟,是哥哥,可能因为是男孩,体质天生比女孩强,所以她当年落水动了胎气,宝儿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只苦了贝儿,贝儿出生的时候差点夭折,她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心力才把贝儿救活,于此,她承认她疼贝儿比宝儿多,但也没到严重的偏颇,最多四六吧。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原因,还因为宝儿是男孩,对于男孩的教育,她主张不溺爱,不纵容,半放养,半管教,凡是让他自己去接触,去经历,他能自己体悟就最好,若不能,她才从旁引到。也是因为这样,她就把才五岁的宝儿丢到了去西域的行商队伍中,虽然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疯了,可有布里亚特随行,她没什么好担心的,也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平安归来,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十天以后。

    陆黎诗牵着贝儿的手,站在通商口岸的边边上耐心的等待着,若非旁边有个人时不时的来回走动,这个画面倒是很和谐。

    过了小半天时间,就看到有一大队人马从远处走来,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与他们一起等候的人就疯了似的朝那边冲去,除了陆黎诗和贝儿还安静的站在原地,连那个一直不停走动的男人都跟着跑了过去。

    似终于看到了想看到人,那男人激动得将其一把抱起,再抛上天,接到以后还原地转了几个圈,“我的宝儿,可算是回来了,想死义父了!”

    没错,那个想看到的人就是宝儿,而那个“义父”,除了王智谋,还能是谁?

    宝儿腼腆的冲他笑了笑,“义父,您别像以前那样抱我,我都长大了。”

    听到这话,王智谋依言把他放下来,“哦?是吗?义父看看,嘿,还真长高了些,体格也壮了些,不错啊你小子!”

    宝儿又笑,“有里特叔每天教我习武,身子自然会壮些。对了义父,我娘呢?”

    “你个小没良心的,就知道你娘,你瞧,她都不过来,可见她根本就不在乎你。”王智谋撇撇嘴,有些吃味的挤兑了陆黎诗几句,最后还是朝后头指了指。

    宝儿顺着他的指向望去,看到陆黎诗,眼睛一亮,也不在意王智谋说的话,从布里亚特手中接过一个小包袱,就规规矩矩的正步向陆黎诗走去。

    “娘,儿子回来了,此次出行,受益良多,儿子谢娘教诲!”宝儿标标准准的同陆黎诗行礼,小小的身板,似能扛起半边天。

    看到这样的动作,听到这样的话语,陆黎诗终是忍不住一把抱住他,“回来就好,我的儿子长大了呢!”

    虽然相信儿子能平安回来,可一去快两年,哪有不想的?她不愿过去,就是怕看到儿子身上有伤,确定他好好的,她才彻彻底底的放下心来。

    毕竟还是个孩子,感受到母亲的拥抱,小小男子汉也跟着落下了男儿泪。

    母子二人拥泣良久,还舍不得分开,直到某人开始在旁边画圈圈了,陆黎诗才破涕而笑,而后放开宝儿。

    宝儿已经拜见完了母亲,接着就是妹妹了,只见他像个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贝儿的肩,“妹妹,哥哥回来了,一别数日,妹妹可乖?可有听娘的话?”

    贝儿不像哥哥那么“老成”,看到思念依旧的至今,她“哇”的一下就哭着扑了过去,“哥哥,贝儿好,好想你!贝儿很乖,也有,也有听娘的话!”

    “妹妹有听娘的话就好,哥哥有奖励给你哦!”宝儿抱起贝儿,虽然抱得不高,但至少让贝儿的脚离地了。

    听到有礼物,贝儿立刻笑了起来,抢过他递到自己面前的小包袱就跑去布里亚特那边,“里特叔,贝儿也好想您!里特叔抱!”

    布里亚特似就在等这个时刻,小家伙一开口,他想也没想就把她抱了起来。

    陆黎诗等那两人亲热了一会,才牵着宝儿的手走了过去,“此行多亏有你,辛苦了。”

    布里亚特下意识的想跪下行礼,但想起怀里还有个小家伙,唯有搂着她躬了躬腰,“信不辱命!”

