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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妖气,挑了挑眉,对楚云霄道:“我可不想在这里耗上太多时间。还是逼他出来吧。”
楚云霄微微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话声刚落,一道金光如破空长虹般直直冲进湖中,霎那间整个镜湖涌起无数波浪,澎湃汹涌,声势浩大。
波涛翻涌如雪,那金石大王似乎也被搅得不得安宁,只见须臾之间,一道巨大的身影从镜湖中一跃而出,来势汹汹,气焰万丈,一声锵锵刺耳的怒喝同时响起:“何人敢来打扰吾清修!”
“原来是一只金色的蛟。”陈瑜目光落在那条状如蛇尾的巨长尾巴上,一扫而过,语气似笑非笑道,“看样子年龄还似乎不大。”不然应该可以完全变化成人身,而不是眼下这样上半身为人,下半身却呈现蛟形。
楚云霄为他释疑道:“两百岁而已。”
那金石大王似乎见不得陈瑜如此轻视的态度,顿时怒吼一声,张开嘴,吐出一道隐隐挟着风雷之势的紫色光芒,径直袭向陈瑜的脸颈。
楚云霄瞬时目光一沉,不再有所克制,全身上下倏然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威势,双眸中寒光凛冽,亦透出一道震慑身心的杀气。
就连金石大王也仿佛被震骇到了,身躯竟是轻微一颤,欲待继续攻击陈瑜的姿势也僵滞住了。
那道紫光还未飞至陈瑜身前三尺之内的距离时,便已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空气之中,不留下一丝痕迹。
陈瑜看了楚云霄一眼,知道楚云霄最是见不得任何人有伤害自己的念头,因此已经动了杀机。
不过,如今以他之能力,也并不畏惧金石大王这样的小妖。
陈瑜复又看向金石大王,眉角轻微一扬,随即掌心中红光一闪,半空中蓦地爆发出一团鲜明无比犹若骄阳的火焰,仿佛一张赤色巨网,瞬息之间已将金石大王整具身躯包围吞没。
金石大王发出一声惨厉的鸣叫,似乎想从火焰之中挣扎逃离,但始终未能如愿,而那叫声也渐渐低弱下来,终至再无声息。
陈瑜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只要想到庆丰县有多少无辜百姓惨死于金石大王之手,多少人家尚自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便生不出一丝怜悯之意。
楚云霄亦不多言,只是伸手执住了陈瑜的手。陈瑜立时心下一动,微微侧首,对着楚云霄绽出一丝浅笑。
不过一刻之后,火焰渐渐消散,空气再次变得清新透明,而眼前却再不见金石大王的身影,只余下一堆灰烬,仿佛昭示着金石大王并非逃离,而是真正已经伏诛。
陈瑜探察到镜湖周围再无妖气,知道事情已了,便转身扬声道:“严姑娘,金石大王已被我们杀死,你可以出来了。”
只听一阵簌簌轻响,严小慧怯生生地从树后慢步走出,神色迟疑,却在看到陈瑜之时目光陡然一亮。
陈瑜见她安然无恙,脸色却仍是惨白如纸,想来是惊惧所致,便微微叹道:“我们早些回去,也免得你父母担心。”
严小慧低低应了一声,目光垂下,双颊却慢慢浮起淡淡红潮。
陈瑜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只是转头看向楚云霄,见楚云霄并无异议,便开始迈步前行。
不一时便回到了庆丰县,县城门口处却站着一对焦急忧惶的中年男女,正是严氏夫妇。
严母见到完好无损的女儿,登时激动地大喊一声,扑上去紧紧搂住严小慧,同时又禁不住喜极而泣。严父也在一旁红了眼圈,却露出欣慰的笑容。
陈瑜很是能够体谅严氏一家人的心情,因此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还特意空出一段距离,不去打扰对方父女三人团聚。
他此时心情亦颇舒展,面上不觉便含了一缕笑意,看向楚云霄,道:“你说,我们明日再去哪里?这里附近还有什么好山好水不?”
楚云霄只是略一凝思,顷刻便回复道:“东方数十里外便是永嘉县,旁有华盖山。”
陈瑜很相信楚云霄的地理知识,嘴角一弯,道:“那便决定了。嗯……不如明日我们在天未亮之时就去山顶,然后在那里观赏旭日东升之景,怎么样?”
楚云霄自是不会反对陈瑜的愿望:“好。”
这时严小慧似乎与父母商议定了什么事,款步走向陈楚二人。
陈瑜不免收住了话头,敛容看向严小慧。
严小慧行了个万福,轻声细语道:“多谢二位公子救命之恩。”稍稍一顿,又继续道,“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家中无以为报……若不嫌弃,我……愿意以身侍奉公子左右,即便……为奴为婢,亦无怨怼。”
陈瑜见到严小慧脸带红晕、欲语还休的样子,心头微微一惊,霎时几乎呆愣住了。
严小慧脸上羞意更甚,低头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陈瑜回过神来,语气似有几分迟疑:“你是在对我说话?”
