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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回到了自己的地儿,背后突然袭来的一双手让巫辞儿不由地一惊,但当那熟悉的气息传来的时候,他便放松地露出了笑颜。
来者正是路珈。
巫辞儿眨眨眼,转过身来踮脚搂住了这个男人的脖子,仰起头来,少年柔软的发丝拂过男人的下颚,路珈下意识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轻捏起了巫辞儿的一只小爪子,将唇印上,然后将怀中掏出来的小玩意儿放入了巫辞儿的手心。
那是个机关小鸟,木制而成,精巧可爱,翅处的羽翼斗都被精雕细琢得惟妙惟肖,巫辞儿忍不住开始把玩起来。
他在研究着这小玩意儿,而路珈在安静地看着他。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一动不动地盯着巫辞儿看。仿若下一刻这样的画面就会被毁灭,再也看不到一般。
而巫辞儿似乎也是注意到他这样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了手上的动作,将那机关小鸟收入怀中后,跳到了路珈身上,被袭的男人似乎也早已经习惯这样的事儿,伸臂接过了巫辞儿的腿弯,将他牢牢护好。
南蛮仰起他的额,抵住了路珈,口中低语,道:“外边冷,我们进去。”同时,脸上不禁有了些胭脂颜色。
路珈点点头,抱他踏入了房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了床上,接着就起身,和无数次往常的行为并无差别。
然而这次巫辞儿却选择将他留下。
“你想去哪儿?”
少年甘甜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那细瘦白皙的脚踝搭在了路珈的肩膀上头,巫辞儿说,“这次你敢走,就别回来,听得懂?”
路珈显然有些猝然不及,却又不敢真违背巫辞儿的心思,只好僵硬在那里,手脚一时间不知该往哪里放。
巫辞儿利索地将他推倒在榻上,然后自己坐在这男人的膝盖处,牢牢地盯着他,质问一般,“怎么?敢想不敢做?”
路珈转过头,视线停留在不知何方,巫辞儿直接扳过他的脸,让视线相交,接着说:“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惶恐什么……”
言喻,虽这男人和巫辞儿已然在一起了,但男人始终未碰过他。
这一点让他困惑。
只见路珈摇头,然后伸手抚上了巫辞儿的脸,从眉眼到颔,入骨描摹,低声温柔言语道:“小辞,你看看你,生得这般好看……”
遥想当日,东方不败将他派给巫辞儿做事,本该不喜侍候这样刁钻脾气的主儿,但那日他见到巫辞儿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应是天大的幸事,这主儿生得漂亮,干净,少年人的气息又是那样活泼清爽,或许从那一日开始他就开始了沦陷。
与这样貌美的少年相比,自己便是丑陋的,起码站在他身边并不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路珈不是中原人,但并不像水任淼那样俊美无涛,相反的,他的面容或许是有些许可憎,一双异色的眼珠,还有面上的巨大的伤疤,令他多少和俊美扯不上关系。
而巫辞儿的面容却这样无暇,明媚,眉眼似画。
南蛮听了男人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小越欢乐的模样,眼睛弯起,盈盈可爱,似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肩不住颤抖,最后干脆反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而路珈就这样温顺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少年,等他笑够了,却见他从怀中掏出个短匕,利索干脆地往自己细瓷一样的脸上划去。
路珈惊愕,忙阻止了巫辞儿这荒唐的行为,心中那莫名的巨大的惊喜和惶恐,让他顿时有些手脚迟钝了,那血痕还是巫辞儿细白的脸上划了半个小指的长度,好在并不深,不过若是他没出手夺下那玩意儿的话,指不定这南蛮真会把自己好端端一张漂亮的脸蛋给毁了去。
“小……小辞!”
路珈愠怒,心中又是喜又是慌又是心疼,一时冷静全无,而巫辞儿此刻却一副比谁都要清醒的模样,牵引着路珈那生这些剑茧的手,触到自己的脸,尔后那指尖上沾染的些微血迹又在巫辞儿的牵引下被他尝入口中。
淡淡的血腥气在口腔中煽情地弥漫扩开。
“如果只是觉得般不般配这样,这样的理由,你在抑制自己,那我可以变得和你一样,这样就没什么可以把我们阻隔开,是吧。”
情至深处。
路珈摇头,捧起巫辞儿的脸,小心地用拇指擦拭过那伤口,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忽而释然般笑出声,“虽然我知道在中原你可能年纪尚且小了些,不过不打紧……今天我替你行加冠礼,可好?”
巫辞儿笑着扑进了身下男人的怀中。
再无芥蒂。
窗外,飞雪洋洋洒洒,铺天席地。
面具城此地的气候多半要比中原大地来得更加炎热些,而这里已经临来了第一场冬雪,那么中原之地必定已然寒冬冽冽,白雪如泻。
另一处。
有笛声悠扬绵久,高山流水,白雪阳春,不似珠玉清脆铮铮然,却是悠久沉然,断人肠。
窗棂上,黄色暖羽的鸟永远地倒在了那里,这只伴随着东方不败这么多时日的鸟,没有熬过这年冬,不过在他看来,这鸟或许早该在去年冬就圆满了,毕竟天理轮回,故生生不息。
无论是怎样的处境,这鸟儿总在他安身后能寻到他,便是通人性,晓人情,即便已死,下世定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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