    ……

    半年后,云阳国,黎园山庄最高处的宫殿级别小楼内。

    “爷,午膳准备好了。”

    一个侍女有条不紊的从食盒内取出羹肴,再极讲究的一一摆放妥善,而后向书桌前正在书写着什么的英伟男子禀告道。

    “嗯,放那吧。”那男子依旧专注的书写着,轻轻应了声,并未抬头。

    过了些许时候,那男子察觉到那个侍女还没离开,不由微微皱眉,“还有何事?”

    那侍女犹豫了片刻才答道:“爷,再不用膳可就凉了。”

    “我说放……”听到这话,那男子终是抬起头来,想说放那就行了,可是当他看到那侍女的容貌后,便把话全部顿在了嘴边。

    被他那么看着,那侍女很是无措的低垂下脑袋,似觉得还是很不安,干脆跪了下去,“爷,奴……奴婢只是想……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爷息怒!”

    望着那小俏婢的慌乱模样,那男子摇头轻叹,想了想,还是放下了笔,起身走向餐桌,“起来吧。”

    “看来真是年纪大了,呵,我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呢,也对,怎么可能是她,她不会回来的……”这话是那男子的自言自语。

    那侍女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便试探性的问道:“嗯?爷您说什么?”

    那男子瞥了她一眼,再度摇头,“没什么。”

    “果然不是她,这种表情不会出现在她脸上……”那男子又一次自言自语。

    坐到餐桌前,由着那侍女伺候净手,那男子扫了眼桌上的几盘菜肴,慢慢端起碗筷,“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那侍女怯怯的回答道:“回爷,奴婢叫小寺,今年一十有四了。”

    “小寺啊,这个名字不错。”那男子轻轻应了句,似没有什么胃口,一味的扒弄着盘中菜,并没有送入口中,如此数息后,他又道:“是谁请你来的,妙儿还是晴儿?”

    “爷如何得……啊不,不是,奴……奴婢原是黎园山庄厨娘的幺女,某次娘闹肚子,让我替她炒几个菜,得巧妙儿姐姐过来了,妙儿姐姐看着我……啊不,看着奴婢炒完菜,然后尝了两口,她说奴婢的手艺尚可,就让奴婢来负责给爷炒菜了。”也许还是不太习惯“奴婢”这个称呼,小寺说错了几次,倒也把经过说清楚了。

    那男子听完后浅浅一笑,“那今天这些菜都是你炒的?”

    小寺点点头,“回爷,是奴婢炒的呢。”

    那男子又笑,“怪不得你那么急着想让我吃了。”

    似觉得这位爷笑起来很温柔,说话也很和气,小寺便大着胆子说道:“爷,奴婢能斗胆问您一个问题么?”

    那男子饶有兴趣的看向她,“你问。”

    小寺犹豫了会才道:“是这样的,妙儿姐姐让奴婢来替爷炒菜时,说奴婢每天只需炒这几样菜,其他的不用炒,可这是为什么呢?爷每天吃这些菜,难道不腻么?”

    那男子微微一愣,而后把目光移向那些菜肴,暗自沉思了会,才开口道:“是因为一个叫阿黎的女子,这些菜都是她曾经弄给我吃的。”

    小寺恍然,“原来是这样,那那个人对爷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吧,那她现在人呢?”

    那男子默默叹气,“小寺,你明天不用再过来伺候我了。”

    小寺大惊,“为何?是奴婢问了不该问题么?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往后一定不会再多嘴了,求爷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那男子摇了摇头,“不是你说的这个原因,是我不想看到你的脸。好了,你可以退下了,稍后再来收拾。”

    “……是,奴婢告退。”见他态度很坚决,小寺只能略带失落的转身朝门外走来。

    那男子又叹了口气,而后夹了一块笋子往嘴里放。

    哎,妙儿晴儿那两个丫头,这些年来不知道给他找了多少容貌同阿黎相似的女子,他不是没有为此教训过她们,可她们就是乐此不疲的这么做着,还一次比一次找的像,弄得他是又气又无奈,眼前这个更好,不仅容貌相似,连声音都相似,若不是已经过去了七年,他真的差点看错。

    没错,能住在这个特殊位置的,能有那么多美貌侍女伺候的,能叫阿黎的,就只有一个人了,那便是周飏。

    而就在周飏尝到了那笋子的滋味时,他握着筷子的手明显一僵,想到什么,立刻又夹了一筷子,再来一筷子,最后竟冲着小寺喊道:“等等!”