严小慧一双明眸中露出一点委屈之意,却仍是细声答道:“是。”
陈瑜这才反应过来——严小慧真的是在对他说话,而不是楚云霄。
……被人表达爱慕之情,只要对方不是十分讨厌的人,都不可能会感到生气。
不过纵然如此,陈瑜倒并没有什么暗爽喜悦之意,只是忍不住在心底感慨了一下:没想到在有生之年居然还能遇到一个仰慕我的妹子!
他正自有些发怔,陡然却感到身旁楚云霄的气息渐渐变得冷冽起来,虽然并未出声,但气势却愈发冰寒慑人。陈瑜不由立即转头,只见楚云霄目光落在严小慧身上,其中神色微沉,一双黑色瞳仁宛若一泓浓墨一般,深不见底,却仿佛蕴藏着一丝可畏的风暴。
而面前的严小慧已经被吓得双颊惨白,身体发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怔怔地张大眼睛,似乎还不明白为什么楚云霄会有如此变化。
陈瑜心中咯噔一响,知道楚云霄只要一遇上与自己有关的事,情绪便不太容易克制,立时不再拖延,伸手握住楚云霄的手,又正色对严小慧道:“谢谢,但我不喜欢女子,也不需要任何婢女。”
严小慧眼睛睁得更大了,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公、公子……”
陈瑜不想多做纠缠,对方再好,感情之事也不能勉强。别说他与楚云霄早已定下关系,就算没有楚云霄,严小慧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陈瑜不喜欢拖泥带水,因此径自侧头对楚云霄道:“走吧,我们直接去永嘉县,今晚便在那边住宿好了。”
楚云霄早在陈瑜主动牵手之时,神色便已缓和了下来,此时更无他议:“好。”
话声刚落,不待严小慧反应过来,眼前一道淡白光华一闪而逝,随后陈瑜和楚云霄已经双双不见了踪影。
严小慧呆怔在原地。严母见状,急忙上前搂住女儿,柔声抚慰不已。严父却有些生气又有些惭愧,斥道:“还不快回去!还要站在这里丢人现眼么?可惜方才还不曾好好谢过恩公!”
与此同时,陈瑜和楚云霄已经站在了永嘉县外十里的密林里。因为不想惊动凡间百姓,所以楚云霄在施展传送之术时,目标便选择了清幽之地,此时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枝叶随风舞动的沙沙声。
陈瑜看了一下楚云霄似乎显得平静的脸色,稍一踌躇,还是不禁抬头上前,在楚云霄唇上轻轻一吻。
楚云霄仅是静默了一刹,便已反客为主,同时伸臂紧紧揽住陈瑜的腰身。
片刻之后,陈瑜才趁着喘息的空隙推拒道:“不许乱来,这里可是野外,不然我……唔……”
楚云霄不说话,只是又反复深吻了许久,亲得陈瑜觉得自己嘴都快要肿了,楚云霄方才放开他。
陈瑜平复着呼吸,知道此时楚云霄的心境已经彻底平和下来,心底一松,便不觉放软了声音,道:“其实先前你都有那么多仰慕者了,我也没说什么,如今只不过是遇见了一个恋慕我的人,也至于这么生气吗……再说,”陈瑜顿了顿,目光仿佛有一丝赧意,嘴角却似微微上扬,“我又不会喜欢她……”
能看到楚云霄为他吃醋,陈瑜心里有点尴尬,也有点说不出的甜意。想到他自己始终没有对楚云霄正儿八经地表白过,或许这便是楚云霄为什么对于“情敌”的态度会比他更激烈?
陈瑜想到此处,心中一软,忍不住说道:“我只喜欢你一个。”
话说出口后,陈瑜只觉得耳根微微发烫,心底却有些期待楚云霄的反应。
而楚云霄的回应也是直截了当,抱着陈瑜又开始新一轮的唇舌纠缠,呼吸交融。
陈瑜一直很清楚,比起口头上的情话,楚云霄似乎更喜欢以肢体动作来表达心意。
对此,同样作为一个不善言辞的男人,陈瑜想说,他是很能理解并体谅的。
……只要不太过分。
至于到底什么样才叫“过分”,其实就目前来说,楚云霄还没有做出真正让陈瑜觉得“过分”的事。
……可见有些人也只是嘴硬心软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ps:我真的尽力了,但是从11点刷新到现在才能打开后台。
pps:之前有位读者想看小楚吃醋的情节,于是就写了一篇,结果不小心又超字数了,咳。下章继续魔界之行的番外。