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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继续犹豫下去,他怎么就忘记了,偲偲还是那个偲偲,从来不曾变过?

    “我们还是朋友吧。”偲偲笑着,“连鹤鹤都问我,怎么最近不见你了,这里不比金梅楼,往后你多来往吧,孩子也会想你。”

    “可惜……我不能多往来。”云霄本该欢喜的脸上,却密布愁云,“我和太子的关系越来越微妙,韩府对他而言,会是将来很大的一个包袱,终有一日我要接过父亲的衣钵,执掌他在朝廷盘根错节的权力,纵然我不奢求权倾朝野,可人在其位必谋其事,我若不求,皇帝必然打压,可以想象我将来和皇帝权力对峙的一天,如今我更要步步小心才行。”

    偲偲听得心里发紧,只道:“将来你一定要坐到韩大人今日的地位吗?”

    云霄冷笑:“我也不想,可这关乎的不只是韩家,这条不归路只能一直走下去。”

    “他会杀了你吗?”

    “会。”

    偲偲闻言失手砸碎了手里的茶碗,她担心云霄的安危,更担心另一个人,而云霄也洞悉她的心思,屏退了闻声而来要收拾碎片的侍女,轻声对偲偲道:“算我多管闲事也好,多嘴说一句,眼下梁允泽正不懈余力地要缓和他和太子的关系,但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拿捏好你和太子的关系,不管你心里向着谁,要先保护好自己。”

    偲偲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这么失态,静了片刻缓和情绪,方颔首:“我知道了。”

    “男人的事本不该与你纠葛,偲偲你受委屈了。”韩云霄这般说着,突然又冷笑,“你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

    偲偲反淡然:“该来的总会来的,受委屈不算什么,只要能保护好家人孩子,我什么都不怕。”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时辰过,竟将韩端柔等了回来,不过算算时辰她也的确会来得太早,只等云霄离去,端柔才道:“舅妈怕你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鹤鹤也惦记你受伤,所以我们就早些回来了。不过你走后,舅妈说了些有的没的,让我伯母脸上挂不住,也一早离开,弄得大家都没意思。”想起来了又问,“你的伤要不要紧?”

    “皮肉伤,过几天能好。”偲偲没有提假山那里的事,也没有提韩云音,反是韩端柔问,“是不是云音伤了你?所以也同样突然离开了?”

    “那些事不提也罢。”偲偲懒得解释,倒是韩端柔喋喋不休,又提起太子妃,嘀咕着,“她可比我从前那个太子妃皇嫂强多了,别看她温柔得花儿似的,说话行事从来滴水不漏,用我娘的话来说,就是一国之母的风范。”

    偲偲本不搭理她,韩端柔却凑上来说:“不知道她怎么看待你和太子的关系,你若真有一天要进太子府,她能容得下你吗?”

    偲偲清冷地一笑:“不会有那一天。”

    “你心里明白就好。”韩端柔尴尬地笑笑,突然又想起什么,竟语重心长地对偲偲道,“若非你如今身份尴尬,真是错过一个大好的男人。我堂兄对你的心意,早在当年我就瞧出来了,那会儿的他可冷漠安静的一个人,却为了你三番两次的出手。如今他也这样关心你,若非你这边被太子纠缠着,我堂兄可真是值得依靠的男人。方才我瞧他看你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意。真可惜……”

    此时鹤鹤洗了澡被下人抱进来,偲偲便示意韩端柔别再提这些事,韩端柔索性离了去,偲偲哄女儿睡,小丫头却睁大着眼睛问:“下回几时再去奶奶家?奶奶让我叫妈妈常常去坐坐。”

    “鹤鹤想去的时候,娘就送你去。”

    “妈妈不去吗?”

    “不去。”

    “嗯……”鹤鹤嘟囔着,闭上眼睛要睡了,偲偲轻轻拍哄她,可女儿突然睁开眼睛问她,“如果奶奶是亲奶奶,梁允泽就是鹤鹤的爹爹吗?”