    小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踌躇了一会,就转身走了回去,“爷,还有何吩咐么?”

    “……突然想起书桌上很乱,你过去帮我收拾一下那些画,一张张的叠整齐收进旁边的柜子里就好。”似意识到有吓到她,周飏不由缓了缓语气,但只有语气有缓而已,因为他那只藏在桌下微微颤抖的拳头,足以出卖他此刻是有多压抑。

    “哦,奴婢知道了。”小寺不疑有他,应了声就朝着书桌走去。

    来到书桌旁,小寺看到桌上还真有好多画像,大概扫了一眼,似乎都是女子,她不JIN撇了撇嘴,然而,又定睛一看,不由猛的抬头看向周飏,见他一直背对着自己在吃饭,她才稍稍松了口气,想了想,就一张张拿着细看了起来。

    原来这些画画的是同一个女子,有的是她在微笑,有的是她在沉思,有的是她在指挥别人做事,有的是她在替某人刮胡子,有的是她在与什么人争执,居然连她骂了什么都有记录在上面?还有的……甚至是她在和人滚床单!

    小寺不知道的是,在她看画像的时候,她以为周飏在专注的吃饭,可事实上他是透过他前面的那扇琉璃屏风的照影微笑的望着她。

    看到她时而诧异,时而迷茫,时而微笑,时而咬牙,时而撇嘴,又时而怒视他,觉得很有趣,也很……怀念。

    小寺整理好桌上的画像,拿去旁边的柜子,结果当她打开柜门的刹那,看到里面堆得满了画像,她的双眼不自觉的湿润了。

    与某年某月某日,阿黎说……

    与某年某月某日,阿黎说……

    与某年某月某日,阿黎说……

    ……

    一张张看着柜子里那些画像上记录的字,小寺突然觉得……

    “可还像?”

    就在她还在感慨着什么的时候,一道温柔的话语,贴着她的耳垂传进她的心房,接着,一双有力的双手又从她的身后环上她的小腹。

    小寺微微一僵,继而软软的靠在周飏的怀抱,“你怎么认出我的?”

    周飏笑,“我永远忘不了你做的菜是什么味道。”

    能让周飏这么温柔,能让周飏这么抱着,这个“小寺”自然就是陆黎诗了,是的,她回来了。

    陆黎诗撕下脸上的假皮之后,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站着,对视了一会,手情不自JIN的抚上他的脸,“这么些年……可好?”

    周飏歪了歪脸,想要更贴近她的手,“如果你会愧疚,那……不好,很不好,特别是看到你依旧年轻貌美,而我却老了,就更不好了。”

    望着他那表情,陆黎诗忍不住嗤笑一声,“那有你这样的?一点也不会说话。”

    周飏也笑,“那我重说,阿黎,你终于回来了,真好。”

    陆黎诗轻轻点头,“嗯,我回来了。”

    似亲耳听到这句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话语,才确定了这并非又一场梦境,周飏低头吻向她,她没有逃避,于此,久违了八年之久的四唇,终于紧密的贴合在了一起。

    然而,八年的独候,八年的思念,八年的分别之痛,又岂是小小一个吻就能化解的?周飏就在这个地方,就在这张书桌上,就在这个柜子前,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不停的索取,不停的灌溉,他要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都烙下他的痕迹,他要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告诉她,他想她,很想很想她!

    陆黎诗也不想隐藏自己,积极的迎合,主动的扭摆,累了就休息,休息够了再继续,直到三日后的正午,她才笑着从他的怀中醒来。

    “什么时辰了?”陆黎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慵懒和一丝妩媚。

    “管他什么时辰,谁在乎,阿黎,我们继续可好?”显然,这样的陆黎诗,对周飏来说就是最强效的魅药,说着,他的头便又埋上了她的酥XIONG。

    陆黎诗颇为无奈的笑着推开他的头,“别闹,我还有事要问你呢,都怪你,耽误我那么多时间,我说你能节制一点么?”

