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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当司机的是早就跟在霍维森身边而且经历过专业训练的周谨,连表情都没变一下,车已经在别墅门口停了好几分钟,但霍维森不开口他自然也不敢擅作主张,只沉着张脸继续等,落在窗外的视线慢慢收回,“开车。”很轻的两个字扔出去,眼底却有极浓的墨色酿开去,小孩儿玩性很大,霍维森也清楚不是上次床就能让那人收心的,虽然那很可能,不对,应该说肯定是两个人的第一次,对付陆思言这样身边群狼环伺都等着吃肉的自然得一点点把对方身边那些桃花都清理掉,有时候用点必要的小手段好像也没什么错,比如欲擒故纵…
陆思言自然不知道那头以为不在意的人其实时时刻刻都关注着自己的消息,而且还等着他这只小羊羔主动送上去,视线落在最后那个投票选项,嘴角忍不住弯起个弧度,宫珩和宇文玥,再正常不过的一对cp,偏偏括号里的演员名字却让他觉得好笑,裴墨会接下宫珩这么个倒霉催的角色还可以解释为挑战自我,想拓宽点戏路,最出乎意料的莫过于本来已经定了由张嘉志出演的宇文玥突然间换成安岑的名字,如果不是这份名单,陆思言都快忘了Save解散后有两个成员都进了演艺圈。
倒不是故意贬低安岑,安岑是典型的韩式花美男,唱歌还马马虎虎,演戏就真的不敢恭维了,陆思言以前无聊的时候把他跟林斯瑞拍的那部什么所谓的青春校园片翻出来看过,从片头尴尬到片尾,几乎全程都在按快进,看完压根不知道讲什么,豆瓣评分12.1,直接被安上年度最佳烂片的名号,说他们两个完全不适合演戏,要么老老实实唱歌要么干脆退出娱乐圈,在此之后倒是沉寂了两个月,没想到安岑还没死心,自己倒要看看他又想干什么事,有些事情第一次发生的时候还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可始终不长记性就有些惹人厌烦了,至少陆思言还没圣父到回回都替人擦屁股的份儿上,上回音乐节的事儿自己虽然一个人把责任担下来了,但背后是谁在折腾其实心知肚明,毕竟那两个人陷害的手段实在称不上高明,反正安岑要是再动些不该有的心思自己也不会给他留面子。
只是拍组定妆照而已,地点定在红宝石大厦,也就是陆思言面试时去过的那栋大楼,离公寓也就四十多分钟的车程,等到的时候霍维森已经换好了衣服,当然,只穿着件黑色里衣,属于燕绥的银白铠甲静静挂在旁边架子上,有工作人员拿了喷雾瓶和布巾认真擦拭,室内开着暖气和日光灯,那上面就像是洒了层闪粉,几乎到了发亮的地步,陆思言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等对上某人似笑非笑的眼神立刻冷哼一声移开视线,真以为自己多稀罕他嘛,大不了回美国跟罗斯邦妮他们聚聚,反正欧美圈子还一大堆帅哥俊男等着自己宠幸,就不信了,那么多人里面挑不出一个比霍维森强的。
Joe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的服装,开口解释道,“思言啊,你不用羡慕,霍维森演的将军嘛,穿铠甲正常的,你放心,我刚才问了导演,里面有场戏你也要穿盔甲,保证比霍…”后面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已经被自家艺人打断,“谁告诉你我羡慕了,周杰伊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那双眼睛里的不耐烦之色太过明显,Joe赶紧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不说话了。
皮相好看,连发点小脾气都显得赏心悦目,当然,如果是在床上就更美好了,自己只会压着小孩挺入得更深更狠,让那张诱人小嘴里除了呻吟和喘息别的什么骂语都吐不出来,想归想,霍维森面上却还是那副冷冷淡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模样,真要是一直这样就算了,反正陆思言也清楚他假仙的性子,没接触以前连自己都以为对方是朵只可远观的莲花,现在才发现好像要亵玩也没多困难,偏偏等安岑进来的时候霍维森竟然主动打了招呼,还鼓励他好好演,弄得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开口霍维森演艺圈这个大佬压根不愿意理会的栗发青年又惊又喜,紧张得张了好几次口才说出句完整的话来,“大神,其实我是你粉丝,你以前演的戏我都看过,最近的那部电影我整整看了三遍…”
安岑以前在组合里就是负责说场面话和交流的,处理起人际关系来更是一把好手,加上他那张脸长得很无害,轻而易举就能让人放松警惕,当然,仅仅是针对其他人,陆思言反正向来不吃他那套,这会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相谈甚欢的模样心里面反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大多时间都是安岑在说,霍维森手里还拿着剧本,只偶尔附和两句或者干脆只轻点下头,但看两个人凑在一起陆思言就觉得心烦,放在两侧的手捏了又捏,极力控制才没有往安岑那张欠扁的脸上砸过去,“麻烦让让,要认亲去医院,别挡路。”
