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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一刻钟前,纳兰洵与若微前去湖边花园的路上。
“爷,你看?”眼前的场景出乎意料,十三先是一愣,随即侧身看着萧玹。
“纳兰洵。”轻启薄唇,萧玹道来。
“程方圆,萧瑜,纳兰洵。”十三报出几人的名字,他们看似毫不相干,实则都与一人有关,权势至高的大内总管,膺受宠溺的皇子,具有智囊之称的右相之子,皆围绕在萧琮身边,现如今,十三佩服起萧玹的眼光来。“丫头不简单呐!”
先前,萧琮约萧玹于凉亭处,同素日里一般关心他的身体状况,姚太医曾私下告知,患有寒症的萧玹难以活过二十五,所以萧琮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因为萧玹除了时常进宫借阅古籍和向太后请安,几乎不会出府,他无妻无妾,更无幕僚友人,萧琮习惯他的孤独,却无法让自己保持同样缄默,毕竟,他是他的弟弟。
一问一答,没说上两句,珍妃和白嫔到,萧玹和十三离开。
离花园不远,纳兰洵同若微经过一座假山,出现在两人面前。
面带微笑,纳兰洵跟若微说着什么,不停用手比划出一些形状,而后者听得专心致志,仿佛学堂里虚心聆听师傅教诲的学子,时不时点头牢记,时不时说出心里的疑惑。他们走着,穿过假山之下连着的小桥,一侧为青苔与淡粉小花,些许听得过于认真,她没注意脚下的路,险些滑了脚,身旁的纳兰洵紧紧握住她洁白如玉的素手。
时间霎时暂停,远远望去,萧玹落眼于她的手腕,眉头一挤。
云峰山庄各个角落,风景如画,美自天成,此情此景,彷如画卷。
画卷之中,男子细心牵住女子,她报以欣喜笑容,他们看上去如画本子里写到的郎才女貌,且,郎有情妾有意,好不让人羡慕,就连十三都这样认为。
然而,萧玹觉得刺眼。
为何?
男子,并非越风,亦非十三,而是纳兰洵。
“爷,我们往那边?”为不惹人注目,十三指着一处相反方向,问道。
像是没听见十三说了话,萧玹已先行踏出一步。
与此同时,若微一眼寻见两人,马上朝着十三挤眉弄眼起来,暗道,神呐,救救她吧!
“穆王爷。”纳兰洵行礼,打起招呼来。“可刚打陛下那儿来?”
立在他的身侧,若微行礼后没埋头,向十三眨眼。
“抽筋?”不答纳兰洵,萧玹盯着若微。
场面一静,所有人看向若微,只见她吃惊般张了嘴,一手捂住眼睛。
“若微姑娘,可有哪儿不舒服?”徒然转身,纳兰洵满是担忧地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像是恨不得替她受苦。
“我......”捂住胸口,她顺着话说。“忽然觉得胸口生疼,我想......我该回太医院看看。”
“我陪你去。”准备跟萧玹告辞,他被打断。
“陛下还等着你了。”她提醒他,孰轻孰重啊。
“可你自己能行吗?”她的善解人意,纳兰心头一暖,可想起陛下,他面露难色。“穆王爷,能否请您的侍卫送若微姑娘一程,她刚受了伤。”
“纳兰......”扯了扯纳兰洵衣角,若微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一小小宫女哪儿敢劳烦王爷的侍卫相送啊?这不鬼扯吗?!
“别担心,穆王为好善之人。”像是异常了解萧玹一样,人家还没答应下来,他已点头道谢。“穆王爷,拜托了。”
…………
纳兰洵一步三回头,再依依不舍,仍然消失在了路径尽头。
“十三,退下。”一路无话,直至太医院前。
感受到萧玹异于寻常的低气压,十三一溜烟不见,放风去了。
“记住你的目标。”稍低头,与之平视。
“嗯?”觉得他莫名生气了,可若微又不知为何,自从他见到纳兰洵就变得奇奇怪怪,居然不理会纳兰洵的寒暄,反而关注她的眼部‘抽筋’问题,若微不能气愤,并不代表她不能郁闷呐,萧玹为何要暴露他与她相熟?唯一庆幸的是,纳兰洵没有在意那一点点微妙。
“进宫,你是为了接近他,而不是其他人。”他站在榕树下,一朵小花落在肩头。
她想捡起他肩上的小花,一瞅他脸色,忍住,萧玹真有点奇怪,若微心道。
“时刻谨记。”见她没反应,萧玹心里烦躁起来,不知她究竟听懂没有。
“我记着啊。”嫌他啰嗦,她嘟了嘴。
“好。”点头,萧玹转身欲走,可心里堵住的闷气愈加浓厚,他说两句她就不耐烦,纳兰洵不停唠叨着,怎不见她反感?步子未踏出,他扭头接着问道。“那你为何......知道纳兰洵为何人?”
“瑾妃的哥哥,萧琮的基友?”面对他质问的语气,若微压制住心底的不快,抓住他提到的关键词,若微想了想,觉得他的反常应该是和纳兰洵有关,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隐藏于岁月中的过往,使得萧玹对纳兰洵有种别样的情绪?但是,纳兰洵表现得十分正常啊,若微不解。
“若微,专心致志,记住,树大招风。”自动屏蔽她嘴里蹦出的陌生词汇,萧玹再一次警告。
“不懂。”瘪嘴,他想说的含义,若微暂时无法领略。
将‘急火攻心’,萧玹觉之难以沟通,时而聪慧,时而傻愣,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他的意思不就是让她专心于如何不引起怀疑地靠近萧琮,而不要与程方圆交好,又利用萧瑜的捷径,甚至搭上纳兰洵,此谓,树大招风。
“萧玹。”见他用‘你乃十恶不赦罪人’的眼神看着她,火气也顿时上来了,深呼吸,她道。“你想说,除了他,其他人都不要靠近,对不对?好吧,你的脸上写了两个字‘废话’,可我想问问你,不通过其他人,我如何靠近他?不给我出主意,只知道批评我,没事找茬,好玩吗?生气,你还要生气,我还生气呢!你拽什么拽?!哪天老娘撂担子不干了,你别哭着求我回来!”
不等她说完,萧玹已经走了。
“蛇精病啊!”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若微抓狂中。
“若微,你真摔坏脑子了?”院门走出米白衣衫的杜康,他悠悠道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