    周飏很是不满的咬了咬她的脖子,“什么叫耽误?对于一个JINYU了八年之久的正常男性,我这样已经算很节制了好么?”

    陆黎诗被他弄得笑个不停,“好了好了,我真的有事问你,不然我们晚上在继续?”

    听到这话,周飏才满意的坐起身揽过她的肩膀,“说吧,想问什么?”

    陆黎诗靠在他的肩,一只手与他的十指紧握,犹豫了会才道:“听说你八年都没有回去过,你母妃还好吗?穆珏敏呢?”

    听她提到这两个人,周飏默默叹气,“是听你托卓哥哥说的吧?我不知道他怎么跟你说的,不过如果你想知道,那我从头说起。”

    “其实在早吴长卿查出喆儿中了毒的时候,我就怀疑是我母妃所为了,目的是为了断了我皇兄的血脉,只要他后继无人,那皇位自然就是我的了,这个你应该能猜出来。再等喆儿回去以后,我皇兄就开始着手彻查这事,不意外,答案确实是我母妃。”

    “我母妃吧,虽然心狠手辣,但一心为我,哪怕她给的并非我想要,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母妃,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处以极刑。于是乎,我主动交出了我的所有兵权,所有职务,以及安插在全国各地的所有暗桩,当然,也包括我的飏王身份,以此来保住我母妃的命,同时断了她的以前念想,也为安我皇兄的心。”

    “然则,我皇兄很了解我,他知道我不是一个没了兵权就什么事都做不了的人,我没办法,就承诺在这里呆十年,我皇兄大概想着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也可以让一个国家重新注入新的血脉,那么十年之后,我即便在厉害,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也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穆珏敏的话,在我母妃看来,她买凶杀你未遂,很没用不说,还连累我丢了王位,唔,虽然其实这一切都是母妃自己造成的,但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愿意面对,还是偏执到疯狂,她……活生生的把穆珏敏给折磨致死了。”

    “至于我为什么这八年来一直呆着这里不回去,有三点原因,其一是当我交出一切的时候,我就同母妃说过,保住她的命,便是报答了她的养育之恩,以后不会再相见;其二,是为了惩罚她数次企图伤害我心爱的女人;其三,则是因为你,因为这里还有你的气息,还有你存在的痕迹。阿黎,对于我母妃的所作所为,我只能向你说句抱歉。”

    听完他的这番话,陆黎诗感慨良多,最后浅浅一笑,“本来我还想着回来以后,要怎么报这笔仇呢,谁料已然是这样了,也好,没什么比孤独终老更难受的了,罢了,不过你不许再见她,不然……哼哼!”

    “好,你说不见,就不见。”周飏知道她这是在变着法的把“罪过”都揽到她的头上,对于这样一个全心为他的女人,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想到什么,陆黎诗又道:“对了,我义父他们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吗?”

    周飏微微皱眉,“这个,我也不好说,我现在不过是黎园山庄的东家老爷,又从哪里去收集情报?听你托卓哥哥的意思,确实不太乐观,但你也别太担心,你义父是个狠角色,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垮的。”

    似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陆黎诗便打岔道:“自我那次被追杀,我有打听到你做了诸多类似报复XING的围剿,那白家呢,白家也害我良多,你为何不动白家?”

    周飏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白家自然是要留给你啊,什么都替你做完了,你会不怨我?还有,以你阿爹时至今日的地位,想弄垮一个白家又有何难?同我一样,他也是想留给你罢了。”

    提到阿爹,陆黎诗不由长叹一声,“周飏,我待会可能回家一趟。”

    周飏点点头,“好,我陪你回去。”

    听到这话,陆黎诗微微一怔,“你陪我回去?你不是不能离开黎园山庄的么?”

