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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弱了,你们。”冰青橙背对着四人,剑锋上流淌着清冷的月光,毫无光彩的鲜血一滴滴的顺着剑尖滴落阴暗而晦涩。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安排一个狙击手,并不需要水平太好,杀伤的其次的,首要任务的添堵。不过我忘了,你们都太弱了。”
冰青橙身体略向前倾,脚下划出一个圆环,她转了过来,猛的扫出一剑带着体重和离心力的杀势。她的剑很沉,但沉重并不代表迟钝,利用沉重产生的惯性,只需要技巧的控制方向就能产生比轻巧更大的力量。
只是闪烁了一下,你还保持着进攻的姿势,你的眼前一黑,脖子上猛的一凉。划开半个脖子的创口,能感觉到的,大概只有喷涌而出的鲜血了。
“你知道吗?这一剑名叫风神。”冰青橙仰望着天空,轻轻的抖了抖向下的剑身,等待血液落下。在她身后,四具喷着血的尸体倒在地上,钢铁和石板碰撞得声音在寂静的城市里传的很远。不过终于凑够了五具。
“如果是面对面,叫做正风神。如果是背对着,叫做外风神。据说这一剑练到大成,可以一剑斩杀十人小队而身上不落一滴血。”冰青橙说着,打量了一下全身上下。
没有一滴血。
“你们太弱了,拿你们作为实力的计量单位是我的耻辱。”冰青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半分欣喜。“只是来试探一下我的实力的,所以连远处的狙击手也没有配一个吗,又不是稀有人才。训练你们的是个高手,布局还是不错的。等一下你们不可能没有狙击手,那么就是你们的狙击手十分强大,强大的总是比较稀有,那么是觉得派到这种地方太浪费了。只能是新兴起的组织了?”
远处有人声和犬吠,是这里的巡城军。
“就是这里了,好大的血腥气。”一只小队冲了过来,在他们面前当然没有一个活人了,只有冷风吹拂着还未干涸的液体,形成无人欣赏的涟漪。
“队长,要处理吗?”一个牵着狗的小兵问道,狗没有反应,说明还活着的人已经走远了。
打量了一下明显说明是坏蛋,还穿着统一夜行衣的五个人,当然是按照一贯的对策处理。显然这个队长并不是少言寡语的人,下令让手下离开,并解释道,“这种打扮多半是江湖中人狗咬狗,扔在这里他们会自己收拾。天亮之后你们几个在过来看一下。”
是的,虽然大部分组织都会自己收尸,不过也有少数几个不处里的。这些尸体上没带化尸水,那么就剩下组织人员抬走和遗弃不处理了。冰青橙决定明早早于黑铁兵处理之前先看一看。可以从这个组织处理的时间和态度中推测出他们的后续手段和行事方式。
温莎最近晚上睡眠一直比较浅,所以她感觉到了,有人站在床尾,无声无息的注视着她。
在她还在皇宫里的时候,其实碍于年龄的关系,每天夜里都睡的非常死。旖旎曾笑着说她是小猪,睡这么死,晚上被人扔出去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她已经无法睡安稳了。不光是被人仇恨和追杀,而且有时她晚上忽然惊醒,发现自己一个人待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本来冰青橙应该在她身边的!
她没有睁开眼,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
站在床尾的那个人气息极其熟悉,呼吸很轻,几乎感觉不到存在,可是眼神很冷,很复杂的盯在她脸上。温莎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但她不能睁开眼睛。她感觉得到,如果睁开眼的话,某种本来就脆弱而充满隔阂的关系将不复存在。
很小的一团,蜷缩起的身子显的更小。本来细腻的皮肤在一路的风餐露宿上有时粗糙晒黑了,一头细软的金色头发散乱的铺在枕巾上。
看起来明明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你真的是穿越者吗?
冰青橙轻轻的问。其实无关紧要,世界的意志和强大生物的意志哪个占上风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凡人的生活已经够辛苦了。
但是她还是想知道,仅此而已。
忽然裹在被子里,这个蜷缩的小身体翻了个身,坦率的把肚皮朝上,展开四肢。一张小脸露出放松的笑容,从有些干燥的嘴唇里轻轻的梦呢道:
“旖旎母后。”
冰青橙的身体猛的抖了一下,她叹了一口气,从“不存在的状态”中解除出来,坐在温莎的旁边,为她掖了掖刚才翻身弄乱的被子。
“旖旎她已经死了啊。”冰青橙的声音很轻,却很残忍。
“她死的很惨,当时老头想投降,于是把宫里的妃嫔都献给了我们的敌人。等我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她一丝不挂的遗体。她是咬舌自尽的,可是她全身上下布满了青紫色的瘀伤,那种伤痕只能在人体死亡还没有冷却的时候形成。”
“我把她埋在了樱花树下。就是我们曾经去海边看到的那一棵。”
“温莎,你喜欢旖旎妈妈的话,就为她报仇吧。把伤害她的人,她的国通通埋葬!”
稀薄的血腥气,缠绕在温莎鼻尖,钻入她的五脏六腑。
这种味道很淡,只有站在新鲜的血腥味充足的地方才能熏染上,或者是铁器上,那种长期泡在血液里的武器也会染上这种味道。
可是这种味道,比曾经冰海王国将士身上的还有浓重,也更为阴冷。
冰青橙做了一个梦。
她本来就经常做梦,自从十二岁那年她的外公惨死之后,她就经常梦见她外公无头的尸体从土堆下爬出去,那具被野兽撕咬的破破烂烂的尸体一步步的向她挪过来,嘴里嘀嘀咕咕诅咒着什么。
维克托里亚·明弗的生命,以及被明弗挂在墙上的头颅!
这与其说是外公的执念,不如说是她的。这个梦做的太多之后,已经习惯了,她也学会了翻个身之后继续睡觉,不在有恐怖的感觉,之后她就不太做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