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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许贯忠不由低声轻吟,脸上不自觉的流露赞许期盼之色。
汉唐之际,我汉家儿郎亦曾远征万里,马踏焉支,直捣龙庭,勒石域外,那是何等的豪雄万丈。只可惜现如今,连那燕云十六州亦落于北人之手垂两百年之久。至秦始一统,遍数历代,我汉家文明何曾这般屈辱,以“岁币”换一国之平安,虽说其中有不得已之情由,可于民族精神之摧折,其所失只怕更甚。
西门庆想不到自家为激烈少年军而篡改剽窃的一首《中国少年说》,竟会使得智计卓绝的许贯忠情难自禁,以至于在两人再次相见之时有几分失态。
待杨再兴一行十余骑引着身后百余匹卢俊义送来的战马转往少年军驻地后,许贯忠方才回过神来,见着西门庆已然到了自家马前,正笑意盈盈的盯着自己。
猛然发觉这般情势,许贯忠哪里还能高踞马上,当即翻身下马。
这一路晓奔夜宿,可谓辛苦,不过念及两地灾情,许贯忠深感时间紧迫,哪里愿意耽误。此刻见着正主,许贯忠原本打算询问往南方交趾、占城购粮之事,可开口时却变做其他。
“敢问刚才那首少年词出自何人之手?”
对于西门庆因几首纳兰词而著的文名,许贯忠自然清楚。只是纳兰词乃是集婉约派之大成者,词风柔美精炼,情感细腻隽永,同刚才那首少年词却是完全不同。
许贯忠显然不相信能够写出“人生若只如初见”的人会写出少年词这样清新昂扬的作品,因此才有此问。
“游戏之作,倒是让许兄见笑了!”
剽窃之作,西门庆纵然脸皮厚,当着许贯忠这等当世智者,亦是有些羞意,不愿在这上面做过多纠缠,立即转移话题道,“许兄一路风尘,实是辛苦,今日且安歇一日,有事明日再议如何?”
“灾情如火,如何等得,我自小打熬身子,些许疲惫,却是误不了正事。”
许贯忠乃是做事之人,却是不愿多做休息,眼瞅着河北山东两地大灾将起,可谓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扬帆南下,直趋交趾。
“既如此,请许兄随我回城,此事关系甚大,自当详议!”
半个时辰后,物流所的一处偏厅内,西门庆同许贯忠相对而坐。关于通过海运购粮一事,西门庆合盘托出,未作半分隐瞒。当提到登州水师用于此次购粮的海船足有十二艘千料以上大船,运力更是达到一万八千料,饶是许贯忠性情沉稳,亦是吓了一大跳。
当然,在登州水师码头现在没有这般多的货船,其中大多数还在杭、明两州的私家船坞码头上。到时候船队南下时,可以在路上汇聚到一块儿。
一万八千料的海上运力虽说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惊人,可所能承载的粮食,对于未来两地的灾情依然是杯水车薪,西门庆的主意却在雇佣杭、明、泉、广四州的海上私商,利用他们的运力往来南北。其中所要处理的往来关系,自然是盘根错节,也唯有许贯忠这等人物,方能转圜其间,以成此事。
“相公既有此等救民之心,贯忠愿效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