霍维森虽然在跟安岑说话,但余光其实一直注意着陆思言的方向,准确来说他压根就没听安岑说了些什么,这青年看起来跟小孩差不多大的样子,好像两人以前还在同一个组合待过,但安岑眼睛里的野心和欲望太过明显,一看就是想拿自己做杆子往上爬,也不怕摔死,心里面已经有些不耐烦,但为了看陆思言的反应还是得强忍着,还真是没白等,果然一如既往地毒舌,安岑脸色青了又白,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讪笑两声,“思言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出声。”这种话明眼人都知道是场面话,纯粹客套一下,也怪安岑挺久没跟陆思言相处,都快忘了这家伙的性格,看谁不顺眼那就是真的往死里损,丝毫不会留面子,“我比你早到,而且一直都在这,不过某人眼睛里只装得下霍维森这尊大佛。”
这话说得倒也八九不离十,毕竟安岑费尽心思跟副制片人和投资商睡了才把张嘉志挤下去,一个原因是这部剧里已经有霍维森裴墨这样的大腕,播出之后肯定连带着里面配角都会大火,另一个原因自然就是想跟霍维森处好关系,这样自己日后的演艺路也能走得顺畅点,如今陡然被陆思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那层遮羞布扯下来,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语气也有些急躁起来,“胡说什么啊,我跟前辈只是单纯地探讨下演技而已,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陆思言也不恼,就那么双手环胸等着他说完才开口,“哪样?”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安岑还没来得及反驳,对方已经压着他肩膀俯下身来,嘴角勾起个弧度,那双漆黑眼眸散发出冲天妖气,“演技?安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那种东西你有吗?”
“陆思言你…”本来还想装老好人,让外人以为自己以前在组合里也是这样忍气吞声受欺负模样的栗发青年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想推开他,结果陆思言像是早预料到他会这么做,已经先一步松开手,“有纸吗?”安来小姑娘赶紧乖乖递过去一包湿纸巾,视线却还紧紧粘在安岑身上,里面戒备的神色十分明显,像是生怕他对自己男神做出什么,弄得安岑心内有些憋闷,尤其周围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还都露出异样神色,甚至能听到压低的议论声:
“原来Save内部不和的传闻是真的,你们说安岑到底哪里得罪陆思言了?我怎么感觉他好像不大待见安岑。”
“安岑虽然演技不怎么样,但人缘好像挺好的,我听说他和圈子里好多人关系都保持得不错。”
“什么啊,我看倒像是安岑做了什么对不起陆思言的事,要不然怎么陆思言别的人不管就盯着他了,而且那句话说得也没毛病,他那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摆明了想上位。”
“我们家言言人缘也不差好吧,随便一个罗斯或者布朗尼都顶十个宅男女神了。”
“管他什么人缘不人缘的,说真的,我还有点羡慕安岑,好歹跟思言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要是我能离男神那么近做梦都得笑醒。”
“想那么复杂干嘛,你们难道不觉得思言像是吃醋了吗?正牌老公竟然敢当着自己面搭理别的人,想想都好萌,我回去要把《两天一夜》迪拜那期再重看一遍。”
吃醋两个字登时戳中了心里的点,陆思言皱眉把纸巾扔到垃圾桶里,也不再去管脸色难看的安岑,直接跟他擦身而过,等看着那人背影消失在转角,安岑这才挤出笑容来,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思言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前辈你千万别跟他…”本来是想彰显下自己的大气,衬得陆思言有种无理取闹的味道,结果计较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被打断,“不会,我倒觉得思言这样的性格挺好。”
