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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旭笙的打探军情般的步步谋略,若兰这边则显得更为寂寥一些,因为上官大小姐她生气了,而且是生了好大的一场气,就连平时一向有着野兽行径的欧净琛也开始收敛起自己来了。
夏秋之交的天气,未时刚下过一阵小雨,到了黄昏时分,西方铺开的是蔓延天际的晚霞,斜阳的余晖照在窗前大株的吊兰,悬挂下来的是恰似垂柳的嫩绿绿叶,柔和的光晕笼罩其上,折射出一种柔软的青碧色,仿佛连窗畔都要映成绿色了,只是这身处其中的佳人却丝毫不曾留恋过这些,即便她曾经爱过这些个花花草草,况且它们又长得如此繁密,惹人欣喜。岁月仿佛就像是后退的钟表,她又回到了被人禁锢的日子里,而且还是被同一个人,以同一种极为憋屈的方式……她已经无法再像原先那般努力的去争取些什么,她累了,经历了先前的种种,她早已是身心俱疲,而随之而来对于欧净琛的怨恨只怕是有增无减了!
而此时的前欧主此时就在他花高价包下的头等客房里。因为是头等套房,就连书房的布置的雅致了好多,屋子里尽是一色花梨木榫头卯眼的古典家具。只是他是个出身富贵之家的人物,这些个凡夫俗物,他根本没有眼看,亦或是说他也是早已烦的看不进除了若兰之外的任何东西了。
只见他的左手拿着一只窑青花茶碗,绿盈盈的雨前龙井荡漾在其中,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精巧的杯拿在手里却是觉着烫人。凑近了一口,只觉得又苦又涩,不禁眉头紧皱像是再也不会松开似得。一想到若兰就在隔壁的卧房里,每天也只是终日沉睡,自那一日下楼见到了旭笙和润白之后便再也不曾搭理过他。他的心里很乱,前所未有的混乱。他知道这是他的命,也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曾经以为拥有的东西,都只不过是老天可怜他。
万众敬畏的人生,唾手可得的天下,拥有可以操控他人生死的权利,被赋予可以颠覆整个武林的力量,种种的一切,那样的多,又是那样的脆弱,一切终究都只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到头来就连他最要紧的东西,一样都没有留得住。他的孩子,他的女人,所有的都从他的指尖流走了。
他是那样的在意那个孩子,因为是她的孩子,所以他发了狂似的去找她,不带任何的心腹、武士。可是最终他仍就失去了她,甚至是亲手杀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知道她的心里有多恨他,她心里有多苦,可即便是这样,他仍旧是不愿放开她,像个得了孤独症的患者,见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缕阳光,执恋的、疯狂的,想要靠近她的温暖。
可现在呢,她就在他的隔壁,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他却觉得犹如腊月里一般的寒冷,即便是得到了她的人,却也无法禁锢得了她的那颗早已失衡的心。他知道,在若兰的心里该有多恨他,可他终究还是不甘心,他不甘心啊!这么多年的付出,这么多年的苦心积虑,他不该获得这样的结局,欧旭笙现在所拥有的都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还有那个滕润白,就是他的阻扰才让若兰如此的恨他,他一定要复仇,他一定要重新夺回若兰的心!
即便他现在早已是一无所有,失去了欧宅这个强而有力的支撑,他似乎早已注定了亡命天涯的宿命,可他这数十载,大大小小的生命威胁,甚至是遭受上官桀那么重的伤都能活下来,他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东西!他本就是一个亡命之徒,而他想做的事又有哪样是不能成功的,先前发生的一切也只是为了刺激他更加不择手段,更加丧心病狂而已。欧旭笙,滕润白,你们把我害得这么惨,我现在只想对你们说: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