    “谁跟你说我不能……你托卓哥哥是这么跟你说的?”周飏闻言下意识的反驳了句,隐隐意识到什么,立刻改成试探性的反问。

    陆黎诗不傻,一听这话,再看到他这表情,立马反应过来了,“好哇,他居然骗我!我跟他……”

    见她说着就一副要冲回斡亦剌干架的架势,周飏赶紧抱住了她,“好了好了,乖,想来是他误解了,我只是不能离开西北地,没说不能离开梨园山庄。”

    “哼,谁知道是不是你俩串通好的!要不是听说你被困在梨园山庄十年,我才……”陆黎诗冷哼一声,显然还是没办法消气,后来嘴快想说她才不会回来,又意识到这话会伤到他,就收了声。

    周飏搂着她顺毛,“天地良心,我怎么会骗你呢,你看我几时骗过你?”

    陆黎诗冷笑,“是,你是没骗过我,最多隐瞒罢了。”

    周飏有些心虚,偏偏嘴硬道:“说到隐瞒,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说,你打算几时让我见宝儿和贝儿。”

    陆黎诗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周飏很想翻白眼,但那样太没形象了,唯有改成叹气,“你以为你是如何顺利离开云阳国的?不过是我知道了孩子们的存在后,故意放你走的。”

    陆黎诗嘴巴张合几次,细细回想了些许细节,不由再次怒道:“宋大哥也骗我!他答应我不告诉你的!”

    那个时候,知道她怀孕的人不多,长卿一个,宋大哥一个,王智谋一个,最多再加上布里亚特,这么一算下来,那答案就只能是宋大哥了!

    周飏再次顺毛,“他没有直接跟我说,只是随意说了句,现在是马儿交配最好的季节,然后我就猜出来了。”

    陆黎诗很是狐疑的瞅着他,“真的?”

    周飏摊手,“不信你自己去问他,得巧,他又在放年假,过几天我陪你去将军府玩就是了,当然,必须带着我们的宝儿贝儿,让他们羡慕嫉妒去吧!”

    陆黎诗被气乐了,“你又没见过宝儿贝儿,凭什么说他们会羡慕嫉妒?”

    周飏很自负的扬了扬下巴,“有我周飏的优良血统,还能差到哪里去?再加上来自于你这个做娘亲的未来式教育,那绝对是人中龙凤。”

    “瞧把你美的。”陆黎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过想到一双儿女,她还是很骄傲的,可又想到做人儿女的,笑容不JIN收了起来,“我还是先带着宝儿贝儿回家一趟吧。”

    “好……需要我陪你么?”周飏本来想直接说陪她回去的,后觉得应该尊重她自己的意愿,顺便给她时间向孩子们解释他这个爹的存在,也就改成询问了。

    陆黎诗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明天……不,我后天再带着宝儿贝儿见你,我有一些替宝儿和贝儿写的成长手札,就放在那个食盒的底部,这两天你看看吧。”

    “好,我知道了。”周飏很感激她的体贴,又深吻了她一记,才起身替她穿衣服,然后送她出去。

    虽然他想给孩子们多一些时间,可何尝不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他不是不渴望见到孩子们,只是自孩子们出生至今,他都没有出现过一次,也从未尽到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他担心孩子们不肯认他,也担心因为自己对孩子们的不了解,而无法同他们亲近。

    还好,还好她早就替他准备好了宝儿贝儿的成长手札,呵,这样的女子,如何不值得他等?又如何不值得他深爱?

    小半天之后,万荣居的大门口。

    “请问有人在吗?”

    “这位姨姨好,请问姨姨要找谁?”听到有人唤门,一个小丫头蹭蹭蹭的跑过来开门,开门后看到一个很貌美妇人牵着两个同样貌美的弟弟妹妹,不由睁大眼睛问道。

    这美妇人不是别人,正是陆黎诗,而貌美的弟弟妹妹自然是宝儿贝儿。

    陆黎诗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你好呀,我没见过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丫头甜甜的笑了笑,“我叫思黎,姨姨是来找我阿公的吗?”

    陆黎诗听到她这么说,又笑着点点头,“对呀,姨姨就是来找你阿公的,你阿公在家吗?”