黑发的青年手上仍拿着剧本,提起那个名字时声音却明显柔化了几分,瞳孔骤然收缩,网络上那些传闻安岑也看过不少,但怎么看霍维森都不像是同志,毕竟以前也有英国小鲜肉在INS上朝他大胆表白,霍维森那时候已经明确拒绝了,说自己不喜欢男的,怎么换成陆思言就…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既然陆思言可以,那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攀上霍维森这棵大树怎么也比那些胖得跟猪一样的投资商要强吧?刚调整好表情想说话,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我想再看看剧本。”言外之意不就是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吗?本来霍维森也对他没多大兴趣,换成平时可能凑上来都不带搭理的,今天已经破格多说了几句话,还是看在陆思言的面子上,吃点小醋没关系,等下弄得人跑了自己都没地儿哭去,安岑哪里料得到霍维森纯粹是拿他当挡箭牌,只方大人物脾气反复无常,脸色一僵,点头道,“那好,那前辈你忙。”
“维森你什么时候跟安岑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啊?”化妆师Lily显然是陆思言的粉丝,边给他整理假发边愤愤不平道,“他哪比得上我们家思言,我看思言刚才脸色不大好看,你等会要记得多说几句好话,小受都是需要哄的,尤其是像思言这种口是心非的傲娇受,哄好了以后才能有性福生活,这种事情我看得多了,只要你……”眼见她还要说出更过火的话来,旁边立刻有人咳嗽一声喊了句lily姐,女人这才反应过来,讪笑着停住话题。
本来以为霍维森不会理会,毕竟以前也有人开过类似的玩笑,结果已经换好戏服看起来越发贴近《国境四方》里那个燕大将军的黑发青年却微弯了嘴角,“我知道。”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顿时激起巨浪,Lily先是一愣,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整个人都振奋了,眼睛也开始发亮,“不是吧?大神你还真把思言小天使给追到手了?要是让欧美圈子里的那些人知道肯定得气死,你们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牵手了吗?有没有那个…”后面的话因为霍维森的突然起身戛然而止,修长背影很快消失在转角,Lily有些泄气地小声嘟囔道,“什么嘛,搞得这么神秘,不过只要一想到思言小天使不会便宜了那群外国佬心里面就感觉美滋滋的。”
霍维森已经算是圈子里很适合穿古装的类型,没想到陆思言换上长袍也丝毫不逊色,甚至还要更好看些,脸上只略微修饰了下,在鼻翼和眉心打上高光,然后稍稍拉长眼尾,把眉型画得更加凌厉立体,本来也没怎么化,奈何陆思言把角色的心理揣摩得太过透彻,漫不经心瞥过来一眼都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热度,又碍于他身份不敢靠近,只能远远观望,那种感觉就像是书里描绘的离湮真实地站在所有人面前,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生怕惹得这位年轻又骄傲的北国王不耐烦,有了陆思言珠玉在前,就算安岑再怎么想出风头也没人注意到他,气得手心里又多出几道痕迹来。
拍定妆照的过程很顺利,单人,再是合照,摄影师不断调整机位,该打光的打光,该补妆的补妆,几乎没怎么费劲就完成了宫珩和离湮的戏份,唯独一到离湮和宇文玥的部分就开始卡壳,要么是安岑被陆思言气场压得不敢朝镜头看,要么就是本来该表现得很亲密的镜头硬生生被他眼神毁掉,断断续续拍了两个小时都不见过的,以至于所有人都陪他耗着,搅得陈思明也忍不住开始发火,“安岑你到底会不会演戏?不会赶紧收拾东西走人。”旁边助理赶紧凑过去小声提醒道,“陈导,安岑是王制片交代要特别照顾的人。”
“管他什么王制片马制片的。”陈思明也是个暴脾气,也不等他说完立刻打断,那双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反正老子这里从来不养闲人,吃不了这碗饭就趁早滚蛋。”本来还僵着脸任由他骂的安岑总算忍不住回呛一句,“我不会演戏难道他就会了吗?”莫名被波及的陆思言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不躲避,视线直直看过去,“安岑,说你蠢你还真是有够蠢的。”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长袍,脖颈处一圈的雪狐毛,脸庞精致又漂亮,这会轻勾嘴角眼尾上扬的模样看起来高傲至极,偏偏又一点也不惹人讨厌,反倒跟气质相得益彰。
