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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风筝越飞越高,清脆的笑声如风铃般在天空回荡,心中多了几分艳羡。想起幼年时,家中练习女红,被母亲责骂,哥哥便带着自己出去放风筝,往事如潮,涌上心头,顿时来了兴致。
下了车,走到那几个孩子的身边,接过了他们手中的风筝线,小脸仰望着看那天空中越来越高的小黑点,似乎天地万物都变得空旷高远,明媚的笑容如一缕阳光,连那几个孩子都看得傻了,竟忘了手中的风稳线,一松手,竟遥遥挣了出去。
那孩子见了,发了急,哭了起来,绥儿一愣,忙道:“别哭啊,姐姐去帮你找!”便提了裙子,向风筝飞过的方向跑去。
柳条的嫩叶泛成了烟绿,渐渐遮住了她的身影。眼见风筝落处不远,却不知不觉竟走了许久。却见风筝落在一棵树顶。还好树身不陡,她看看四下无人,便提了裙子向树上攀去,只攀到一半,却见下面马蹄声响,一人骑马从下面经过,脸上一红,竟松了手,直向下落去。
立时吓得花容失色,双目紧闭,暗道不好。
落地却不甚痛,但觉额上一热,似是人的呼吸,淡淡的,如风儿一般轻柔。偷偷的睁开眼看去,却迎到了一又乌黑的瞳仁,温润如墨玉,却极尽温柔,眸中映出自己红红的脸颊。她也沉迷于那双眸子中,移不开视线。忽听到远处有呼唤之声,才“啊”了一声,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略挣扎了下,才发觉自己在马背上,被那人抱在怀中。
她低垂着臻首,低声道:“放下,快放我下来!”却不敢再去看那人一眼。
“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放你下来。”那人语声略带着一丝童稚,却有着压迫人的威严。不由回过头去,好奇的看去,脸儿羞得更红,竟不知如何应对。
那人正是出来打猎的刘肇,他和袁赏追赶一只獐子,分了开来,却正遇到邓绥攀到树上去拿风筝,他一看到那绝美的容颜,就认出她是他心中想念的女子。于是便停了马来看她,谁知却惊了她,让她从树上落下。幸好,自己接住了她,却也吓得心儿直跳。
待见到她就偎依在自己怀中,一颗心跳得更加厉害,竟不舍得再松开手。
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说话,耳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却是李夏赶到了。邓绥急了,小声道:“快放我下来,我叫绥儿!”挣扎了几下,终于从马上滑落。
“哎!”刘肇叫了一声,心中不舍,却见绥儿小跑了几步,迎向了李夏,回头向着刘肇一笑,笑容美妙得如一道划破流云深雾凌于春色之上的耀目金光,竟让刘肇又愣住了,只觉一池春水般又被搅动了,浪花般翻涌了起来。
李夏拉了邓绥上马,看向刘肇,眼中露出一丝诧异,却没有说什么,带过缰绳,转身带邓绥而去。
刘肇望着二人一骑离开,低声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此时袁赏和任隗赶到了,问道:“陛下,出了什么事?”
刘肇笑道:“那女孩是阴家府中的女儿对吧?是叫绥儿吗?”
任隗一愣,突然想起那日的事,不知道他为何今日又提起,忙答道:“她叫阴孝和,是不是有小字,臣便不知道了。”
刘肇点头道:“好,朕等着,就等到那一天,绥儿,绥儿,我等着。”
三人转了马头,向林中跑去,袁赏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陛下,那个人我看着眼熟,以前到我家里来过,似乎姓李。但是我记得他来见清河王的,他与王爷是有一些关系的,怎么他却在此地出现?”
刘肇奇道:“你说他认得清河王刘庆?”
袁赏点头,“臣没有记错,对了,他叫李夏,当时因为刘畅一案,他来见过在我家府中居住的清河王。当时,我也没注意过,是怎么回事,陛下要是感兴趣,臣回家问问家父。”
任隗道:“笨啊,当然得问啊,不过陛下,臣却觉得不如直接问问清河王爷比较好。”
刘肇皱了皱眉头,停下了马,静思了许久,才喟然叹道:“却不知他与她是什么关系,绥儿似乎十分信任和依赖他。明日,朕去兄长那里问问,或者可以多知道绥儿的情况。”
心中却想着,刘庆会和绥儿有什么关系呢?那李夏又是什么人?都乡候刘畅一案,兄长怎么又会参与其中?他自小虽与自己一同长大,却还是有事瞒着自己?越想心里越乱,虚虚实实,不可捉摸,心里又如泉里涌上来的水一样,乱蓬蓬的喷溅了出来,四下里没有一个着落。不由得长叹一声,只望着林中绿树荫蔽的景色,呆呆出起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