    偲偲心里一颤,脸上倏然就红了,她并不反感女儿问这话,只是突然问过来,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又或许时至今日,她不再坚定地不愿让鹤鹤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反而变得矛盾和犹豫。

    “他们都说我和梁允泽长得好像,奶奶也说,那些姨奶奶们,还有嬷嬷们丫头们都这么说,姨奶奶们说让我给奶奶做亲孙女,我说好,奶奶可高兴了。”鹤鹤絮絮叨叨地解释着,“如果我给奶奶做亲孙女,梁允泽就是鹤鹤的爹爹了对吗?”

    “鹤鹤怎么想呢?”偲偲很是无措。

    鹤鹤却认真道:“妈妈说鹤鹤是有爹爹的,那我就不能让别人来做爹爹,能不能只让奶奶做亲奶奶,不让梁允泽做爹爹呢?”

    “这……”偲偲被女儿弄糊涂了,她甚至不明白女儿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孩子成长得远在她想象之上,就这件事儿上,完全跟不上女儿的思维了。

    “就这么办,回头我和奶奶说。”鹤鹤却心满意足,笑眯眯地闭上眼睛,大概也是困了,打了个哈欠扭着小身子伸了个懒腰,没多久就睡着了。

    偲偲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女儿,脑中意乱纷纷,白天发生过什么都变得模糊不清晰,竟似乎只记得唇上热热的那一吻,此刻好似还没有淡去那种感觉,韩云音的伤害和威胁都变得无足轻重,那男人究竟是做了什么,又不知不觉地让自己沉溺进去?

    “明明是你从不曾放下吧。”偲偲终冷静下来自嘲地一笑,抬眸望窗外,黑夜不期而至,深邃幽冷地笼罩了一切,虽然黎明总会到来,可漫漫长夜又要如何度过?

    同是黑夜降临时,太子从城外风尘仆仆地归来,霍西琳早早守候在家里,为他沐浴更衣洗去一天的疲惫,夫妻俩越发比从前默契,太子府的和谐美好,世人有目共睹。餐桌上摆了美酒佳肴,霍西琳想要犒劳丈夫今日的辛苦,梁允泓则玩笑:“今日王府的菜色和不和你的胃口?”

    霍西琳笑道:“我自然不挑的,只是挑剔的大有人在,闹得有些不愉快。”她缓缓将今日所见所闻的事告诉丈夫,又叹道,“可怜思符姑娘无欲无求,如此安分清净的一个人,硬生生被别人卷进是非里。今日可惜没能见一面,改日我去府上看一看,也顺便看看郡主和小侯爷。”

    梁允泓没有阻拦,却道:“我也有日子没去瞧她们母女了,这几天得了空便过去瞧瞧,你替我准备一些伤药,怎么就又受伤了。韩云音到底想怎么样,若非看在他父亲和兄长的份上,她早就没命这么折腾了。”

    “伤药已经备好了,你随时要都有。”霍西琳温和地应着,又似不经意说,“韩公子对思符,似乎无比用心。”

    太子脸色微沉,闷了一口酒道:“你也看出来了?”

    “因为有些好奇,就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们交情笃深。”霍西琳柔和地笑着,“上一回韩云音闹出那件事,若非韩公子出手,后果不堪设想,可见在他心里,妹妹

    固然重要,但也重要不过思符。”

    她话音方落,旋即想起瓷器碎裂的声音,但见梁允泓掷开了手里的酒杯,又一挥手,将面前几盘酒菜扫落在地上,外头值守的丫头闻声进来,被霍西琳挥手阻拦打发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霍西琳关切地问着,翻开丈夫的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又捧着道,“今天不顺心吗?还是出什么事了?”

    梁允泓却目光如炬,含恨瞪着妻子道:“他也想跟我争?”