    她记得托卓哥哥说信儿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叫思黎,小女儿叫念黎,那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就是信儿的大女儿了。

    “思黎,是谁来了呀……”似见女儿半天不进来,信儿便跟着出来了,可一出来看就看站在门外的那个女子,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接着两行清泪就滑落了下来,“小……小姐,您可算是……”

    陆黎诗上前拥住她,“信儿,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她这一抱,信儿哭得更凶,完全刹不住车。

    陆黎诗很是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好了,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个样子?也不怕你外甥、外甥女笑话!”

    听到这话,信儿愣了个神,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门外还站着两个可爱漂亮的小家伙,但还是慢半拍的说道:“咦,这两个是……”

    “都说是你外甥外甥女了。”陆黎诗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后转身向两个小家伙招招手,“宝儿贝儿快来,叫姨姨。”

    “宝儿见过姨姨,姨姨万福。”

    “姨姨好,我叫贝儿,姨姨抱!”

    两个小家伙用自己的方式同信儿问好。

    信儿又是一愣,等从他们的五官中找到四成陆黎诗的影子,这才完全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便赶忙欢喜的把贝儿抱了起来,“原来你叫贝儿呀,长得真漂亮,跟你娘亲一样漂亮呢!还有宝儿也是,真乖!”

    “妹妹,哪有一见到姨姨就要抱的?小心压着姨姨肚子里的弟弟了,快下来!”这话是宝儿说的,宝儿眼尖,一眼就看到这个姨姨是有身子的。

    贝儿闻言心下一慌,“啊,姨姨对不起,贝儿没注意,姨姨快让贝儿下来!”

    信儿听着这俩小家伙一人一句,是越听越欢喜,无不赞叹陆黎诗养了一双好儿女,她倒是真想多抱一会贝儿,可自身条件不允许,就依言放下了她。

    “小姐,宝儿贝儿的爹是谁?”趁着孩子们不注意,信儿悄悄问向陆黎诗。

    这话让陆黎诗明显一怔,“你都不知道,怎么还那么欢喜他俩?”

    信儿摊手,“我管那么多,只要是您的不就好了?再说了,他俩是很招人喜欢啊!”

    陆黎诗扶额,“宝儿贝儿是龙凤胎,到十月就满八岁了。”

    信儿算算时间,算算岁数,再一分析,不由惊讶道:“是……是他的?”

    陆黎诗点点头,“嗯,好了,咱们一定要站在外头说话么?阿爹可在?”

    “嗯?哦对,进去说,进去说,来,宝儿贝儿,姨姨带你们去见阿公可好?”信儿尚在震惊中,听到这话才醒神,然后一手牵一个往里走。

    陆黎诗浅浅一笑,继而牵着思黎的手跟着进去了。

    “老爷!老爷!您快出来看看,看谁回来啦!”

    刚刚绕过中院,信儿就迫不及待的喊了这么一嗓子。

    在书房里办公的陆逸卓听到这话,微微皱眉,显然是在不满信儿总在思黎和念黎面前喊他老爷,很快的放下账本走出去,本想再念叨她一次,结果一出来,他就再也没有办法把目光从信儿稍后方的那个人身上移开了。

    陆黎诗看到明显苍老了许多的陆逸卓,心中一酸,犹豫了片刻,便强笑着牵过宝儿贝儿的手走向他,“阿爹,我带着您的外孙、外孙女回来了。宝儿贝儿,快叫阿公。”

    这话一出,陆逸卓才把视线移向两个小家伙,等看清了他们的容貌,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异色。

    “宝儿见过阿公,阿公万福。”宝儿规规矩矩的同陆逸卓行礼。

    “阿公,我叫贝儿,贝……贝儿见过阿公,阿公万福。”贝儿想卖乖讨抱,可看到这个阿公的脸很严肃,就没敢过去,只能学着哥哥行礼。

    陆逸卓望着两个小家伙,看到他们的守礼,知道陆黎诗教育的很好,他很欣慰,但一想到他们的那个娘,一种很复杂的感觉顿起心头。

    他嘴巴张合了几次,终是开口道:“宝儿贝儿乖,信儿,孩子们一路过来,应该会累,你带他们进屋歇歇脚,吃点糕点。”

    “好,宝儿贝儿,思黎,走,咱们进屋吃糕点去。”信儿知道这父女俩有话要说,就很识趣的牵着仨孩子离开了。

    宝儿贝儿离开之前有看向陆黎诗,陆黎诗轻轻点头,他们才乖乖的跟着信儿走。

    待到两个小家伙的身影消失不见,陆黎诗才鼓足勇气缓缓走向陆逸卓,“阿爹,我……”

    “啪!”

