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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进观这酒色泛黄清亮、酒水黏稠醇绵,缓缓盈入茶盏内,微微清香浮出酒面,四散出来,饶是他前世下饭局名酒遍尝,但也未曾见此新奇,匀了匀茶盏里的桑落酒,闭目凑上鼻子去闻酒香,而后小酌了口含在舌尖,驻留少顷,方是顺着舌苔缓缓咽下,回味下齿颊留香,而后再是抿了口,那员外看着苏进神态举止,抚着短须缓缓点头,自己也是呷了口。
“这清香大曲中此可称善,其酒质香醇却不腻俗味,入口绵甜但不扰人神识,齿颊芬香,丹田温润,可惜乡野粗陋,无甚酒器匹配相当……”
那员外闻言哈哈一笑…
“懂酒。”
“呵…”
或许是觉得苏进此人会喝酒,意气之下,倒是举起茶盏敬向苏进。
“在下大名卢俊义~~”
……
窗外风雪渐渐停歇了下来,邻里虽然时不时传过来声音,但相比之前确实是小了许多,所以也显得万籁俱静起来,院子磨屋里那赤红鬃毛的骏马聋着脑袋休憩,风雪刮了进来,打在它鼻额上,忍不住的便打了个响鼻,马蹄踩了踩泥地,脑袋往这磨盘处挨近些,有些困倦的朝着传来灯油光的草屋望去。
“卢俊义?”,“额…卢俊义。”
“大名卢俊义?”,“额…大名卢俊义……”
这草屋里传出来这番没有头绪的答问,随着之后一声“哦~~”后,便没有继续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而苏进也是通了一番姓名,自然是引得那卢员外一阵哭笑不得,苏仲耕?呵~~真是有意思了,也不知这苏母是如何人物,竟是这般意气……算是稍稍熟络了些,这卢员外朝苏进那包的像粽子的左手看去…
“这…不知苏郎君是何缘故?”
额……苏进摸了摸鼻子,倒也是心平气和的与这卢员外说道了下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自然是让这刚直正气的大员外一阵痛骂,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哪个自视英雄的人物都是不屑与鄙视的,不仅是他,就连其身后的小乙哥,眉宇间也是隐含愠色…
“主人,此些狗奴仗着些许权责欺压劳苦,当是乡愿恶贼也!若是它日让小乙遇上,非予他一顿好打不可!”
这卢员外哈哈大笑,“苏郎君慧珠在握,岂用你来助掌~~”
苏进看着这主仆两人,心下盘算了番,按照施公水浒推算,卢俊义上山的时间大约是政和七年,当时有说他年及三二,那么卢俊义是生在元丰八年前后,也就是1o85年左右,这么算来,现下元符三年,当是仅有十六七岁年纪,可眼下观这卢大员外……八字俊眉、炯目有神,那颔下美髯更是逸逸有姿,俨然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模样,倒是边上那后世大名鼎鼎的小乙哥燕青,此下倒是个俊美少年郎,这下纵是让他明白了,小说……终归只是小说罢了,就连梁山起义这事儿后世都存有争议,这些人物年岁更是不必过于耿介了,苏进不禁笑了笑,倒是招来这卢员外的询问…
“苏郎君为何无故笑?”
……
“噗嗒噗嗒~~”的踩雪声从门外传来,吱呀一声,外边的风雪随着门被打开刮了进来。
“耕叔~~功课做完嘞…”长长的调子下,两个羊角辫蹦跶着进了来。
……
一本略微泛黄的诗文选注呈到了苏进眼前。
“耕叔考校吧,耘儿都背熟了~~”
苏进一笑,接过书稍稍提点了几篇,不想这小丫头倒确实是尽数背熟,于是咳了两声,说了句明日再讲之类的敷衍话,不想小丫头性子倔,也不管这屋里有没有客人,硬是拽着苏进的衣角要苏进兑现诺言,嘴里哭闹着什么“耕叔说话要算话~~”,旁边的陈苓怎么哄都不肯罢休,苏进笑了起来,挡开欲要强行将小丫头拉走的嫂子,抄过小丫头的双肋,攸的一下便将她抱上了腿,“好了好了~~”连哄带骗的将她安稳住了,边上的卢俊义看着这对叔侄,倒是笑着将茶盏搁下…
“苏郎君这侄女倒是生的活泼,当是人生福气。”
“小丫头闹的很,这不总要我给她讲故事~~”
“耕叔说话老不算数~~”小丫头扁着嘴捶了下苏进的胸。
……
一盏油灯,一拎手炉,在这狭窄的小屋内,暖暖的晕黄随着某人低哑的讲述声流泻开去,外边几声犬吠,或是骏马慵懒的几声响鼻,伴着寂静而下的雪花化在地上,透过那栅栏窗望进去,一把美髯的大汉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手上那盏桑落酒,小幅度匀晃着,却是没有去喝的意思,边上的少年亲随此刻已是找了张板凳坐下,睁着眼睛望向书生,一眨不眨,时而皱两下眉头。
“耕叔,那井里的女人是谁啊?为什么要害这么多人~~”这小丫头抓着书生的手臂,窃窃地缩着脖子问。
“苏郎君说的那间废寺…小乙过来时也是听山人说道过,近来确有不少人坠井死了,死的端是蹊跷,莫非就是那井里的女人所为?”
这苏进确实也是闲着打时间,便将自己去月在那废寺和女鬼的事儿当做故事说了,反正也没人会当做真事儿信得,不过即便是如此,却仍是吸引人眼球的,妖魔灵异事件自古以来被世人津津乐道,尤其是中国这个迷信色彩极为浓重的国度。不过话是这么说,故事终归是故事,有些细节还是要编的,比如女鬼的真实身份,他也只是揣测可能便是敬元颖,不过女鬼没有亲口承认过,所以还不可作真,还有他重生而来的事实,这当然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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