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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母后多多留神保养。”说毕,拱手做辞,竟不待二人说话,径自转身出门而去。
眼看赢绵负气离去,萧清婉心中有些不好受,坐着默默无言。宸妃瞧她神情,便亲手倒了一盏茶与她,说道:“你适才说的很好,不这样,他总不肯死心,时日久了谁知道还要弄出什么祸事来。我瞧他那人,性子很是执拗。”萧清婉不接这话,只是问道:“听他方才的话,莫不是姐姐从前以往使谁过去敲打过他?”宸妃笑道:“就是那次他打猎回来,送了皮子与你,我实在不安心,打发了几个妥帖之人,去叫他谨守本份。”萧清婉心觉不快,却也说不出什么来,便拿别的话揭了过去。
赢绵大步迈出殿门,出来迎头就见穆秋兰抱着一件皮裘进来,他走得快,穆秋兰又只顾低头走路,两个险不曾撞上。那穆秋兰站稳了脚跟,定睛看是二皇子,连忙赔礼笑道:“奴婢没看路,冲撞了二殿下,是奴婢的过错,还请二殿下宽恕。”赢绵知她是皇后身边第一得力之人,亦不肯轻易得罪于她,况平素又是个谨小慎微之人,便停了步子,也笑道:“穆姑姑哪里话,是在下走得太快,险些撞倒姑姑。”说着,就扫了她怀里所抱皮裘一眼,见就是自己去年打猎之时,献与皇后的那件,不由问道:“姑姑拿着这衣裳,是要做什么去?”穆秋兰道:“这件皮裘,娘娘穿了一冬了,领口的翻毛并钉扣都有些不好了。如今开了春,穿不上了,奴婢拿去修补一番,再晒过就收起来了。”说毕,又笑道:“娘娘特特嘱咐奴婢,要好生收着,别叫虫给蛀了,奴婢不敢不上心呢。”赢绵心中微有所感,顿了顿,方才说道:“姑姑有差事,在下就不耽搁了,姑姑快去罢。”语毕,两人便辞过,各走各路了。
穆秋兰走到堂上,萧清婉见她进来,便问道:“二皇子去了?”穆秋兰回道:“才在门口见着,已是去了。”说着,便笑道:“奴婢瞧着,二殿下出去时,脸上带着几分恼色,跟奴婢说了说话,倒似喜欢起来了。”萧清婉点了点头,也没问,只说道:“适才御前打发人来说,皇上午时过来用膳,你叫她们把那张嵌螺钿理石面儿的大圆桌面抬出来,你在旁看着,别叫那起人给浑碰了。再叫人把库里放着的紫石雕插屏、五彩童子捧寿瓶都拿出来摆上,病了这一向,宫里还有个样子!”穆秋兰一一应下了,当即走去使人收拾屋子。宸妃见这里忙碌,便告辞去了。
时至晌午,御膳所先抬了午膳过来,满满的摆了一桌子,竟还有放不下的,放在食盒子里,没待取出。
须臾,皇帝便到了,萧清婉亲自走到廊上迎驾。赢烈上来,与她挽手说道:“外头有风,你还没大好,又出来做什么。再叫风扑了,就值得多了。”萧清婉笑道:“哪里就娇气成这样了,是皇上太小心了。”赢烈莞尔道:“也罢,你既出来了,有样东西给你瞧瞧。”说罢,便向张鹭生示意,张鹭生拍了拍手,便有两名内监抬着一只蒙了黑布的箱笼上来。萧清婉正自疑惑,张鹭生上前,揭起盖布,开了笼子,登时飞出无数的彩蝶,五颜六色,光彩夺目,在日头底下扑扇着翅膀,熠熠生辉。萧清婉眼见此景,不禁有些呆了,只听赢烈又道:“朕闻民间过花朝节,无论士庶,必做扑蝶会。今你病着,不能行此事,朕命他们捉了这些蝶儿来,一道放给你瞧,也略充得过了。”萧清婉低眉笑道:“皇上有心了,臣妾愧不敢当。”赢烈见她笑容浅淡,皱眉问道:“怎么,你竟不欢喜么?”萧清婉浅笑道:“皇上待臣妾这样好,臣妾自然欢喜的紧。只是一想起失了的孩儿,臣妾心有愧疚,便怎样也高兴不起来了。”赢烈便道:“这说的什么话,那又不是你的过错,你愧疚什么!”说着,便与她一道入内。
进得堂上,赢烈见屋内屏开孔雀,褥隐芙蓉,鼎焚兰麝,瓶插鲜花,四处摆设皆焕然一新,又宴席已备,遂脱了袍冠,交予宫人收了,便与萧清婉一道入席。萧清婉先自起来递了酒与皇帝,又下席与他端端正正、插蜡烛也似的磕了几个头。赢烈满心欢喜,扶了她起来,要她入座,两人把酒言欢。萧清婉病未痊愈,不能饮酒,便以茶作陪。三杯酒过,教坊司送来的那四个乐伶,上来与皇帝皇后磕头,听候吩咐。赢烈便向萧清婉道:“你爱听什么,说出来叫她们弹与你听。”萧清婉见赢烈兴致好,不便拂他的意,便说了《飞花点翠》与《倾杯乐》两只曲目。