    谁想她的话才刚开头,陆逸卓就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啪!”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过去。

    “啪!”

    ……

    一连挨了七个巴掌,一声比一声响,一次比一次重,陆黎诗始终不闪不躲,也不啃声,就那么安静的由着陆逸卓打。

    “知道我为何打你么?”七个巴掌打完,陆逸卓将手背到身后,凝视着她,也许他知道,也许他不知道,他那只藏在身后的手在不住的发抖。

    陆黎诗没有抬头,没有去在意脸是不是已经肿成包子了,也没有去擦嘴角溢出的血,低声答道:“我知道,我知道阿爹很生气,一巴掌代表一年,您气了我七年。”

    “我气你什么?”陆逸卓又问。

    陆黎诗答:“阿爹气我太任性,气我不该就那么一声不响的离开,气我……那么久才回来。”

    “还有呢?”陆逸卓再问。

    陆黎诗缓缓抬起头来,用一种迷茫的眼神望着他,显然这次她不是太明白。

    陆逸卓看到她那张被自己打成那样的脸,闭了闭眼,再睁开,“那天我跟你说的话,你没听到么?我说我已经失去那个女儿了,不能再失去你了,你没听到么?”

    “我……听到了。”陆黎诗目光一闪,微微皱眉,后再度无力的低垂下头。

    “既然听到了,还是要离开,这就是你的回答是吗?你到底把我们这一家子人当什么了?你对信儿好,对你陆叔陆婶好,对小虎子小一鸣好,对李易好,对我好,对山庄的人都好,等大家对你有了感情,你就拍拍PI股走人,这样很有趣是吗?”

    “你说你任性?不,我觉得你不是任性,你是自私,你无耻的利用了大家对你的信任,又更加无耻的践踏了大家对你的感情!你觉得只要你一个人离开了,对我们就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我们都会安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自以为是,对我们来说公平吗?”

    “什么叫一家人?什么又叫朋友?家人和朋友是你一旦出了事,就把你扔到一边,然后不闻不问的么?你担心我们的安危,难道我们就不担心你么?何为同生共死,何为不离不弃,你教别人很会教,那你自己呢,只会说,不会做?我且问你,在你离开的这七年零八个月当中,可有一天后悔过?可有一天愧疚过?可有一天……想过要回来?”

    许对她积怨已久,陆逸卓完全不给CHA话的她机会,自顾自的说着,自顾自的骂着,似要把这么些年的愤怒和失望都吐个干干净净。

    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羞愧难当,但却是他最后那个问题,让她终是接近崩溃的跪了下去,“阿爹,我……我以为我能很潇洒的离开,我以为我到哪里都能自力更生,然而,其实过去的那七年多时间,特别是当贝儿生下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要永远的失去她了,我真的没有一天不自责,没有一天能睡得踏实,也没有一天没想过要回来,可是我不敢,不,应该说我没脸回来见您和大家,我……阿爹,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您能原谅我么?”

    这是她的心里话,对谁都没有说过的心里话,在斡亦剌的那几年,虽然一直很忙,赚钱辛苦,养宝儿贝儿辛苦,但她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也是直到现在,在阿爹的面前,她再也伪装不起来了。

    “好了好了,知道错就好了,知道错就不晚,快起来吧!”这话是不知道几时出现的白怜蕊说的,她说着就弯腰扶陆黎诗起来。

    陆黎诗望着她那挂着泪水的笑颜,心里更难受,更觉得愧对于大家。

    “是啊小姐,您快起来吧!”