    “不是,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要多想。”霍西琳努力安抚他,可丈夫却像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语着,“谁都能跟我争是不是?他们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太子,我才是未来的帝王。谁都能跟我争是不是……”

    霍西琳心里有些害怕,看着丈夫不断地灌酒,明明刚才还很高兴,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是啊,她的确有意挑起丈夫的醋意,她不希望季思符在丈夫心里那么完美,可为什么那个女人足以让他疯狂?究竟是那个女人,还是今天他在护城军的遭遇又让他受到挫败?

    猜测得不到任何答案,只有一夜激烈的情爱让霍西琳欲生欲死,她厌恶这样的夜晚,憎恨丈夫的宣泄,她希望有别的女人来代替这无休止的折磨,可又不愿意轻易将丈夫拱手让人。

    “思符……要怎样呢?让你做皇后好不好?思符……”破晓时,霍西琳在身边人的喃喃梦呓中醒来,听见这一句,身体的疼痛瞬间被心痛所覆盖,她不知道如何去看待梦呓的真伪,可她明白,如果自己不够好,而季思符又或者别的女人够好,那总有一日,她会连这爱欲的折磨也得不到。

    “霍家的女人,怎能将主位让给别人?季思符,你可别怪我。”心底恨恨地咒下这一句,霍西琳竟露出笑容。

    礼亲王府寿宴后,京城便有传言流出,说霍王妃当众悔婚,韩家母女被气得重病缠身,而谁都知道当今太子和霍贵妃仰仗韩家势力在朝中立足,眼下礼亲王府如此亏待韩府,势必影响韩家和皇室的关系,一时传得沸沸扬扬,众人只等着看皇帝如何平复这件事。

    然最在意与韩家关系的,必然是霍贵妃,这件事虽然和太子没什么关系,贵妃还是把儿媳妇叫到跟前细问,霍西琳素来眼观六路,对京中任何事都了若指掌,与婆婆详细说明后,玩笑般道:“韩公子对季家小姐感情深度,原若是太子能撮合他们结成连理,韩公子必然对太子感恩戴德,偏偏那么不巧,那季小姐也是太子的心上人。”

    “你不是向我保证,会处理好这个女人的事吗?”霍贵妃冷冷一笑,“我固然信任你,可这么久日子了,这个女人还在兴风作浪,哪儿哪儿都能听到和她有关的事儿。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将来泓儿登基做了皇帝,还要顾及这一份君臣嫌隙?”

    霍西琳不卑不亢,缓缓道:“儿臣可以对太子温柔体贴,可以对他中意的女人大度宽仁,可外头的人儿臣要如何去左右他们的心思,韩公子喜欢季小姐早在好些年前,这件事儿臣委实不知从何下手。世上最难就是一个情字,若真是无情无义的,也就好办了。”

    “你是想本宫出面?”霍贵妃似有些失望,又似有些暗喜,毕竟长久以来儿媳不曾向自己求助过,虽然信任她喜欢她,多少还是希望有几分婆婆的威严。

    霍西琳起身福了福身子,恭恭敬敬道:“儿臣并非容不得季思符在太子的心里,只是这件事不管儿臣怎么做,都无法解释儿臣本来的心意,对于用情至深的太子而言,儿臣就是容不得旁人,儿臣不想因此事和太子之间生了嫌隙。但这件事若由母妃出面,必然也要伤了您和太子的母子情分,儿臣也十分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局面,所以……”

    霍贵妃听得有些糊涂,又十分好奇,略略起身道:“你心里已有了主意?”

    霍西琳面色镇定,回答道:“只是有几分风险,若有一日儿臣被推上风口浪尖,还想请母妃多多周全。”

    不知婆媳俩算计什么来对付偲偲,偲偲这里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腿上的伤养好后,便张罗着为女儿请教书先生的事,而鹤鹤也勤奋好学,偶尔端敏长公主夫妇俩来府中探望女儿,驸马便会教鹤鹤写几个字,一来二去鹤鹤竟也认得不少字,那一日更心血来潮拿了纸笔墨来,缠着偲偲要给远在南疆的姥姥写信。