早有宫人在堂下设了四方脚踏,那四名乐伶道了万福,抱着琵琶坐定,当即演奏起来。萧清婉看她们四双玉手上下翻舞,拢捻抹挑,乱人眼目,扣拂扫挽,精彩绝伦。又听那曲音,嘈嘈切切,宛如急雨下坠,又若珠玉落盘,果然动人心魄。须臾,两曲弹毕,四乐伶又起身行礼。萧清婉听得高兴,又见赢烈也是眉开眼笑,便命打赏,又自席上取了几盘酒菜点心,令宫人拿与她们,让她们到廊下吃去了。
赢烈便向萧清婉笑问道:“果然好手段么?”萧清婉笑回道:“教坊司调|教出来的,哪有不好的道理!只是臣妾听着,还是不如钱妹妹的曲音精妙。”她此言说毕,果见赢烈剑眉微蹙,闷声不语,默默饮酒。便也不好再言,只是亲自执壶,替他满上了,又试着笑道:“虽则臣妾失了孩儿,钱妹妹却怀了龙胎,也算一桩喜事,文淑容的产日又近了。臣妾自小产后一直为龙脉一事忧虑,如今看来,竟还喜上加喜了。”赢烈吃了几杯,方才说道:“若为她怀胎就冲克了你,那也算不得什么了。”语毕,又问道:“你却才说,文淑容产日近了?”萧清婉回道:“正是,臣妾算着,文淑容该是四月里生产,王太医把了脉,也是这么说的。”赢烈若有所思,点头道:“朕且记下了。”便再不言此事。
待酒过三巡,赢烈忽而说道:“之前你才小产,躺着不能动弹,有桩事朕没告诉你。今看你气色甚好,想也无碍了,说来与你听听。”说着,便将文燕一事道出,又问道:“赢纬那不成器的东西,朕已斥责过了。文燕是你的陪嫁,你且看怎么处置。”萧清婉乍闻此事,不免一惊,又看皇帝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心念如电转过,当即笑道:“按理,文燕私相授受,与人私通,罪该杖毙。然宫中如今有两位怀孕的妃嫔,都见不得杀伐事,臣妾又才小产。臣妾斗胆求皇上一个恩典,饶过她这一遭,就当皇上与臣妾等,积了阴德了。”一语未休,看皇帝脸色不好,又赶忙陪笑道:“皇长子也到了这个年岁了,就看上个宫女,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文燕那丫头的品性,皇上素日也看在眼里的,也还算得上稳妥。皇长子身边,若得这样一个人日日规劝着,或许能沉稳些。再者,两位皇子都已成年,论起来,再要选秀,也要给他们添人了。皇上就只当早早与他选了,臣妾便自家赔些嫁妆,送文燕过去。如此一来,皇上既与臣妾等积了德,又成全了皇长子,又饶了文燕一条性命,岂不三处有益?皇上意下如何呢?”
赢烈盯了她一阵,忽的笑道:“偏你是个伶俐的,就有这许多说道。若能不动刀杖便遮了人眼,自然最好。朕也不想,宫里镇日的打杀。也罢,文燕既是你的丫头,你就瞧着办罢。只一点,别叫人看乔了[3]就好。”萧清婉心中石头落地,忙应了。
这日,赢烈在坤宁宫盘桓了一日。至晚间掌灯时分,萧清婉见他还无起驾之意,便故意问道:“皇上今儿打算歇在哪里?”赢烈笑道:“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朕哪里也不去,就在这儿睡了。”萧清婉面现难色道:“只一件,臣妾身子没好全,恐不能侍寝。皇上如今瞧着臣妾外头好,里头还虚的很呢。”赢烈楼了她,笑道:“你没好全之前,朕断不会闹你的,你自管放心就是了。”说毕,又低声问道:“还得多久?”萧清婉红着脸,亦低声回道:“听王太医说,总还得四五个月才得大好。”赢烈皱眉道:“竟要这么久么?”萧清婉笑道:“往后日子长着呢,臣妾侍奉皇上一辈子,皇上倒慌些什么。”
两人说笑了一回,看看时辰不早,就一道睡下了。果如赢烈所言,一夜安眠,并无别事。
隔日起来,皇帝便下了一道旨意,令泠美人迁出承乾宫,搬往西头的恒寿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1 自古有花王掌管人间生育的说法,所以古时祭拜花神有祈求子孙昌盛之意。
2 鸿胪寺是我国古代的外事机构。
3 看乔了意为,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