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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婉闻言,眉头微蹙,说道:“京城步兵衙门,戍卫京都,职责非同小可。若然反叛,势必立时便威逼龙庭。皇上叫襄亲王来统领步兵衙门,又将司徒仲提拔做了禁卫军正都统。赢绵如今面上看着是烈火烹油,青云直上,实则是祸福难料了。”穆秋兰听这话,颇为不解,问道:”娘娘这话,奴婢倒不明白了。襄亲王执掌兵权,算是朝廷里的新贵,正在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娘娘倒说他有祸呢?”
萧清婉微微一笑,向她说道:“你瞧咱们皇上用谁是信个十足十的?皇上的性子,自来是既要用,又猜疑。本宫揣度着,自荣亲王伏诛,朝中其一众党羽虽尽皆铲除,但千丝连线的仍有不少。皇上早想在京城戍卫军中多安插几个人,然一时并没物色到什么可用之人,故而拖延至今。如今赢绵出征东海,统兵有方,悍勇可嘉,战功卓越,又是他的亲生儿子,倒是个极合适的人选。那司徒仲前番平叛有功,论及才干,确也堪用,他又同赢绵交好,皇上也肯信他几分。正因如此种种,皇上才选中了这二人。然而以皇上多疑的性子,他们两个手握重兵,又近在卧榻之侧,岂能安心?伴君如伴虎,他们如今是坐在火盆上了。”
穆秋兰听了她这一席话,似懂非懂,只是问道:“朝里局势变动,娘娘作何打算?”萧清婉沉吟道:“原先,本宫相助于他,自有一番打算。他能得实权,自然是好事,但若与他过从密切,必惹皇帝见疑。也罢,先按兵不动,瞧瞧再说。这几日你趁空打听着,看京中官场可有别的变动么。”穆秋兰一一应下,萧清婉又浅笑道:“如此,却也没什么不好。襄亲王虽与本宫旧日交好,却也难保势大心大,生出什么变故来。有皇上辖制着,倒省的咱们多费什么心了。”
穆秋兰不禁说道:“娘娘,奴婢斗胆说一句话,小殿下已被封做太子。只要皇上待娘娘始终如一,太子殿下将来必能平安登基的。娘娘何必如此忧虑,定要趟这浑水呢?”萧清婉沉声说道:“当年皇帝登基,情势何等惊险。本宫如今虽得皇上喜爱,缊儿又做了太子,但手里没有实在的兵权,身后无军中支撑,心里实在不踏实。再者,朝廷局势风云万变,孩子还这样小,谁知往后还有什么变故,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二人说了会话,奶母抱了赢缊过来,言说太子醒了,正哭闹着寻母亲。萧清婉赶忙抱了过去,逗哄了一阵。
赢绵升做步兵统领,成了皇帝身侧炙手可热的红人。京城官场大小官员皆瞠目不已,那素好攀权附贵的,自是赶上去殷勤奉承;那往日里拜高踩低,而蔑屑有加的,唯恐赢绵掌权,于其不利,也忙忙地赶来打探巴结;然而如萧鼎仁、林霄这般的权臣,却倒未有什么动静,只遣家人泛泛道贺便罢了。
自打赢绵升迁,襄亲王府内每日宾客盈门,大门之外,鲜衣怒马,往来不绝,自朝至暮,再无片刻安宁之时。赢绵虽甚是不耐,却也不好推拒,只是疲于应对。
这日,衙门无事,司徒仲应邀,携夫人咸懿郡主赢芳华到襄亲王府做客。来时正逢有客造访,赢绵不好出来相待。好在他二人是熟极了的,便由来宝请二人至小客室内奉茶,静待主人过来。司徒仲夫妇二人进得府内,一路穿堂过院,走到一处小书房内。此处乃是赢绵日常小憩之所,司徒仲来时也常在此处同他闲谈议事。司徒仲也还罢了,往日里时常来的。赢芳华倒是初次过来,不免事事新奇,四处打量这府内陈设。只见这屋子四壁糊得雪白,墙壁光洁如镜,桌椅铺陈十分整齐,西边墙上挂着一幅溪山烟雨图,东边墙下则是一溜的书架,窗纱底下是一尊铜狮子,口里正吐着袅袅青烟。此处虽远不及自己娘家未败落时那般华贵,倒也甚是雅致。
司徒仲见她四下打量,便指着那架子上的摆件向她一一解说道:“那只笔筒,是王爷的启蒙恩师所赠,他念师恩用到了如今。这留青黄竹臂搁是平阳侯的公子冯世昌送的,那时节我们常在一起吃酒,可惜冯公子不上两年得了痨病没了。”他述说了一阵,又道:“因他封王,府里重新修葺了一番,这屋子也是重刷了的,故而这般干净。”赢芳华听毕,向他说道:“你二人也当真是要好,他这屋里这许多物件,你都能说出个名堂来。”司徒仲笑道:“我同襄亲王是多年的知交了,交情自是不必说的。”赢芳华点了点头,心内默默忖道:你们这样交好,算计我父亲的时候自然是一道出谋划策了。
少顷,赢绵过来,同司徒仲见过。赢芳华同他本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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