    提起远在南疆的妈妈,偲偲心里便十分矛盾,她一直以为自己会离开京城,所以没想过派人去把妈妈接来,如今安居在季府,也不知将来会如何,就更犹豫到底要不要让妈妈回京,而妈妈之所以一直滞留在那里,一来养一养积劳成疾的身体,二来也是给她留一条后路。

    “家里那么多屋子,为什么不让舞依姨姨还有姥姥都来住呢?”最近鹤鹤总是缠着偲偲问这些,偶尔还会说,“让奶奶也来住,我的屋子让给她。”

    偲偲再了解女儿不过,知道她这样说的目的,是又想去王府玩了,可近来外头流言蜚语很厉害,她不想给王府添麻烦,更不愿让季家被人看轻,所以不如之前答应女儿随时可以去玩,这些日子都拘着她,又怕时日长了哄不住,便索性说起请西席的事,好束缚女儿。

    在韩端柔的安排下,先生很快被请来,起初鹤鹤觉得新鲜,认认真真地跟着先生上课,但三四日后小孩的天性露出来,时常半个时辰也坐不住,那先生倒也厉害,镇不住时便会打鹤鹤的手心,虽不重不痛,可那孩子心气儿极高,耐不住束缚,那日下了课堂便冲偲偲闹变扭发脾气,死活不肯再进书房。

    偲偲本还硬得起心教训女儿,偏偏韩端柔十分宠溺鹤鹤,有了舅妈的庇护小丫头越发大胆,隔天竟央得韩端柔答应带她去礼亲王府,娘儿几个一大早就离开了,等偲偲发现她们出门早追不回来,不得不向先生道歉请人家先回去。如是偷得半日闲的功夫,本也想清清静静想些事情,可才送走先生,正要回房时,下人急匆匆跑来说,宫里来人了。

    偲偲起先以为是找韩端柔的,正想让下人去说她们在礼亲王府,谁知那宫里来的太监说找的就是偲偲,亮明身份后,方知是霍贵妃派来的,虽然一早知道霍蛮是太子时就准备好会被贵妃发难,但真的面对,偲偲心中很没底。可家里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只有硬着头皮去了。

    宫廷的庞大和森严,让偲偲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她不是霍王妃那样尊贵的皇室女人,不会有轿子把她一路接到贵妃的殿阁,从皇城门一直走到贵妃的住处,整整半个多时辰的路,幸而是深秋初冬的季节,不然定一头虚汗,此刻正努力调匀气息,防止进去后在贵妃面前失态。

    通报的太监很快出来,偲偲一步步跟着到了正殿,路上所见侍立在两侧长廊里的宫女人数之多就让她惊讶不已,可到了殿内,却意外的清落静谧,一阵寒森森的感觉袭来,她深吸一口气跨门而入。

    “民女季思符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金安。”她深深拜服在门前,为召不敢前进。

    “起来吧,过来让本宫瞧瞧。”意外的,霍贵妃没有刁难她什么,只是让她上前。

    这一把声音很陌生,却字字透着威严一般,大抵是心里本就敬畏这样的人,才会感觉到她存在的气场,偲偲小心翼翼起身,才稍稍一抬头就大大地吃了一惊,虽不敢盯着细看,可她敢笃定,立在贵妃座下的两个人她认得。

    霍贵妃超前凑了凑,仔仔细细地看偲偲,冷幽幽说着:“把脸抬起来。”一边就示意儿媳来搀扶自己起身。

    偲偲昂起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心底那一丝恐惧也激起了勇气,她相信自己不会屈服的同时,也对心底那一个人抱有希望。

    “果然是一张迷惑男人的脸。”但听霍贵妃冷幽幽地笑着,转身道,“音儿,你可被人家比下去了。”

    韩云音冷笑道:“烟花之地生出来的人,必然是花儿一样的招蜂引蝶,哪是其他女人能比的。娘娘不知道吧,就这张脸,可是曾经吸引得京城纨绔子弟打破头要见的呢。”