    听到陆宿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黎诗随之望去,这一望才发现陆宿家的,陆宿,阿忠,司徒,李易,蕊娘,小虎子,小一鸣,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小丫头,想来应该是念黎了,还有丽娘,木玲,史亮,大家都来了,再旁边,就是信儿牵着宝儿贝儿,思黎……

    望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看到他们脸上真诚的微笑和喜悦,陆黎诗泪流满面,想到什么,又望向陆逸卓。

    贝儿很机灵,她一挣脱开信儿手,就冲过来抱住陆逸卓的大TUI,“阿公,您就原谅娘吧,娘以后会乖的,会听阿公的话的!贝儿也会乖,也会听阿公的话!”

    陆逸卓低头看着这个还不及他腰高的小丫头,又看了看陆黎诗,默默叹气,最后抱起贝儿对着陆黎诗道:“罢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所谓的大团圆结局,无外乎就这是这样吧?但是……这还没完!

    一个月后,万荣居,陆黎诗的闺房内。

    “小姐,您的喜服终于赶完了,时间不多了,新郎官马上就要到了,快,赶紧的换上!”信儿人还没出现,声音就先飘了进来。

    对此,陆黎诗同在屋里替她梳妆的白怜蕊相视一笑。缓缓起身,准备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喜服需要他们花一个月的时间来制作,还夸张到直到婚礼当天才完工。

    “这是……”结果当陆黎诗一看到那喜服的真容,惊的她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

    信儿很是满意她这表情,不由得意道:“怎么样,惊喜吧?”

    白怜蕊知道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便笑着挽着她的手解释道:“阿黎,你还记得在信儿成亲时,你给我们形容过你那个年代的婚礼的事么?我记得你也曾形容过婚纱的样子,于是我们就决定试着做一件送给你,如何,可还像?”

    听到这话,陆黎诗真真喜极而泣,继而用力的点点头,“像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呢!”

    婚纱,她以为她这辈子都没办法穿上了,谁想……呵,这真的是她收到的最好的新婚贺礼!

    白怜蕊拿帕子替她拭了拭泪,接着笑道:“瞧你,大喜之日,可不能这样哦!说到这婚纱吧,当然不只是我们几个弄的,蕊娘,丽娘,木大夫她们都有参与不说,还有上面的这些珍珠,小宝石,男人们也都有帮忙缝哟,所以这件婚纱,可以说是承载着我们每一个人的祝福在里面呢,你一定不准不幸福!”

    陆黎诗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听到这话就又哭了起来,“娘……您不要老让我哭好不好,妆哭花了怎么办?”

    白怜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好了,说正经的,你看看这婚纱,真的可行么?会否差点什么?”

    陆黎诗依言细看了会,想了半天,才略带遗憾道:“唔,婚纱很好,就是还差一个头纱,若在戴上头纱,就更完美了。”

    “谁说没有?”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就见陆逸卓捧着一个多层的,顶部还绣着珍珠的头纱走了进来。

    “阿爹……你们……”看到那头纱,陆黎诗又是一惊,惊喜过后,意识到这是他们窜通好的,可想而知,她第三次落下了幸福的泪水。

    陆逸卓微微一笑,“好了阿黎,快坐下,阿爹帮你戴上头纱。”

    陆黎诗缓缓点头,“好。”

    戴好头纱,换上婚纱,补好妆,新郎官周飏似掐算好时间一般的出现在陆黎诗的闺房门口,小姐妹心满意足的收到一大笔的彩头,然后毫不客气的把她推了出去。

    他,坐在马背上,低头看着美丽妖娆的她。

    她,站在空地上,抬头看着英挺帅气的他。

    彼此深情相望良久,似这个天地间只有彼此眼中的二人。

    他,缓缓的向她伸出一只手。

    她,把自己的手缓缓送向他。

    他用力一拉,她转瞬坐落在他的身前,白纱随之飞舞,给这副唯美的画面增填了些许浪漫。

    再次近距离的深情相望。

    他,终于娶到她了,真好!

    她,终于嫁给他了,真好!

    ——全书完——

    ------题外话------

    我!终于!写!完了!

    好了,咆哮完了,谢谢所有一直在追这个文的朋友,你们辛苦了~O(∩_∩)O~

    接下来,应该还有一个番外,内容如此

    1。周飏和陆黎诗的婚后生活,

    2。王智谋的去向。

    3。白家的结局。

    4。为什么这本书叫第一女皇商。

    5。看着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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