霍维森眸色暗了暗,不着痕迹地挪动位置,恰好挡住那道怨毒的视线,本意是想警告下安岑,让他安分点,结果那人尤不死心,“陆思言你什么意思?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抓得住镜头而已,不代表演技就一定好,何况你不也是走后门进来的吗?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就算真的要滚蛋也应该你先走。”以前Save还没解散的时候头顶上就压着陆思言这么座大山,现在好不容易单飞进了演艺圈还得被他牢牢踩在脚下,安岑心里的不满登时全部发作出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从嘴里往外冒,以往遇到这种事情陆思言压根懒得搭理,结果这次竟然鬼使神差接了挑战书,“好啊,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那个实力看不起你。”
像是故意要为难他,安岑挑出来的是燕绥打完边牧之战回来的那场戏,也是燕绥和离湮的第一次:
房门被应声撞开,本来想阻拦的宫女太监看清楚来人后又都自觉地低下了头,漂亮高傲的王正靠坐在床头,一边由贴身侍女擦拭湿发一边漫不经心翻阅着手上书籍,听见动静只皱眉瞥过去一眼,明明心里很高兴,嘴上却半点不肯退让,依旧是凉薄冷淡的语气,“没想到你还真活着回来了,命够硬的。”换作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可能还会显得刻薄,偏偏离湮那张脸足够好看,张扬肆意,又融合了王族该有的贵气和雍容,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不由分说便拖着人坠入深渊,压根让人生不出责备的心思,反倒觉得他就该是这副模样,生来便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爱慕痴恋,来人视线在那张猩红唇瓣上停留了两秒,眸色比起之前又深上两分,很自然地从宫女手里接过来布巾,动作比起做惯了这种事情的宫女还要细致些,从发尾往上,瞳孔里的暗色也愈发浓郁,像是酝酿着滔天风浪。
“出去,把门带上,我有要事同陛下商议。”绿衣裳的宫女身子一抖,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开始冒冷汗,如果不是因为燕绥手上没提着剑她都要怀疑对方其实是来行刺的了,原因无他,对方身上的血腥味道实在太浓,甚至胳膊上还有好几处伤痕,最深的那道隐约能看见内里翻卷的皮肉,显然是班师回朝还没来得及处理伤口就直接跑来王上的寝宫了,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联想起以前那些传言和自己亲眼所见的,脑海里突然有个诡异的念头一闪而过,好在没等她深想离湮已经挥手让她退下去,几乎是在房门关上的同时,那句你想要什么也问出了口,燕绥没说话,只盯着少年看,不久前两人打了个赌,只要这场仗能赢对方就答应自己一个要求,当然,不能是危害到国家的,其实燕绥本身也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从始至终他想要的都只有一件东西,如今总算要得偿所愿而且还是对方亲口允诺给的,心情竟然比第一次猎到猎物还要愉悦些。
离湮自然没那么大耐心,加上心内那股说不清道不明隐隐泛起的危机感,索性用力从对方手里拽回发丝,“没想好你可以回去再好好考虑几天,我既然承诺过就不会反悔,至于现在,我要休息了,燕将军是不是应该从我的寝宫出去?”话里的逐客意味再明显不过,燕绥却故作不懂,“臣已经考虑好了,现在就想请陛下兑现承诺。”黑影迎面罩下来,伴随着浓烈男性荷尔蒙,隐约还掺杂了一丝血腥气,倒也不算难闻,毕竟离湮自己从小也是闻着这样的味道长大,两人顺势倒在大红色锦被上,沐浴过后刚披上的白色外衣被对方拿手指轻而易举挑开,露出起伏漂亮的锁骨。
年轻的将军像是登徒子一般凑到他颈间轻嗅了两下,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人灼热呼吸拂过的轨迹,从小就是高高在上的身份,离湮何时被这么对待过,何况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实在称不上美好,眼神一凛,里面杀意浮现,指甲径直朝着对方喉管划过去,丝毫没留情,像是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手腕被握住,然后用力压过头顶,两个人也因此贴得更紧,离湮身上就那一件衣服,还是半敞的状态,这会稍微一动肌肤就擦着燕绥身上的盔甲,磨蹭出惹人遐想的红痕,最主要的大概还是某处传来的炙热温度和坚硬形状,顿时让他心内又气又恼,这家伙到底是多久没找过女人纾解了,对着自己也能,不对,应该说也敢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