    “音儿。”霍西琳温和地制止她,笑着对婆婆道,“母妃这该信了吧,思符姑娘就是天生丽质,所以太子对她才一往情深。”

    霍贵妃轻哼一声,又问:“当年在南疆怎么和太子认识的?说给本宫听听。”

    偲偲沉一沉心,垂首慢语,将自己在南疆如何遇到梁允泓,如何与之往来密切的缘故都一一说明,本就是正大光明的事,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自然也不会到处去对别的人讲,原就没多大意思。

    霍贵妃却听得很感慨,显然对于儿子在南疆的境遇她知道的不是很多,而此刻听偲偲说他们共同度过的那几年,心底竟也略略有些感激这女子对儿子的陪伴,可转念一想到如今他们的感情纠葛,想到尚未稳定明朗的大局,不由得只余下恨意了。

    霍贵妃不对她那些话做点评,只在心里听过,等偲偲停下来,她方顿了顿才指着身边两人说:“这个是当朝太子妃,皇上亲选的,这一个也是皇上赐婚给慎郡王府的未来王妃,而你呢?季思符,本宫不管你过去究竟是卖胭脂还是卖皮肉的,也不管你如今是什么侯门千金,太子府和慎郡王府是断容不得你的。你要知道,本宫想你死,跟掐死只蚂蚁一样简单,你不是还有个女儿么?为了你的孩子着想,往后远离太子和慎郡王,别再让我看到你在京城兴风作浪。”

    偲偲漠然地听着,这些话早在她心里打下腹稿,不然贵妃还会说什么?要么直接让她去死,要么就让她选择一处嫁过去,但后者这种事,恐怕不是这位如今骄傲得不可一世的贵妃能忍受的,而前者,若让自己去死,只怕母子从此不合,多亏一个顾忌,她才能全身而退。

    “你们都出宫吧,本宫累了。”霍贵妃说完那一句话,便打发三人,更威胁偲偲,“本宫可不希望改日太子来和本宫说理今日的事,本宫若与太子母子不合,你也是做娘的人,本宫会让你尝尝母女分离的痛苦。”

    到这一刻,偲偲才浑身发颤,她最恨人家拿孩子说事,更莫说是威胁,方才一直谦卑平和,此刻竟高了几分嗓子,亮声回答贵妃:“民女谨记,民女不敢和贵妃娘娘相提并论,但保护孩子是做母亲的天性,民女能理解贵妃娘娘,也求娘娘看在民女为人母的份上,即便迁怒民女,也不要伤害孩子。”

    霍贵妃横眉一竖,想不到这小蹄子还与自己谈条件,正要开口,一旁儿媳笑盈盈开口:“哪儿有的事,太子怎会对母妃不敬,今日的事儿臣会好好和太子解释。”她一边说着一边背过那两个人朝婆婆递了眼神,霍贵妃也会意,故作讪讪,“走吧,看得本宫眼烦。”

    霍贵妃傲然离去,正殿里只留下三人,韩云音本就脸色苍白憔悴,此刻又带了几分恨意,那毒辣辣的目光从凹陷的双眸里射出来,看得人背上直发冷。霍西琳却无比温和,笑盈盈对偲偲道:“我和云音都有软轿送出去,你不如和我坐一起,走出去的路很长,你来时已走了一遭,该累坏了。”

    韩云音啐了一口:“娘娘竟要和这等低贱的女人坐一乘轿子?”言罢拂袖往外头去,这一边留下两人,霍西琳安抚偲偲,“她心里不痛快,说话难听些,你别往心里去。”

    “是。”偲偲固然不算太喜欢太子妃,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太子妃处处客气处处周全,她再如对韩云音那样,也委实说不过去。如此便与太子妃坐一乘轿子,三人往宫外去。

    到了宫门外,有季家的车马等候偲偲,她辞过太子妃的邀请,意欲自己回府,那边韩云音也下了轿子,施施然过来,听见偲偲正与霍西琳道别,冷笑道:“你可记住贵妃娘娘的话,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别怪别人手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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